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2章必须要做之事(1 / 2)
第2322章??必须要做之事
行驶在装甲纵队的is7重型坦克颠簸着自己庞大的身形,向着未知的前方匀速开进。成群结队的其它装甲战斗车辆伴随行进在队列的周围,一路齐头并进、尘土飞扬,置身于这滚滚铁流驰骋在大地上的场景当,绝对是每个热血爷们都梦寐以求的绝顶之事。
将上半身探出炮塔外看着周围的光景,此时此刻的伊乌什金不想说什么心潮澎湃,也没有心思去欣赏这平日里最爱看、百看不厌的波澜壮阔之景,越是到这最后关头的伊乌什金反而越是平静,平静到连他自己都不好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你没把作战计划报备上去,是吧?”
身旁同在炮塔外挂耷着看风景,嘴里还叼着根烟的马拉申科闻言一愣,稍有思索后的话语随之缓缓开口。
“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我了解你,足够了解。”
“......”
马拉申科不语,他已经猜到了伊乌什金接下来会说什么,正如伊乌什金接下来缓缓道来的话语般如出一辙。
“这次的战斗对你我、对政委同志的意义都非同寻常,我们的敌人也绝非等闲之辈。按我对伱的了解,我相信你一定会全力以赴去投入战斗,但现实并不是这样,你甚至都没拿出全师一半的力量,那么这就很有问题了。”
“是什么原因促使你做了这样的决定,我只能靠猜的。我想你一定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要制造大部队留下还在休整的假象,我知道我们的原定命令是什么。”
“我脑袋绕不了那么多的弯弯绕,不擅长这个。我想来想去,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你没有上报作战计划,留下大部队是为了给上级看的,你隐瞒了实情,也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
“......”
嘴里叼烟的马拉申科沉默了,在听完这一番话之后。
自打自己开始有意识培养伊乌什金的指挥能力和思考分析能力以来,马拉申科是愈发感受到这个过去总是一根筋,但鬼点子着实不少、小聪明一箩筐的小子是变化越来越大。
现在不光是对战局战术上有自己的理解,分析能力上的长进变化也是一样的大,大到让马拉申科甚至对伊乌什金这碎片化信息的整合拼凑与汇总分析能力有些惊讶,不夸张地说就是到师部里揪几个作战参谋出来恐怕都没这本事。
不过,纵使是伊乌什金猜对了实情,理应能够让马拉申科为此感到欣慰高兴,但就眼下这情形来说却也依旧难以让马拉申科的兴致提得起来,揣着心事的马拉申科照例还是那样的面如止水、波澜不惊。
“你说的没错,这是一次独走行动。我欺上瞒下,连手下追随我奋勇作战的同志们都不知道我这一意孤行、擅自蛮干,我这种人不值得被原谅......”
“......”
从1943年转入战略反攻以来,甚至是再往前算,从搭伙儿跟在马拉申科手底下打工开始算起。
伊乌什金还从没见过马拉申科如此意志消沉、摆烂颓废的模样,尽管依旧意志坚定、对已经规划好的目标势在必得,但这种无所顾忌、随便事后怎样的模样却是前所未有的,这根本不像是伊乌什金印象里那个对命令不打折扣、视军令如山的马拉申科。
有那么一瞬间,伊乌什金甚至觉得身边这个男人有些陌生,陌生到自己几乎都快不认识马拉申科了。
“本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不像是你,不像是你的行事风格能做出来的事,到底为什么?”
伊乌什金不想去质疑马拉申科做出的决定,即便感到陌生、但伊乌什金仍然相信自己的车长同志有他这么做的理由,伊乌什金现在也仅仅只是对这个理由感兴趣、对命令和决定却毫不质疑,也就仅此而已。
“概率,凡事都有成功和失败的概率,你明白吗?这世界上的任何事都是讲求概率的,这次的行动也一样。”
嘴里叼烟的马拉申科眯着眼眺望着远方,悠悠然道出口的话语就像那嘴角的烟雾缭绕一样飘然升起。
“我知道司令员同志对领袖师的用途和任务做出了怎样的规划,我们要时刻待命,在敌人最紧绷、战场形势最千钧一发的决胜时刻投入战斗,起到一锤定音的决定性作用,这足以成为领袖师不得去处理这种低级战斗的理由。”
“敌人可能只是一个步兵团加一个残缺不满编装甲营组成的战斗群,设身处地去想,我如果坐在方面军司令员那个位置上,我不会认为这种路边杂鱼值得动用我的终极王牌。就像打扑克牌,决胜的牌要留到最后再出,没有人会一开场就轻易撂出底牌。”
“我不在乎被拒绝的可能性究竟是大是小、到底是多少,我只在乎这个可能性确实客观存在,这对我而言就够了。”
手扶着面前的双联装14.5毫米kpv重机枪枪架,面色依旧是静如止水波澜不惊,就好像在说今晚吃什么一般的平常事,伸出另一只手去弹了弹烟灰的马拉申科,在伊乌什金安静的倾听随即继续开口。
“我无法容忍半点失败、被拒绝可能性的存在,试想那样的结果对我来说形同世界黑暗,我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我苦苦寻找这群狗杂种,从苏联一直找到波兰再到东普鲁士,直到现在的胜利在即最后时刻。不会再有机会留给我去在战场上战胜和消灭他们了,这就是我最后一次机会,我必须要为基里尔复仇,为此我不惜一切,而且我不想我的复仇计划有半点失败被拒绝的风险,我要把所有可以预料到的风险抹除降低到极限,这一切必须由我亲手去做、必须被完成。”
“至于这之后会怎样,我已经不在乎了,随便怎么样都行。但我必须要为这一切画上句号,为基里尔讨个说法、有个交代,这是我身为他的车长所最后能为他做的事。”
“......”
尽管早已预料到马拉申科可能的回答会是如此,但当这话从马拉申科嘴里自己说出来之后,伊乌什金却是已然感受到强烈的震撼与冲击。
“所以你就是为了单纯的避险,那可能微乎其微的风险,就赌上了自己的前程、荣誉、迄今为止所奋斗来的一切?你疯了吗?我们走过了何等的千辛万苦才有了今天,你觉得你这么做对得起基里尔,对得起尼可莱吗?他们要知道你连自己的前程荣誉都弃之不顾,当一个会被人唾骂不齿的独走者,他们会怎么想?!”
一根烟尽、又是一根的马拉申科刚刚点上了火,面对伊乌什金的质问却是瞬间变了面色。
“他们,你跟我提他们俩?”
“好,你也是当事人,你也感同身受,那你来告诉我答案!”
“当你活在战后,亲眼看到那些杀害基里尔的凶手逍遥自得,整天在一片我们的影响力所触及不到的土地上逍遥快活、四处演讲,把他们虐杀我们兄弟、我们同志们的偷袭仗,描绘成一场巨大且充满荣耀的教科书式装甲作战,把他们的荣誉建立在我们的痛苦、我们的牺牲、我们的鲜血上的时候,你会怎么想?”
“一切都值得吗?你活在对你最重要之人死后都要被羞辱、被践踏、被当做炫耀吹嘘的资本,你却对此无可奈何的世界时,你觉得披在你身上的荣誉和成就难道就值得吗?难道就不觉得这一切羞愧吗?!你凭什么如此安然自得的活着?而他们又凭什么在死后还要受尽屈辱!?他们还是你的兄弟、你的同志们吗?你还记得他们活着和微笑时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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