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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鄞寒挑眉看了风淮一眼,眉宇间透露着凉薄。
“朕知晓国师大人怜悯众生,心怀天下,但它区区一个畜生,即便是现世为人,也不过是个狐狸精。”
话语微顿,段鄞寒嗤笑了一声,“朕不知,一介畜生,有何杀不得?”
风淮垂眸,“臣昨日夜观天象,见荧惑入南斗,但接着日月星伴随而动,臣料想,便是这只小狐狸。”
段鄞寒眸色淡漠的瞥了地上的白倾灼一眼,随即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便径直拉了弓。
弓箭倏然一松,箭尖对准了白倾灼的长箭便被射了出去。
白倾灼眸色一变,忍着身上的痛意,铆足了力气纵身一跃,翻滚到了帝王马前,爪子用着力挠了马腿一下。
马儿突然受到了惊吓,高声吼了一嗓子,鼻子里哼哼的连叫着,还打着颤音,马脖子往后使劲儿的仰着,前蹄瞬间抬起。
整个身子往后扬起,一阵失坠感传来,使得段鄞寒眸中寒光微闪。
顾不得别的,他抬手将弓箭一丢,双手紧握着缰绳,另一只手安抚了下暴躁地马匹。
“追风!停下!”
白倾灼冷着眼看了高高在上的帝王一眼,看到对方的神情有着少许的变化,忍不住红唇微勾,好似心情颇好。
但若是她此时化作人型,便能发现,那笑容里的暗藏杀机。
一旁的侍卫回过神来,快速上前拉住了受惊的马,进行着安抚。
片刻,马儿终于平复
段鄞寒坐在马上,身子微微前倾,似笑非笑地看了那小东西一眼。
“将那畜生,给朕带过来。”
马边得到命令的侍卫,连忙就要跑过去,刚跑到风淮身边,男人便抬手将他拦住。
“让臣去吧。这小狐狸受的伤严重,这些侍卫怕是没个轻重。”风淮语气温润,不急不缓,仿佛丝毫没有被刚刚的闹剧所影响。
段鄞寒眯着眸看了他一眼,倏然勾唇一笑,下一瞬,便纵身下了马,径直地朝着地上的白倾灼走了过去。
风淮微微一顿,只好抿唇侧过了身子,给帝王让路。
段鄞寒走到白倾灼面前,长身而立,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眼底一片冰冷。
静默了一瞬,年轻的帝王弯下了身子,将倒在雪地里的小狐狸拎了起来,动作毫不温柔,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粗暴。
手上狠狠地揪着她的后颈,身上的伤口再度溢出的鲜血,染红了帝王的手。
白倾灼疼的暗自咬牙,心里已经计算了一万个抛弃帝王的方法。
“给我放手!”白倾灼在神识里喊了一声。
段鄞寒轻蹙眉梢,脑子里一直在回荡着那阵女声,似是幻听一样。
正当白倾灼暗自咬牙之时,只见风淮眉心也微微一蹙,快步上了前,“陛下,您这样……”
帝王拎着手里的白倾灼,随意的晃了晃,手上再次加大了力度,随后径直打断了风淮的话。
“朕瞧着这小狐狸,没那么柔弱,国师是太过紧张这只小畜生了吧。”
风淮瞧了帝王怀中的狐狸一眼,暗自叹气,不知道帝王是什么心思。
“臣只是怜惜于她,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可怜的……”
段鄞寒抬手将手里拎着的小狐狸往对面男人怀里一丢,再度打断了风淮的话。
待到周公公退离后,殿内恢复了平静。
段鄞寒两步上前,停在了床边,随后俯身看向了床上的小狐狸。
帝王面不改色,毫无动容。
但紧抿地唇瓣,却昭示着他此刻心中的不安。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有了那个……叫做良心的东西。
毕竟。
这小东西终究是为了救自己而受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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