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暗地作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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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父瞧着,也觉得迷茫,或许是林照素日太过孤寡,这会儿略微通些人情世故便觉得奇怪,不过林照愿意懂事,他这个做父亲的只能欣慰,总比那日和自己吹胡子瞪眼,七八个不服要好多了。

“明微啊,这长命锁还是你外祖母在你出生那日送的吧。”林父道。

“是。”

林照点头道:“只是我一向不喜爱金银物件儿,所以一直收起来了。”坐下来笑道,“若是能讨得大姐欢心,这锁头也不算白白浪费。”

林长宜拿着那长命锁,像是个烫手的山芋,一来这锁头是在林父面前交给自己的,是势必要还回去的,二来这一来一往,一字一句,都在暗地里坐实自己指使白露偷盗的事,就算父亲不去细想,但林照这做小伏低的样子,更衬得自己这个当大姐的心眼儿小了。

她甚是不解,林照今日怎么有这九曲心肠。

“明微,这东西太贵重了,还是……”

“长宜啊,既然是明微讨你的好,你何苦驳她。”林父道,“你就戴着她去孙家的席面吧,也算是咱们林家的脸面。”

林长宜的动作停住,几息后才轻轻点头,将那长命锁交给云朵收好。

林照见状,有些羞赧的低头道:“这东西……也只有戴在大姐身上才值这个价钱,我素不爱出门,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连着锁头的来历也叫不出。”看向林父,眼中颇有希冀,“也只有靠大姐长长咱们林家的脸了。”

林父一听这话,皱起眉头,看了看林照那一身轻简的薄裙,又想起平日里锦绣华裳的林长宜,心里不知怎的,忽然生出许多愧疚,低下头来,寻思着林照的婚事在即,总要出一出闺中的名声,叫庆京百坊的女眷瞧瞧。

他虽然从前不喜欢林照,但不得不承认,这个二女儿的文墨和内修是一顶一的好,况且她现在知事,正是长脸的好机会,更别说,孙家的席面颇有些金贵,单单让一个庶女去也太不尊重。

“明微啊,既如此,过几日孙家那边你就同你大姐一起去吧。”

林父开口道。

林长宜猛地眨眼,双手攥紧帕子,连脊背都不由得挺直了。

林照闻言,立刻说道:“父亲……我……”

“去吧,和你大姐一起去吧。”

林照这才淡然道:“好。”

林父摆手,只称自己累了,虽说有太后保媒,但这人是颖王的养母,和当今圣上面和心不和,让颖王的旧臣和扶持自己登基的新贵联姻,无疑是往龙嘴里塞嚼子,能不能同意还两说呢,哪里还有闲心理这些府内的官司。

家里的两个丫头再如何胡闹,也不过是宅子里的闲杂,朝堂上的局势才是真正该关心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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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姑娘求求情!好歹说一说吧!”

白露被两个男役按着,嘴唇都在地上蹭破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脸却一直往前伸着。

角门的门槛里,云朵提着纸灯笼,林长宜裹着袄子站在那里,面无表情,一双眼睛乌黑不见光,对于白露的苦苦哀求,也只是视而不见。

云朵声音垂冷道:“没用的东西,叫你借你却偷,偏叫姑娘吃了大亏。”

林长宜皱眉斜睨,云朵一骇,立刻禁声。

“伺候不好是你的错失,父亲发话,我也留不得你。”林长宜吩咐那两个男役,“也不必找人牙子发卖,既然在咱们府上做过,也不能去别处伺候,秦楼楚馆的更不行了。”

那细条身形的男役试探道:“姑娘的意思?”

林长宜没说话,转身就走,云朵连忙压低声音,皱眉道:“找个没人的地方打死就是了,明儿我去找她老子娘,就说病死了。”

那细条男子一愣,白露倒是撒泼起来,另外一个吊梢眼一拳打在她颈子上,叫白露晕过去,忙对云朵道:“奴才知道了,姑娘放心,一定妥帖。”

云朵点头,这才跟上林长宜。

吊梢眼将角门合上,见细长条有些发怵,没想到这美人皮后是蛇蝎心,多大的罪过要弄死人,不能在这府里伺候,也不放生,哪有这种道理。

“别寻思了,走吧。”

那人叹声,两人拖着白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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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进相思阁的院门,林长宜猛地转身,左手将云朵抵在院墙处,右手拔下发间的银簪子,明晃晃的尖儿对着云朵的脸就是狠命一扎,那人尖叫出声,一把推开林长宜,那人跌撞两步,险些倒了。

“姑娘!”

云朵反应过来,也顾不上脸上的痛,过去扶她。

林长宜蔑然一笑,看着那尖儿上的血,一把掷开,云朵扑通跪下,连着扇了自己好几个巴掌,哭道:“都是奴不好,没有交代好白露那蹄子,叫姑娘今日在蒹葭阁跌了脚。”抬起头来,“姑娘,您别恼,过几日孙家……姑娘还真要带着二姑娘一起去?”

林长宜气极反笑:“我带着她?这一起去了,就得是她带着我了。”深吸一口气,“我算什么,饶是再美丽,也不过是庶出,仗着嫡出的身份,她林照站在那里就什么都有了。”

“姑娘,蒹葭阁这段日子古怪,二姑娘性子也和缓了,会讨老爷的好。”云朵小心翼翼的说道,“到时候去了孙家,不免大出风头。”

像是想起来什么,云朵又道:“姑娘,这孙家是荣国公府的表亲,二姑娘这样费心力的想去孙家坐席,不会是想……”

她话说一半,林长宜已经明白过来了,冷笑着说道:“我说呢。”又道,“那日和父亲顶撞,原是不满意父亲选的薛家,而是往高枝攀呢。”

云朵哼声:“真是痴心妄想。”

林长宜眼珠一转,冷笑道:“出风头,那我就让她好好的出一回风头,那个送碳的刘瑞家的,不是要病死了吗,听说她有个弟弟,人虽混不吝,对这个姐姐倒是仁义,你去安排,就说办好了,他姐的病自然会有人去治。”

云朵点头。

林长宜这才转身进屋,只是不多时,那玻璃帘子被掀开,一个中年妇人探头走了进来,她穿着件极其素净的大袖衫,料子粗糙,花纹也单调,头上插的竟是一只木质的钗子,中间断了用线绑过。

不光如此,大袖衫也露了补丁,连脚上的平头履也一样。

这般寒酸。

林长宜淡笑道:“阿娘,您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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