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奸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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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某愚钝,不敢妄加揣测圣意,还请唐公子解惑。”

苏仪已经被唐拾讲的故事震住了,他本以为唐拾这件氅衣是朱亟赐下的,却没想到是朱亟担心唐拾着凉,亲自给唐拾披上的。

他在永安经商多年,自然知道其实朝中一些大臣也受到过朱亟类似的奖赏,甚至比一件氅衣更加贵重。

但这些受到过赏赐的大臣的官位基本皆是三品以上,而且他们多为朝廷立过功、流过血。

唐拾虽是秦国公的长子,可一无功绩,二无官身,但却能被朱亟如此偏爱,甚至跟唐拾在御书房“相谈甚欢”,还亲自让千牛备身秦风及送唐拾回府。

那秦风及苏仪也是知道的,是卫国大将军秦广的长子,虽然现在只是千牛备身,但不出意外的话,日后定然也会受父恩荫位居高位,贵不可言。

苏仪现在都有些怀疑唐拾是不是朱亟在外的私生子。

“呵~。”

唐拾高深一笑,又问苏仪:“苏掌柜,你知道我爹是新漠都护吧。”

苏仪点点头。

“我爹被陛下命为新漠都护的时候是武立三年,那时他还年轻力壮,一腔热血。不仅变卖了我们唐家在永安的全部家产,将唐家上下全部迁去了镇漠,还向陛下立下军令状:若是守护不好这新漠,唐家上下便是全部死在镇漠也不足抵罪!”

唐拾说到这里突然激动了起来,颤抖着继续说道: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我爹被命为新漠都护牧守一方,权极一时!可笑的是,朝廷虽然将新漠都护府设在了镇漠城,可那茫茫大漠里哪里有城啊!

现在那座被世人誉为‘黄金城’的城墙,都是我爹带领着迁去的百姓们一块砖一块砖垒起来的啊!

沙漠中风大水少,我爹就亲自带着人植树种草,掘壑寻水;西域诸国不服管辖,我爹就亲自带兵,以武服人;商贾们不愿去镇漠经商,我爹就亲自跟他们陈其利弊,劝他们相信镇漠的未来;百姓们不愿意在这不毛之地生孩子,我爹就嗯……总之!”

唐拾缓缓闭上眼睛,两行清泪顺脸颊而下。

“我爹这十几年来鞠躬尽瘁,终于将那片荒芜的土地打造成了一片政律清明,和平安稳、充满机会的乐土。

可他也是人,也会疲倦,也会生病,也会变老,他终究是敌不过常年的劳累,过去一顿能吃三碗饭的他现在只能吃两碗,而我却只能看着他慢慢佝偻了身姿而无能为力……苏掌柜,你能懂我的感受吗!?”

唐拾眼含热泪,猛地握住了苏仪的手。

“苏某懂,苏某懂。”

苏仪连忙表达了自己的理解,想要把手抽出来,又发现唐拾的手劲儿极大,他竟抽不出来。

不得不说,唐拾的口才极好。

苏仪甚至在唐拾的讲述中,看见了一位踌躇满志的少年将军在龙椅前发下誓愿后,就带着成千上万的百姓迁移到一片黄沙之地,十几年事必躬亲,呕心沥血,才将一座巨城立在沙漠之中。

可最后少年将军的脸上终是被岁月割出皱纹,满头青丝也被劳累染的花白。而将军的儿子却只能默默看着他的父亲吃的饭越来越少,身材也越来越矮小。

故事确实很感人,可苏仪真的很想对唐拾说:

这特娘的跟陛下赐给你氅衣有屁的关系啊!?

但他终究是没有打断唐拾的话,他怕唐拾一激动给他手捏碎了。

“看来苏掌柜也如我一般是个忠孝之人。”

唐拾松开手,满意地看了看苏仪,似乎终于找到了知己吐露心声。

“可我爹如此为国效忠,朝中却仍有人嫉贤妒能!”

苏仪心一跳,男人的第六感告诉他事情开始不对劲了。

“朝中有小人向陛下进谗言,污蔑我爹现在就是新漠的土皇帝,手握三十万大军,恐有自立为国之心!”

唐拾的表情愤怒,似乎真有个大奸臣向朱亟说过一样。

“可当今陛下毕竟是一代贤君,岂是这么容易被糊弄的。”唐拾说着又看向氅衣,敬佩地说道:

“苏掌柜,实话跟你说吧。我此次回京便是被陛下秘密召回来的,陛下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给那些嫉贤妒能的小人们看看,他的新漠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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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不仅没有不臣之心,反而敢放心地把自己唯一的儿子送到京城,任由陛下处置。

为了洗刷我爹冤屈,也为了不给那些小人机会,陛下决定让我留在永安也给那些小人们看看,我唐家满门忠良。”

苏仪实在听不下去了,他只是个商人,不想知道太多后被迫卷入朝争之中。

“唐公子恕苏某实在愚笨,听不懂您的意思,您就直说陛下为什么亲自给您披上这件氅衣吧。”

“呵~苏掌柜莫急,听唐某给你细细讲来。”

苏仪脸一绿。

还特娘的细细讲,这是我该听的吗?

唐拾没有注意苏仪难看的表情。

“陛下的这件氅衣是为了保护我。”唐拾顿了顿,继续解释道:

“我此次是自己回永安,但我唐家历经多年,早已在此没了根基,我猜想陛下定是担心我被人欺负,但又不好明说,昨夜便以害怕我着凉为由给我披上这件氅衣。

所以我为了不辜负陛下的关爱之心,昨夜将这氅衣挂在了墙上,为的就是给来的人看看我有多大的圣眷,也让那些宵小之徒最好收敛一些,不要以为没有我爹娘的保护,就觉得谁都能来给我个亏吃。”

哦……

苏仪这才恍然大悟,又问道:“那唐公子是想要打造个什么呢?”

“裱个框子。”

“嗯?”

苏仪没听明白。

“就是给这氅衣外边上个框子,再做点凳子。”

唐拾一指氅衣。

“苏掌柜你也看到了,我这个小府邸破旧不堪,实在配不上陛下的氅衣,所以我只能拜托你的人打造一个好看的框子,像裱画一样将这氅衣装饰起来。”

“苏某明白了。”苏仪点点头,极为认真的看着唐拾。

“唐公子,苏某还有一事相求。”

“嗯?什么事?”

“以后有话直说可以吗?”

“……”

唐拾觉得苏仪这个人真的很没情趣,便转移话题道:“除了氅衣的装饰,我还需要专门制做一套家具,而且这套家具恐怕在大玄还没有人见过。”

“还请唐公子细说。”

苏仪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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