第60章 不肯信就像此刻他离她这样近。(1 / 2)
“罗希光的妻与父母都死了,就在前夜,殿下与臣等还未出彩戏园时,他一家人就都被杀了。”
徐允嘉站在内殿里,恭敬地禀报。
“证据不都握在罗希光手里么?柯嗣既已看出罗希光将证据交给了徐世,为何要遣人去杀罗希光的一家老小?”丹玉眉紧皱。
柯嗣便是位彩戏园的柯总管。
“怕是担心罗希光手中的证据未必只有他交给徐山岚的些。”谢缈依靠在床榻上,身后半开的窗棂外倾落片明净天光,他在中,眉眼明净,漫不经心地瞧着手中的信笺。
“不错,罗家的确有被翻找过的痕迹。”徐允嘉点了点,随即道,“可惜,罗希光掌握的证据还不足以推断出彩戏园背后的主人到底是谁。”
“不是像熊似的家伙?”丹玉挠。
他还记得前天夜里在彩戏园地下瞧见的身形臃肿的中年男人,人便自称是彩戏园的东家。
“一京山郡来的富商,怕是还没有这本事制住些世家弟,还有游走在月童与青溪,澧阳的商帮帮主,更何况是四朝廷命官。”徐允嘉昨日便将自称是彩戏园东家的死者的身份调查过,若只是依靠他自己,他绝没有可能经营得起这样的生意。
他一定是背靠朝中之人,且还是身份不低的人,才敢有样天的胆。
“可如果不是他,他背后的人,是谁?”
丹玉一向是直『性』人,也不能看得明白这中的弯弯道道,在谢缈身边,一向是徐允嘉的脑最好。
“去问问柯嗣,不就知道了?”
谢缈面上神情极淡,笑意不甚明。
徐允嘉见他掀开锦被,便忙上前去扶他,他与丹玉一向是了解谢缈的,谢缈要做什么便一定会去做,哪怕他此时还受着伤,脸『色』也不好,他们人也不敢多言相劝。
但珠帘碰撞的声音响起,丹玉与徐允嘉侧过脸才瞧见一道紫棠『色』的衣袖,回过时,却见太殿下已躺在床榻上,锦被也在他身上盖得好好的。
“……?”
“……?”
丹玉和徐允嘉皆是一愣。
在彩戏园地下的洞『穴』里受了寒,戚寸心到今日还在咳嗽,在床上已经躺了一天,她实在憋得慌,便与意茹上庭内的石亭里待了会儿。
她才一进来,瞧见丹玉和徐允嘉呆立在谢缈床前,她有点茫然,“这是怎么了?”
“下去。”
谢缈轻瞥他二人。
“是。”
徐允嘉垂首应声,随即便拽着一脸懵的丹玉转身,朝戚寸心了礼后,便匆匆掀帘出去了。
“还要睡觉吗?”
谢缈见她走过来,便问。
“不了,躺着更疼。”戚寸心摇了摇,有点蔫蔫的。
谢缈打量着她卷曲的『乱』发,只不过睡了一午觉,她的发尾打结了,看起来有点『毛』茸茸的。
“这发没救了,干脆我让茹帮我把发尾剪去一些算了。”
戚寸心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瞧见自己的发尾,她有点苦恼。
“我帮你梳。”
少年睁着一双眼睛,看起来十真诚。
“你手上还有伤呢,最好不要动。”戚寸心拒绝。
“不碍事。”
他已坐起身,掀了锦被。
戚寸心坐在铜镜前还有点忐忑,她想起天他梳断她的一缕发,皮就有点发紧,可是看着他样认真的模样,她抿了一下唇,小声警告:“我相信你一次,但你要是扯断我的发,我就让柳絮今晚的晚膳不要准备鱼了。”
就跟只小黑猫似的,谢缈和它一样,都喜欢鱼。
铜镜里照出少年漂亮的面容,他见她的话,便弯起眼睛笑了一下,缠着细布的手抓着她的一缕发尾,用另一只手中的木梳慢慢梳理。
上次是他不得要领,这一回他看起来格外小心。
小黑猫坐在梳妆台上『舔』爪,隔一会儿歪着脑袋看到镜里的自己,就『露』出尖锐的指甲去抓铜镜,爪碰到冷冰冰的镜面,它吓了一跳,浑身炸『毛』一下跳进了戚寸心的怀里。
戚寸心『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忍不住笑了几声。
小猫戴着的忍冬花项圈有点旧了,她『摸』了一下,盘算着给它绣新的,在小猫呼噜呼噜的声音里,戚寸心想起才在内殿里的丹玉和徐允嘉。
“缈缈,丹玉他们来,为的是什么事?”
她好奇地问。
“罗希光的妻与父母都被杀了。”谢缈的目光专注,仍停留在她的发尾。
“什么?”
戚寸心『摸』猫脑袋的动作一顿,满眼惊愕。
她失神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丹玉说,罗人是从绥离的战场上回来的,因为绥离的仗打败了,他也被降了职,在月童做了闲散的武官,彩戏园的事原本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他原本可以不管的。”
可他还是去了。
孤身一人,赌上自己的『性』命与前途。
“罗家还剩了六岁的女儿,是从罗家地窖里找出来的。”少年清泠的嗓音在她身后度响起。
戚寸心抬起眼睛,看向镜里的他,“可将她安置好了?”
“被徐山岚带回永宁侯府了。”谢缈添一句。
这一回,他果然替她梳理得好,也没有扯疼她,戚寸心自己涂了擦发的山茶油果然柔顺了许多。
在用晚膳前,柳絮领着名宫娥进来,送上碗汤『药』。
戚寸心有点不愿意喝了。
她捧着『药』碗,皱了皱鼻,“我觉得我已经好多了,可以不用喝『药』了。”
“太妃还有些咳嗽,还是将这服『药』喝完吧。”柳絮在一旁笑着劝她。
夫妻坐在一块儿,一人手捧一碗『药』,面面相觑片刻,戚寸心吹了吹碗沿里浮出来的热气,苦涩的『药』味不好闻,“缈缈,我们比谁喝得快。”
她说完就低一口闷。
谢缈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喝了半。
他慢吞吞地喝完,她的碗就空了,可她皱着脸接了柳絮递过来的蜜饯,却是塞到了他的嘴巴里。
少年睁着一双眼,有些懵懂,舌尖苦涩的『药』味逐渐被蜜饯的甜驱散,他咬下颗蜜饯,抿唇笑了一下。
夜里落了绵绵细雨。
内殿里烛火未尽,床榻上的姑娘不知何时已经睡着,手中还捏着一本翻开的书卷,她无知无觉,呼吸清浅。
少年拥被而坐,在她身侧静默地看她良久,才动作极轻地抽了她手中的书卷放到一侧。
或见她不甚清晰的梦呓,他也许是出于好奇,便低下想要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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