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朝堂风云(1 / 2)
第二天天不亮,李元婴、尼露拜尔和郭淮三人轻装简行出发,跋山涉水,翻山越岭,风餐露宿,从苏州直奔杭州,再由杭州转衢州,过虔州和吉州,然后星夜不停一路向北赶往洪州。
一路无话,这一日三人骑马风驰电掣般地赶到南浦码头,他们勒住马,张身瞭望,从这里已经遥遥望见洪州城的城墙了。南浦码头上有一个南浦亭,亭子周围许多人在休息边上,等待坐船过江,有人搭了凉棚卖茶水。南浦亭对面市南浦驿站。
“打尖休息,下午再过江进城。”李元婴抬头看看日头,太阳慢慢转向正南,马上就要正午了,政务还是比较热的,于是翻身跳下马。
尼露拜尔和郭淮也跳下马,路边茶棚的伙计跑上前接过三人的马缰绳,将马拉到一边刷洗饮溜,三人走进茶棚,选了一个临江的座位坐好,点了几样小菜,要几碗茶水,拿出随身携带的馍馍吃喝休息。这种渡口小茶摊没有大酒楼那样的酒菜,他们三人先简单地凑乎了一顿。
他们几个人吃饱喝足,开始细细打量周边,当下已经十一月,洪州却是温暖如春,绿草如茵,各种树木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其间虫鸣蝶舞、百鸟翻飞,豫章江绿水荡漾,江面上船只不断:有豪华的青雀画船、有满载货物的货船、还有各种小船,江对岸的洪州城淹没于翠色中。李元婴禁不住暗自赞叹这里的环境优美,这要是北方早已经是遍地枯黄,北风凛冽,大雪纷飞了。再看码头上排队等待坐船的人,有读书人、有货郎、有江湖人士、还有做工的、种地的,他们一个个穿戴整齐,神清气爽,看起来洪州地界的人们丰衣足食。
除此之外,人群中还有一队潦人队伍,他们都背着大藤筐,筐里装满货物,外面用麻布或草苫盖着,看不清里面是什么货物,应该是进城贩货。再看这些潦人,较唐人身材要矮小一些,肤色要黑一些,他们都身穿粗布衣裤,不穿长衫。他们领头的是个女子,戴着一顶斗笠,斗笠周匝挂满樱穗,挡住了半个大半个脸,看不清模样,不过看裸露在外的皮肤,人很白,不像是经常在太阳底下劳作的人。其他人步行,她则坐在一个二人抬竹凳。从李元婴的角度看去能看到她的侧面,出于好奇多看了两眼,她似乎有所觉察,抬头看向李元婴。李元婴的心头一紧,这个潦人是个高手,感觉很敏锐。他不动声色朝尼露拜尔使个眼色。尼露拜尔明白他的意思,暗暗留意起来。
码头上停下一艘画舫,有人搭了一块翘板到码头,从舫下来三个人,领头的大户人家管事打扮。他们穿过人群,进到茶棚,来到李元婴三人的座前,管事躬身施礼:“敢问几位贵客可是来自苏州?”
“是又如何?”郭淮站起身应对。李元婴和尼露拜尔坐在那里没动,神色不变,继续喝茶。
那个管事闻言大喜,再次躬身:“听贵人口音是长安人,再冒昧问一句,贵客在长安城可是居住在平康坊?”
郭淮他们立马戒备起来了,三人乔装打扮刚来洪州城就被人认出来了,这是有人在关注他们的,难道他们已经入了别人的陷阱?李元婴和尼露拜尔伸手握住腰间长剑,迅速打量周边,码头上的人没有异动,人群中的江湖人士往这边望了一眼便又张望江面,其他地方也没有风吹草动。
“贵客莫惊,这是我们家主人的鱼符,贵人请过目。”管事看出三人戒备之色,连忙捧上主人的信物,金鱼袋。
郭淮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金鱼袋里有一枚金符,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转身递给李元婴。李元婴打开金鱼袋,拿出鱼符,打开。
管事还说:“主人说,码头人多眼杂,请几位降尊到舫中一叙。”
李元婴看完鱼符,放回金鱼袋中扔给郭淮,笑着对尼露拜尔说:“夫人,故人相邀,我们随管事到舫中叙话。”
尼露拜尔没说话,跟随李元婴起身离开座位。
管事三人慌忙在前面开道,一行人跨过翘板上舫,进到船舱中。
“见过王叔。”船舱中一男一女见李元婴进来,连忙起身见礼。
“原来是南平丫头和刘玄意,刘玄意你不是在汝州做刺史吗?怎么有空来洪州了?”李元婴看到两人开心地笑了。
“王叔也知道刺史公务繁忙,我不胜其烦,在朝中谋了采访使的闲职,正好同公主出来散散心。”刘玄意不以为意解释道。
“南平丫头又瘦了!”李元婴漫不经心看了一南平公主,看似很随意地说道。
“谁说不来,公主心思重,呆在长安城整天忧心,吃喝不好,自然是瘦了。王叔你不知道,前一段时间公主更瘦,出来这一个月还胖了一些,气色也好多了。”刘玄意洋洋自得,好像是在李元婴跟前邀功。
“是吗?丫头。”李元婴问南平公主。
南平公主笑着点点头,没说话。
李元婴看着南平公主不像是在作假,也是长出一口气。二哥家的这些丫头,襄城公主、南平公主、长乐公主最是知书达理,晋阳公主和高阳公主跟他感情最好,所有人最宠新城公主。
尼露拜尔站在一旁看着三人感觉怪怪的,刘玄意和南平公主明显李元婴大不少,年轻的李元婴老气横秋地以年长的口吻跟他们说话,要说辈分差距她没什么疑问,但是,年轻的教训年长的,年长的还一副很受用的样子,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南平公主看向尼露拜尔,笑道:“王叔,这位就是楼兰公主,我们的新婶婶吧?真是个美人呢!”
“你也很美呢!”尼露拜尔也不做作,见南平公主夸她,她也客气道。
“哈哈哈,都是自家人客气啥!这就是你们的新婶婶,楼兰公主,公主,这二哥家的三丫头,南平公主,跟你一样也是公主,这是驸马刘玄意。自家人。”李元婴得意地笑道。
南平公主和刘玄意再次见礼,长幼尊卑之礼不可废。
尼露拜尔瞥了一眼李元婴,南平公主是大唐的公主,他是楼兰的公主,说起来都是公主,但是差别很大,一个上国大朝,一个亡国小域,天壤之别。
南平公主和刘玄意坐船游玩,在船舱中饮酒作乐,李元婴登船,刘玄意安排人重新上了一桌酒席,四个人入席落座。
“丫头,你给我说说长安城的事儿吧!”李元婴说道。
“王叔想知道什么?”南平公主和刘玄意对望一眼,他们俩深知眼前这位王叔的能量,长安城的大事小情很少能瞒过他,此刻他想知道的应该是他们皇家内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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