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咒骂（1 / 1）

从平宜郡王府回来后，天上原本只是飘着点零星小雪，转眼间就变成纷飞大雪，洋洋洒洒随风肆意，下了整一日。

荣瑶瑾看着那漫天的雪，以为它还会再下些时候，没想第二日天就放了晴。

可这不下雪了，反倒是比前几日更加的冷，她怕冷的很，即便是在暖和的屋内，她也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但整日都待屋里闷着也不是事，于是她想到了那套放在角落里吃灰的香器。

原身对香道说不上有什么天赋，但胜在肯学勤练，最后也算拿得出手。

茹晴听到荣瑶瑾要用那套香器的时候，整个人怔了一下，她还记得不久前荣瑶瑾哭着让她把那套香器给收起来，满脸厌恶的说以后再不会碰这东西，这才过去几天，就变了？

“姑娘真的要用那套香器吗？”茹晴下意识的问了一遍，看到荣瑶瑾点头，转身把放在架子最底下的那套香器拿了出来，还有平时在街上搜罗来的各种香粉。

荣瑶瑾打开盖子挨个闻了一遍，味道不算浓郁但也不寡淡无味，虽非上乘，可也算不错的了，她不能去说什么，因为她知道，这已经是原身能拿得出最好的东西了。

只是……

荣瑶瑾看着手里那个小巧精致的罐子，越看越为原身感到不值，谁能知道，原身几乎倾全部身家收罗来的各种香粉，仅是为了能讨得生母的心？对原身而言，哪怕生母对她只是微微弯个唇角，那也是满足的。

而且，不光只有香粉，荣瑶瑾把这装粉的罐子挨个看了一遍，每一个罐子上画的也是生母喜欢的石榴花，足可见她是多么想讨好，可惜了，这么多年，生母见她就如同见着仇人般，除了冷眼就是咒骂。

荣瑶瑾把东西挨个摆好，从里面挑出自己想要的香粉，剩下的让茹晴都放回去。

东西都准备好了，就在她准备动手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疾步而来的脚步声。

她正准备叫茹晴去看看，门下一刻就被人猛得一下推开，没等茹晴走出去半步，就见一个身影已是冲到面前，扬起手一巴掌狠狠打了下来。

那几乎是用尽所有力气打下来的巴掌，一瞬间让荣瑶瑾整个人眼前发黑，耳朵里嗡嗡直响。

“不要脸的东西，别人不过赏你个骨头你就眼巴巴的跟了上去，荣瑶瑾！我怎么就没发现你骨子里这么贱呢？”那人指着荣瑶瑾恶狠的咒骂着，面容也因升腾的怒意而变得扭曲。

茹晴被眼前这突然发生的一幕给吓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然后赶紧过来将那咒骂的女人拉开。

荣瑶瑾已经很久没有尝过挨人巴掌是什么滋味了，她抬头看着面前那个被茹晴拉着的女人，认出眼前这个人是原身的生母，荣二爷身边的惠夫人。

在原身的记忆里，不发疯的惠夫人美丽端庄，浑身都带着贵气二字，让人一眼就觉得这样的人不该屈身做人妾室。

但是，她不发疯的时候少之又少。

荣瑶瑾看着眼前已经陷入疯魔的惠夫人，脸上神情冷漠，眼中透露着一丝可怜。

“你做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荣瑶瑾，别忘了我是你生母，我做什么你都该受着。”惠夫人被荣瑶瑾那疏离的眼神刺激到了，随口又是一声骂。

听着惠夫人的话，荣瑶瑾脸上神情越发的冷，想到那装香粉罐子上的石榴花，这一刻觉得分外讽刺。

“你说我看你时是什么眼神？自然是可怜你的眼神。”荣瑶瑾看着她，漠然道，她虽占了原主的身，承了原主的记忆，但她并没有原主对生母的那种孺慕之情。

也不知是哪个字刺激到了她，惠夫人挣开了茹晴的手，面带狰狞的向她扑来。

这时，从屋外跑进来几个人，她们一左一右的将惠夫人钳制住，就往外带去，但别看惠夫人身子娇小，看着柔弱，可发起疯来便是三五个强壮的仆妇都制不住。

荣瑶瑾看着在她们手里还在不停挣扎的惠夫人，往后退了几步，这时耳边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训斥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人给带回去？”

那几个仆妇闻言，连拖带拽的把惠夫人给带出去。

茹晴见人走了，跑到荣瑶瑾的身边，看着那被惠夫人打红的半边脸，心疼道：“惠夫人这手下得也太狠了吧，我去找药来。”

“不用，敷一敷就好了。”见茹晴要去找药来，荣瑶瑾伸手将她拉住，眼角余光忽然注意到一个站在架子后的身影，唤了一句：“母亲。”

茹晴这会儿也反应过来，赶紧低身见礼恭敬的唤了一句：“二夫人。”

来人是荣二爷的正夫人唐氏，出身乌沅唐家，也算是名门之后。

荣瑶瑾看见唐氏，忽然想起荣家这事有人曾当笑话说给她听过，当时她听完后笑了一句：“果真笑话。”没想到转眼，就成了身在这事中的人。

唐氏向她走来，伸手挑起她下颌左看右看，道了句：“下回可记得了，若有人要打你，能跑则跑，不能跑就躲，实在不行……”话说一半，唐氏忽然将目光放到她身边的茹晴身上，接着说道，“哪怕扯个人到身前替你受着也可以。”

荣瑶瑾听了唐氏的话，有一瞬吃惊，她竟然是这么教原主的？

就在她失神的瞬间，从下颌传来的痛让她一下回过神来，她仰视着唐氏看她的眼神，耳边是她严肃声音：“你是主子，下人为你做什么那都是应该的。”

荣瑶瑾敛下眸，乖顺道：“是，女儿知道了，母亲。”

唐氏说完以后就走了，屋里又恢复之前的安静，过了片刻，荣瑶瑾看着茹晴，问道：“对于二夫人的话，你好像没有什么反应。”

“这是做奴婢应该做的，主子要奴婢做什么都可以。”茹晴听到荣瑶瑾的话，想了想唐氏的话，语气平静的说道。

“那还真是，挺好。”荣瑶瑾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而后看着她说道，“去，取块帕子来给我敷敷。”

茹晴闻言，便转身去拿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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