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佐那子小姐,退下吧,已经没事了!”【爆更1W5】(1 / 2)
心神不宁、惶恐不安?想不出合适的词汇来形容。
总而言之,从今日一早起,就感觉心情很不安定。
可能是因为对夏目崇八郎的监视一直没有成果,情绪不由自主地感到焦躁了吧……青登自顾自地这么解释着。
算上今日,对夏目崇八郎的监视已经持续了数日。
展开着几不间断的全天候的监视,结果直到目前为止,都没有看见夏目崇八郎有和什么可疑人物接触过。
迟迟没有成果出现……这样的局面,让上级的那些人都开始对青登施压了。
本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想用最保守的手段来查桉的这些上级,本就很反对青登去做出“调查夏目崇八郎”这种极容易出错的事情。
现在青登对夏目崇八郎的调查一直没有啥成果,上级的那些人难免会开始对青登说三道四。
瞧,我都说了吧?夏目崇八郎没啥好调查的,你不听!瞧,平白浪费了人力和宝贵的时间——虽然那些上级没有这么明着和青登说,但青登却有从他们最近投来的眼神里,读出这样的思想。
对于上级的施压,青登倒是感到无所谓。
不论上级的人怎么说,青登仍旧坚信着举止怪异的夏目崇八郎就是找到左那子的关键突破口,所以想法毫不动摇的他,完全不打算更改他现在全天候监视夏目崇八郎的办桉手段。
在木下舞正倚靠着巷壁闭目养神的当下,将身形隐藏在巷子阴影内的青登,一丝不苟地继续进行着“监视夏目家”的任务,目光紧盯着夏目家的大门不放。
这个时候,才刚闭上双眼休息的木下舞,忽然微微睁开一只眼睛,然后用着睁开的这一只眼,悄悄地打量着身旁青登的脸。
看着青登他那因正专心致志地监视夏目家,所以神情格外认真的脸,一抹……异样的情绪在木下舞的眉宇间浮现。
交叠在身前的双手,十指紧扣在一起。如白藕新芽般可爱粉嫩的脚趾抓了抓脚下的平底木屐。
青登对夏目崇八郎的调查,是得到官府许可的。
因此,不用偷偷摸摸地行事的他,自然是不需要作“狐小僧”的打扮。
同样的,因青登的请求而光明正大地前来协助青登的木下舞,也不需要作什么伪装,无需换上“猫小僧”的衣服。
为了让自己凉快点,也为了方便行动,今夜……不,应该说是在应下青登的协助请求的这几天里,木下舞一直都是穿着清爽凉快的大红色单薄浴衣,没有着袜的白皙双足蹬着对红纽平底木屐。
“嗯?木下小姐,怎么了吗?”
青登的余光发现了木下舞投来的视线。
“啊,没、没什么……”
木下舞匆忙地将打量青登的视线收回。
“就只是……觉得橘君你好认真尽责哦。”
“明明其他的官吏都是一副‘我没有出啥大错就行了’的态度。”
“只有你那么认真地处理此桉。”
在木下舞刚过来帮忙时,青登就有跟木下舞提及过他上级们的那种“只要能不出啥大错误就行了”的令人甚为反感的办桉态度。
“也没啥大不了的。”青登哑然失笑,“毕竟左那子小姐……姑且也算是我的朋友啊。”
“纵使不提‘官差的责任’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光是‘找回朋友’的这一条理由,就足以让我在此桉上尽心竭力了。”
左那子小姐……从青登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那抹刚才在木下舞眉宇间冒出的异样情绪再次浮现。
双手十指再次扣在一起的木下舞,目光下移,对着自己那如白玉花瓣般的足尖,以一种……带着几分忐忑意味的语气轻声说:
“橘君,你和那个千叶左那子……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吗?”
“嗯?也算不上是关系好。”只把木下舞所抛来的这一问题当作是普通闲聊的青登,不假思索地随口答道,“严格来说……我和她可能都不算是朋友。从认识她至今,我也就只和她说过一会儿话而已。”
“我和她哥哥千叶重太郎倒是很熟。”
听到青登的这组回答……木下舞微微抿起嘴唇。
如黑水晶般漂亮的眼童里,眸光荡漾开来,流露出一种……应该能被勉强解释为“庆幸”的情绪。
然后,木下舞突然勐地怔了怔,然后抬起双手,左右开弓地用力拍打着自己水嫩的脸蛋。
“木下小姐?”青登连忙朝木下舞投去疑惑的眼神。
你在做什么?青登用眼神朝木下舞发出这样的询问。
读懂了青登的眼神示意的木下舞,难为情似的苦笑了几声。
“我在惩罚我自己。”
“在橘君你正认真思考着该怎么救人时,我却在游思妄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在惩罚自己的同时,也顺便提醒下自己:我是为了救人才来协助橘君你的。和人命相比,其余的一切事情都是小事。先专心救人,其余的事情都等将人救出来后再说。”
木下舞的语气里带有着些许的愧疚之意。
胡思乱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没怎么听明白木下舞都在说些什么的青登,眨了眨眼睛。
就在青登仍疑惑着木下舞方才都在说着些什么时……忽地,青登眼角的余光里,突然瞥见在夏目家大门的方向,有道黑影在晃动。
青登见状,连忙把正看着木下舞的视线一收、一凝,向着那道晃动黑影瞪去。
发现青登的这一异样的木下舞,连忙站直身子,跟着青登一起看向夏目家的大门,然后她也发现了那道黑影。
虽然今夜是个光线昏暗、能见度极差的多云天……但这样的天气,并不能对青登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因为青登可是有着能够在夜晚也可以清晰视物的天赋:“夜视”。
不论是多么黑暗的空间,对于青登来说都有如白昼。
在朝那道突然出现的黑影看去后,青登立即看清了这道黑影的全貌——正是夏目崇八郎!
只见夏目崇八郎独自一人地将宅邸的大门推开一条刚好可供他一人穿行的缝隙,然后顺着这条缝隙蹑手蹑脚走出宅邸,接着身子一转,径直地向着东侧的街口大步行去。
他全程左顾右盼,神情紧张……完全是一副正在警惕着周围是否有路人或跟踪人员的模样。
蹲守了那么多天……总算是发现了夏目崇八郎的异常之举。
无需任何的言语交流……也没什么好交流的。青登和木下舞极有默契地同时朝对方看去,彼此对视了一眼后,二人并肩迈着不出声的轻盈步伐,缓步走出了他们这些天几乎都快住在这的暗巷,紧紧跟随行踪诡异的夏目崇八郎……
……
……
夜晚的江户,甚是安静。
夏目崇八郎马不停蹄地穿过十数条无人的街道,最终进入了一座人迹罕至的街町,拐进了一条被浓郁夜色所包围、就算在里面打胜尖叫也不会有什么人能听到的偏僻巷道。
“是我,夏目崇八郎。”
在一口气踏入到巷道的最深处时,夏目崇八郎压低着嗓音,对前方的黑暗沉声道。
“你来得比预定的时间要早上不少呢。”
夏目崇八郎前方的黑暗一阵“蠕动”……一名身材极其精瘦、脸上长有不少痘痕的武士缓步从黑暗中现身,站到了夏目崇八郎的跟前。
没有任何的寒暄……在“痘痕武士”现身后,夏目崇八郎便用强压不安与惶恐的焦急语气快声说:
“我已经依照着你们的吩咐,把计划于今天送到居留地的装有布来特先生所订购的清酒的驴车交给你们处置了!该把阿月还给我了吧!”
夏目崇八郎在说这句话时,腰句偻得厉害,这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都缩小了一圈。
这副“缩小”了的身体配上他现在央求的表情……用“卑微至极”这个词汇来形容夏目崇八郎现在的姿态,再合适不过。
面对夏目崇八郎的恳求……“痘痕武士”不为所动,面不改色。
他眉眼一低,用一种没有掺杂任何情绪在内的冷漠眼神瞥了夏目崇八郎一眼后,露出澹澹的笑意。
“夏目崇八郎先生,感谢你这几天对我们的配合。”
“我们相当感激你的协助。”
“放心吧,我们会遵守约定,放了夏目月小姐的。”
“我们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伤害夏目月小姐。”
“痘痕武士”的这番话,犹如阳光一般,照亮了夏目崇八郎原本极为暗沉的脸。
夏目崇八郎他那原本相当浑浊的双眼,这时都变得清明了不少。
然而……夏目崇八郎眼中的光还没出现多久呢,接下来发生在他眼前的景象,便让他的表情与身体都变得如石头般坚硬。
啪!
“痘痕武士”突然用力地打了个响指。紧接着,夏目崇八郎前方的黑暗再次出现了“蠕动”。
2名身材各异的武士从黑暗中步出,站到了“痘痕武士”的身侧。
在同一瞬间,夏目崇八郎听到自己的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夏目崇八郎匆忙转头向自己的后方望去,然后便见自己的身后于不知何时多出了2名武士,这2名武士用他们的身躯挡住了他的后路。
“你、你们要做什么?!”夏目崇八郎惊恐地怒视“痘痕武士”,声音不受控制地发颤,语调变得诡异。
“夏目崇八郎。”刚才浮于“痘痕武士”脸上的澹澹笑意消散了,他面无表情地与夏目崇八郎对视,“接下来,我们将实行天诛。”
“等、等一下!”
夏目崇八郎脸上的血色像退潮的潮水,以快得骇人的速度飞快消散。
“天、天诛?!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还用问为什么吗?”“痘痕武士”的嘴角泛起一抹冷意,“我们一开始所谈的条件,就只有‘事成之后,会放过你女儿’吧?”
“你是何时产生了我们会将你女儿和你都放过的错觉?”
“你觉得我们会放过你这个胆敢和夷狄做生意的国贼吗?”
“……”夏目崇八郎瞠目结舌。
他用力地张了张嘴,似是想要高声说些什么……但极度惊恐的情绪,令他于一时之间忘记了该如何操控舌头与声带。
“痘痕武士”饶有兴趣地打量了几眼夏目崇八郎现在的表情后,露骨地冷笑了一声。
“虽说你是母需再想活着了,但对于你的女儿,你大可安心。我们确确实实是会让你女儿完好无损地重获自由的。对于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我们可不是什么滥杀无辜的雅库扎。”
“我们一直只杀夷狄、国贼、以及为实现攘夷大业而不得不让他们为此献身的一些人。”
“和夷狄做生意的人是你,而不是你女儿。所以你女儿我们是不会按国贼来论处的。”
“好了,一不小心说太多话了呢……受死吧,国贼。”
呛啷!
“痘痕武士”一把抽出了他腰间的打刀,然后踢踏着脚下的木屐,直扑向夏目崇八郎!
夏目崇八郎和这名“痘痕武士”之间的间距,本就只有6步之遥。
这么点距离……完全是转眼即到!
仅眨眼间,“痘痕武士”就已来到了夏目崇八郎的跟前,他以右上段的姿势高举打刀,锐利的刀锋闪耀着摄人的寒芒。
被刀锋的寒芒所刺激到夏目崇八郎,终于是恢复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
不过为时已晚……“痘痕武士”的刀已经噼下!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就像黑色的围墙掉下来一块似的,一道高大的黑影无声无息地从夏目崇八郎还有“痘痕武士”旁边的巷壁上方疾跃而下,稳稳地落在了夏目崇八郎与“痘痕武士”之间。
这道黑影,正是青登!
呛!
刀刃出鞘的铿鸣,主宰了这片狭窄的巷道。
青登飞快抽刀,自鞘中弹出的定鬼神精准地于半空中命中了“痘痕武士”噼将下来的刀。
对于青登的突然现身,巷内的每一个人都是始料未及。
毫无任何准备的“痘痕武士”,只感觉一股沛莫能御的巨力顺着刀身传遍他的全身。
接着在下一个瞬间,他的刀被直接击飞出去。
斩落了“痘痕武士”的刀……青登迅疾地变招。
他将定鬼神的刀身一转,改用刀背对敌的同时,把刀身横向地架在自己的右腰间,然后朝“痘痕武士”的腋下勐冲过去!
在穿过“痘痕武士”的腋下,即将与“痘痕武士”错身而过时,青登对着“痘痕武士”的肚腹横斩一刀,从从鎺元一刀拉到底。
如果青登是拿刀刃来砍的话,“痘痕武士”已经被腰斩了,肠子这时已经流得满地都是了。
但因为青登现在是拿刀背来对敌,所以“痘痕武士”并没有受到啥致命伤……只痛得几乎快失去知觉了。
“呜哇……!呕呕呕——!”肚子挨了记重击的“痘痕武士”把自己今晚所吃的晚饭吐得满地皆是,他像只软脚虾一样,捂着自己肚子侧倒在地,试图让自己好受些。
一击秒杀了“痘痕武士”,青登不发一言……他默默地勐踏后足,朝拦在他和夏目崇八郎身前的另2名武士扑去!
他这急速靠近身前的敌人们的身形宛如一根离弦之箭。
那2名武士见青登冲过来了,匆忙抬手往腰间的刀摸去。
一人顺利地拔出了刀。另一人则因手脚太过慌乱,直到青登都冲到他们的跟前了,这家伙都未能顺利地将刀拔出鞘。
顺利拔出刀来的那人,匆忙将手中的刀竖起朝青登噼去。
青登的脚步一错,轻松躲开此人的刀后,闪身到这名敌人的身侧,瞄准这人的侧腹将刀用力一挥……这人也步了“痘痕武士”的后尘,捂着自己的肚子,一边用力呕吐着,一边侧倒在地。
那个刚才没能顺利地于第一时间拔出刀来的家伙,这时总算是成功把刀拔出来了……但也没啥用了。
青登将腰一沉,抬起左手抓住他那才刚拔出刀来的右手手腕,用单臂使出擒拿的技巧将他重重地摔在地上的同时,卸掉了他手中的刀。
被青登重重摔倒了地上的这人是脸着地……他眼睁睁地看着看着布满尘土的漆黑地面离他越来越近,紧接着一股碎裂般地疼痛从他脸上传遍全身,眼前无数金星在飞舞。
拦在夏目崇八郎前方的“痘痕武士”3人,都被青登以闪电般的速度制服……还能好好站着的敌人,仅剩堵住夏目崇八郎后路的那2名武士。
这俩人在见着青登秒杀了“痘痕武士”后,本急急忙忙地拔出了刀并大步向前,想要支援他们的同伴们。
然而……在青登将“痘痕武士”3人都撂倒了,他们2个都还没有奔到青登的跟前……
仅转言的功夫,同伴们便几近全灭,还能站着的人仅剩他们2个……这俩人连忙顿住脚步,然后对视了一眼。
尽管面有不甘,但他们还是相当“识时务”地将身子来了个180度的转弯,转身向巷外逃去。
然而,刚转过身的他们,连身后的景色都没有看清,便感到眼前一花——一抹艳丽的大红色在他们眼帘飘现。
“唔……!”*2
这二人感到自己的膝盖像是被什么有力的鞭子给抽到了一般传来股剧痛。重心因膝盖的剧痛而被破坏掉的二人双双跌倒在了地上。
后背和脚下的地面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直到倒地后,这俩人才终于看清了是何许人将他们两个给击倒在地——一名身穿大红色浴衣、一对精致赤足蹬着双红纽平底木屐的少女。
正是木下舞。
这2个家伙刚才急着逃跑,顾头不顾腚的,完全没有留意到偷偷地潜行到他们俩身后的木下舞。
因对木下舞的袭击始料未及。所以木下舞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都没用多少力气,就将这俩人给踢倒在地了。
这个时候……青登赶来了。
青登对倒地的这俩人的肚子,用刀背一人补上一刀。
然后这俩人也加入了“呕吐大军”,感觉肠子都快拧在一起的剧痛,让他们连身子都直不起来。
总算是将巷内的所有敌人都给放倒了……青登便鼻子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就这么提着定鬼神,转头去看仍呆站在原地的夏目崇八郎。
“橘、橘先生……?”
夏目崇八郎用力地眨了眨眼,看清了这位突然现身并救了他的武士的容貌。
“……”青登没有理会夏目崇八郎。
他仅瞥了夏目崇八郎一眼后,便提着定鬼神径直走向现在还在干呕的“痘痕武士”。
方才,他与木下舞一直潜伏在旁边的巷壁上。夏目崇八郎和“痘痕武士”刚刚的对话,他们一字不漏地全部听到了。
不出青登所料……夏目月也被绑走了。
除了知晓了夏目月果然也失踪了后,青登还听到了许多让他根本无法无视的字眼。
居留地、布来特先生、清酒……
这些字眼令目前堆积在青登脑海里的想对夏目崇八郎和“痘痕武士”质问的问题,顿时多得堆积如山。
事情都是得分个轻重缓急的。
想问的问题虽很多,但也得按照重要顺序来一个个地询问。
青登决定先对“痘痕武士”盘问他现在最想问的问题。
他适才之所以全程只用刀背对敌,便是为了留“痘痕武士”他们一条命来回答他的回答。
青登将定鬼神收回刀鞘,接着拔出了胁差,然后蹲下身拔掉了“痘痕武士”右脚的布袜。
“不想吃苦头的话,就回答我的问题。”
“除了夏目月之外,你们是否也绑走了千叶左那子?被你们绑走的这些人现在都被关在哪?”
没有任何的心情与闲工夫和这些家伙来什么寒暄、开场白,青登直接一边用无悲无喜的口吻抛出问句,一边将胁差的刀尖贴近“痘痕武士”的大脚趾的趾甲缝。
“……”“痘痕武士”没有吐出半个字。
肚子仍痛得厉害的他,勉强止住呕吐的欲望,奋力昂起脑袋,与青登对视。
他虽没说半个字,但青登已从“痘痕武士”的眼神里读懂了他的意思。
休想让我说半个字——他用眼神这么对青登说。
既然人家都如此表示了……青登毫不留情地给予他一早准备好的回应。
青登将正对着“痘痕武士”右脚大脚趾趾甲缝的胁差用力一推,锐利的刀尖直接钻进趾甲和肉的缝隙里,趾甲盖被完全顶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凄厉的惨叫从“痘痕武士”的嘴中喷出。
血流如注,大量鲜血从趾甲盖被顶开的脚趾头淌出,流得满地都是。
幸亏他们现在所身处的地域是几无人烟的区域,都没有什么人住在这儿,否则“痘痕武士”这尖锐且凄惨至极的哀嚎定能于第一时间吸引来众多的“看客”。
极为强烈的疼痛,令“痘痕武士”的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
在用趾甲刀来修剪趾甲时,不慎剪到趾甲里面的肉都能让人疼得死去活来。整个趾甲盖被用刀给直接掀开……个中疼痛,光是想象一下就令人觉得头皮发麻。
面对惨叫得像是要将自己的整个声带给撕裂的“痘痕武士”,不同的人露出了不同的表情。
仍躺在地上起不来的“痘痕武士”的其余同伴们脸色苍白,额头上冒出冷汗。
夏目崇八郎露出傻眼的表情。
站在青登身侧的木下舞则是忍不住地缩了缩她的天鹅颈。
反观青登……他毫不为所动。
“除了夏目月之外,你们是否也绑走了千叶左那子?被你们绑走的这些人现在都被关在哪?”
以无悲无喜的口吻重复了遍自己刚才的疑问后,青登将胁差的刀尖指向“痘痕武士”下一根脚趾的趾甲缝。
……
……
江户,某地——
一只蟑螂从左那子的脚边爬过。
左那子微微抬起眼皮,扫了眼这只从她脚边爬过的这只瘦小蟑螂后,便重新半阖起双目,
在重新半阖起双目之前,左那子顺势瞥了眼身旁的夏目月……夏目月正耷拉着脑袋,小巧的下巴紧贴自己的锁骨,双目无神且空洞。
这些时日,她与夏目月一直被关在这座窖室里。
不允许随意行动,只能被麻绳这么一直绑在木柱上。
也几乎没见过什么活人,平常见得最多的人是一个嘴唇很薄的女人,这个女人似乎是专门负责照顾她们两个的吃喝拉撒的。
这女人虽常和左那子她们见面,但几乎没和左那子她们有过什么交流,每次都是匆匆照料完左那子和夏目月后就走了
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只能这么一直枯坐着;连现在是什么时间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而被绑来这里;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重获自由的那一天……强烈的无力感,令人窒息的氛围。
身心因此而饱受折磨的夏目月,已经连哭都不会哭了,只一直瞪圆着一对无神的双目。
相较于夏目月,左那子的精气神无疑是要好上许多。
从苏醒后,左那子就一直在持之以恒地做着一件事情。
一件能让左那子直到现在都仍保持着积极的精气神的事情。
一件能成为她们出逃希望的事情。
——唔……!
右手大拇指突然传来的酸痛感,让左那子险些叫出声。
她连忙紧咬住下嘴唇才止住了痛呼出声的冲动。
待右手大拇指的酸痛稍稍减轻了一些,左那子重新用右手的大拇指和中指攥稳那根她从木柱上拔下来的铁钉,继续用略有些钝的钉尖割缚住她双手的麻绳。
左那子一直在用这枚铁钉来割她手上的麻绳……除了睡觉及偶尔的休息之外,基本没有间断过。
将她与夏目月的双手给缚住的麻绳,基本都有近2根指头厚,而左那子于侥幸之中拔下来的这根铁钉因历史悠久的缘故,生锈的钉尖非常地钝。
用如此之钝的钉尖来割如此之厚的麻绳……左那子的手指为此不知抽筋过多少次。
就比如刚才——大拇指再一次地抽筋,若非左那子反应迅速,及时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否则差点就叫出声来了。
左那子她就这么靠着自己坚韧的意志力,于这些时日内忍下了无数的痛楚……而现在,由这些痛楚所组成的丰硕果实,终是要盛开了。
在又用手里的麻绳用力地割了手腕上的麻绳片刻后,左那子用力地扭了扭双手。
原本绑得极紧的麻绳,现在因已被她用铁钉给割断了数根绳子的缘故而变得非常地松了。
左那子深吸一口气,运足力气,将绑在一起的双手往两边用力一挣——麻绳应声断裂,她的双手终于是重获自由了。
左那子于黑暗中摸了摸被麻绳勒得发疼发肿的双手手腕,心中虽喜悦,但她的脸上却不动声色。
解放了双手……这只不过是能否成功出逃的第一步而已。
左那子一边用力地按揉着仍背于身后的双手手腕,一边扬起视线看向前方不远处的通往窖室外的木制阶梯……
她默默地握紧右拳,让尖锐的钉子头从食指和中指的指缝之间透出,然后……
“唔……!唔……!唔……!唔唔……!”
左那子紧闭双目,紧锁双目,露出一副痛苦表情的同时疯狂扭动身体并拼尽全力地发出惨叫。
被左那子的异状给吓到的夏目月连忙转头去看左那子。
左那子小姐,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夏目月用眼神焦急地朝左那子这般问道。
左那子对夏目月投来的眼神视而不见,继续一边扭动娇躯,一边发出惨叫。
嘴巴绑着布条,无法发出巨大的声响……不过发出能让窖室外的看守听到的声音倒是绰绰有余。
不一会儿,那条连接窖室与窖室外的阶梯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怎么了?干什么?”
一名腰间佩着柄胁差的矮子神色不耐地顺着阶梯快步疾走到了左那子的跟前。
“臭女人!你在鬼叫什么?想拉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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