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 巴黎的新贵们(1 / 2)
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正在马车旁边玩,等罗伯斯庇尔下车进了国民议会,小孩就飞快的跑到街对面一位绅士身旁。
“先生,我听到了,里面争执很激烈,马车都晃动了。”小孩说。
绅士拿出几个铜板,塞进小孩手里,却没有立刻松手,而是问道:“你听到他们争论什么了吗?”
“没有。他们说得太快了,我听不清。”小孩回答。
法语虽然是一门非常准确的语言,但是说快了确实很难听清。
绅士松开手,拿了铜板的小孩开心的跑开了。铜板和国民议会印刷的纸币可不一样,铜板在哪里都是硬通货,可以换到一个小孩子想要的一切好玩意。
然后那位绅士默默的离开了国民议会,拐进了就在附近的大街,进入了特尔森银行巴黎支行。
这是一所在英国和法国都有业务的银行,经常处理一些跨国的汇兑业务。
当然,现在这个局面下,特尔森银行不光是银行,也负担了收集巴黎的情报的任务。
是的,这个年代还没有间谍,这个单词甚至都没有诞生。但收集情报的事情却依然得有人干。
在这个时代,这种事情一般就是由商人、海员、邮递员以及到处跑的银行职员来完成。
绅士在银行的柜台上要了一页信纸,飞快的写下“弗罗斯特和罗伯斯庇尔可能出现了裂痕”几个字,交给了看守柜台的老管家。
管家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就拿出信封,把信装进去,然后用滴蜡封口。
“信会搭乘最近一班邮车前往加来。”
“不要邮车,派专人去送。”绅士小声说,“这很重要。伦敦需要知道这个情况。”
管家点头:“明白了,会有专人前往加来,把信送过海峡。”
绅士点点头,然后竖起衣领,离开了空无一人的支行办事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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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又在巴黎住了几天,等待马拉的葬礼举行。
这几天前线报告一切正常,拉萨勒除了发现一些常规调动之外,并没有发现敌人改变目前战略重心的迹象。
也就是说,敌人的主要精力还是在围攻色当和凡尔登两个要塞上。
于是安宁就安心在凡尔赛宫的司令部住着,等待葬礼那一天到来。
然而他就像磁石一样,吸引了各路人马来访问凡尔赛宫。克里斯蒂娜也一下子变成了巴黎社交场的香饽饽,一天到晚接到各种茶会、沙龙的邀请。
看到那些请柬,安宁不由得吐槽:“这看起来巴黎也没有死多少人嘛,上流社会还是歌舞升平。”
克里斯蒂娜立刻回应道:“不一样,以前这些舞会和沙龙,都是贵族、大商人的妻子女儿在办,现在则是国民议会代表、各路特派员,以及巴黎公社的官员们的妻子女儿在办。”
是的,法革时代也有一个巴黎公社,其实就是巴黎市政厅,革命之后就改名了。
后世那个大名鼎鼎的巴黎公社,其实是巴黎公社2.0版本。
安宁皱着眉头:“这样啊。”
克里斯蒂娜:“怎么,你不开心?”
“没,我只是在感叹。”安宁切换话题,“所以这些茶会、舞会和沙龙上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消息吗?”
克里斯蒂娜:“他们在传说你和罗伯斯庇尔出现了分歧,所以很多人来找我探听虚实来着。不过我全都狠狠的回击了,告诉他们你和马克西米连是挚友。”
安宁点头:“是的,我们是挚友。我们拥有共同的理想,现在虽然马克西米连有些极端了,但他还是以前那个高洁的不可腐蚀者。”
罗伯斯庇尔,直到最后都保持着高洁的不可腐蚀者。
他虽然走向了极端,但更像是在精神重压下钻了牛角尖,直到最后他想的依然是革命,是共和国。
甚至有一种观点,把罗伯斯庇尔的死视作大革命的结束,罗伯斯庇尔死后剩下的就是各路野心家瓜分成果,已经不能被称之为“大革命”了。
也正因为安宁了解这些,所以他始终对罗伯斯庇尔讨厌不起来。
克里斯蒂娜搂住安宁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呢喃:“既然这样,你需要拿出更加明确的行动,表明自己是站在罗伯斯庇尔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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