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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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阙安在黑暗中缓缓睁开眼,想要歪歪脑袋,但头顶传来如同撕裂般的疼痛感。

他只能先动动指尖。

指尖不似平日的滚烫,而像是冰冷的寒冰,他刚准备抬起来,温暖的触感裹住了他。

秦郁之缓缓握紧他的手,用力攥紧,就那么在黑暗中看着他,也不说话。

阙安刚准备偏过头,还没等他动一下,就禁不住嘶了声,委屈的看着秦郁之:

“痛,要抱抱。”

秦郁之看着他,有点错乱,还觉得神经有点难捱。

面前阙安的这幅撒娇耍赖的样子,和那个在酒窖里把自己推开后独自承受寒冷和刺痛的少年,真真切切是同一个人。

秦郁之没说话,也没回应,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

躺在床上的人带着伤,也笑吟吟的回望着他。

半晌,秦郁之终于招架不住了,担心和焦虑让他成为被动的那一方: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明明那么危险。”

阙安淡淡的笑了笑:

“你在我身边,会更危险。”

秦郁之凝眉道:

“什么意思?”

阙安缓缓摇头,面上没有动作,只有手指在不安分的搔着秦郁之手心。

人有人性,狼只有兽性。

说句不好听的,兽性大发,他真的不清楚自己当时会对秦郁之做出什么事来。

在他把秦郁之推出门的那一刻,身体已经有些不受控了。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从倾倒流泻满地的酒液,到破碎扎人的尖锐碎片。

破坏力可见一斑。

到最后撕裂感从头上传来,他已经变得神志不清了,手什么时候贯穿了碎玻璃,瓶子是怎么被打碎的,他都不记得了。

而且是真的很疼。

跟他妈渡劫一样。

秦郁之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又因为刚刚才包扎过伤口,不敢太用力,不知是在想什么:

“真不怕死啊。”

阙安微微挑了下眉:

“你不也一样。”

不一样。

秦郁之想。

自己那不叫不怕死,自己是活麻木了,生也好死也好,对他来说没有区别,因为没有活下去的渴望。

但阙安不一样,他从来没有畏惧的东西,踩着刀尖划得遍体鳞伤后,忍着疼痛和伤口往上走,那才是迸发的生命力。

真好啊。

秦郁之缓缓握住阙安的手,不自觉加紧力道。

阙安不想当着刘管家说出“怎么了,几个小时没说话,想我了?”这种话来,只反向用力握住了秦郁之的手心,在他手心里慢慢画了个桃心。

秦郁之失笑。

几个小时前才从里面取出玻璃渣,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

刘管家老泪纵横,看见此情此景不知为何,居然有种沧桑历经岁月静好的错觉,他赶紧上前:

“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阙安点点头:

“感觉还行。”

秦郁之转头看向阙安。

他口中的还行,大致范围就是没死。

只要没死就还行。

刘管家叹了口气,劫后余生一般:

“你下次可别喝醉了,喝醉了也别把自己锁在房里,你不知道,就隔着一扇门,少爷在外面等了足足半天,中间又还吐了一次——”

刘管家触到秦郁之冰冷的眼神,连忙禁了声,捂住嘴。

等到刘管家退下后,阙安带着好奇开口:

“你等了多久?”

秦郁之叹了口气,给他掖了掖被角,敷衍道:

“没多久。”

“从我把你关在外面,到现在,一直没睡?”

秦郁之懒懒抬眼,面对阙安此刻执着的追问只简单嗯了一声。

阙安若有所思:

“你一直没离开过我身边?”

秦郁之隐隐觉得对方有什么大招要放,抬起眼警惕的看着他。

果不其然,阙安勾起了他的小指,裹在自己手心里,轻声笑道:

“秦郁之,你好乖。”

秦郁之冷漠的甩开阙安的手,放在床单上揩了揩。

阙安笑得伤口都快裂开了,侧躺在病床上半晌后,突然开口:

“抱歉。”

一句抱歉来得没头没尾,秦郁之抬起头,嗯了一声,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

“当时没来得及解释。”

秦郁之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

当时如果他解释一声,给自己说明状况,自己就不会不明所以,一直在外面等他的消息,担心他的安危。

秦郁之缓缓放下水杯:

“没什么两样。”

阙安挑了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无论当时什么情况,我都会在外面等下去。”

他不可能放任阙安独自留在那里,既然不能陪在他身边,也要待在离他最近的距离。

即使隔着一扇铁门。

阙安就算告诉他,自己没事儿只是想在里面睡一觉,他也会在外面一直等到他睡醒。

阙安笑了下,手心缓缓在秦郁之手里画圈,沉默了半晌后,低声唤他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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