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唐苏谈商(下)(1 / 2)
“唐公子你……”
苏仪一脸愕然地看着唐拾,不知道唐拾为何会这么生气,但却没继续说下去。
因为他从唐拾眼里看到一股子戾气。
那股子戾气让他感觉如果再多说一句话,唐拾的手就不会只是抓住他的衣襟了,可能会抓住他的脖子。
唐拾并没有在乎自己身上暴戾的气息,而是继续怒声问道:
“苏仪!你跟我说实话!你真的不想光复你苏家的门楣了吗!?”
“苏某当然想!可苏某已为商贾,还如何……”
“还想就好!”
唐拾打断了苏仪的话,紧紧盯着苏仪的双眼,沉声道:
“苏仪,我实话告诉你,而我就是想利用你经商的才能和我的身份,打破世家对天下生意的把持。”
“呵呵……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苏仪现在连敬称都不想加了,也不再害怕唐拾眼中的戾气了。
他觉得唐拾的话很天真。
“打破世家对天下生意的把持?
就凭我能把个木匠铺开成永安第一?
就凭你是秦国公的儿子?
你是不是有些太低估天下世家们的实力了?”
“当然不止这些!”
唐拾突然放下了苏仪,眼中的戾气也都消失不见,笑道:
“我并没有低估天下世家们的实力,而我有的,也并不只秦国公儿子的这个身份,我还有件陛下的氅衣。”
苏仪揉了揉自己胸口,皱眉问道:
“你是说皇上想要对付世家?”
“对。”
唐拾一边给苏仪整理着衣襟,一边说道:
“具体为什么陛下想要对付世家,我想你应该也多少知道些,就算不知道也别再多问,我现在也不会告诉你。
苏仪,若是你真的能跟我一起打破了世家对天下生意的把持,待到功成之后,我一定在陛下那里给你奏请首功,让你能够入朝为官,光复你苏家的门楣。”
说道这儿,唐拾突然抬头看着苏仪的眼睛。
这一次,苏仪并没有在唐拾眼里看到之前的戾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真诚。
苏仪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站起身来正了正衣冠,对唐拾深揖一礼道:
“与世家争商定有危险,苏某还想给四叔养老送终,还望唐公子给苏某一些时间考虑一下。”
“那还请苏掌柜于明日午时之前给唐某一个答复。”
唐拾躬身抬手将苏仪扶起,又继续道:
“无论苏掌柜答不答应唐某的请求,这件事,唐某是一定要做的。”
苏仪不知道唐拾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与世家争斗,但他也不想多问,点了点头后便要离开书房。
“苏掌柜,敢不敢跟唐某打个赌。”
就在苏仪出门的那一刻,唐拾突然叫住了苏仪。
苏仪回头,疑惑地问道:
“什么赌?”
“我就赌你四叔一定会让你答应我。”
苏仪听后完笑了,回头摆了摆手拒绝道:
“苏某从不打赌。”
唐拾看着苏仪忘记关的房门,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微笑,又喃喃重复了一遍最开始他问苏仪的问题。
“那你亲近我是为了什么呢?”
……
……
苏仪在离开唐府后才突然想起来自己的马车已经秦风及驾走了,他看了眼皇宫方向,苦笑几声,选择徒步走回自己的府第。
他也需要这段路程来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因为这一下午实在是过的太梦幻了。
苏仪的府第在青龙区的中央,待到苏仪走回到家后,天已经黑了。
苏仪刚进家门,一位貌美的妇人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啼哭的婴儿迎了上来,在她身前还有一位婢女打着灯笼。
貌美妇人是他的结发妻子韩铃,是永安城内一个私塾先生韩庆之的女儿,在苏仪最落寞的时候与苏仪相识,并且一直支持着苏仪走到现在。
而韩玲所怀抱的婴儿是苏仪三个月大的女儿晴儿。
“相公,今儿个回来怎么这么晚,还风尘仆仆的。”
韩玲一边说着,一边抱着襁褓将慢慢摇晃,想要把女儿安抚下来。
“生意多了些,就忙了些。”
苏仪笑着回答道,轻柔地将女儿抱到自己怀里,对着女儿做个鬼脸逗弄了几下。
不知是因为父亲的怀抱更宽广些,还是苏仪的鬼脸有效果,苏晴儿果然不哭了,反而“咯咯”笑了起来。
韩玲看着这父女俩温馨的画面,轻轻锤了一下苏仪的肩膀,嗔怒道:
“这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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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分明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却只亲你,不亲我。”
“哈哈哈,亲谁都一样,都一样。”
苏仪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将女儿抱给韩玲,又继续问道:“四叔呢?”
韩玲表情无奈的说道:“四叔在后院里教去墨习武呢,我爹也在那。”
“岳父也来了?”苏仪疑惑一声,又皱起了眉头,骂道:
“这兔崽子,也不怕把他四爷爷的身体累坏了。”
韩玲的表情更无奈了,一边轻轻拍着女儿,一边道:
“你可别怪你儿子,是四叔拉着他去练的。而且四叔今天又没喝药,我爹正在后院劝他喝药,你也快去劝劝吧。”
“唉……好。”
苏仪也无奈地叹了口气,连忙接过婢女手中的灯笼,随后快步往后院走去。
似乎是父亲的离开让苏晴儿感到不安,小婴儿又开始哭了起来,韩玲又开始手忙脚乱地安抚女儿。
后院里,苏仪的儿子苏去墨正手持一把木剑,一次次地轻刺着面前的稻草人。
虽然他才七岁大,但手上的动作却十分干净利落,即使现在天已经黑了,但苏去墨的每一刺,都能精准地刺到稻草人的胸口之上。
在苏去墨的身边还站着一位身穿麻布练功服的老人,正是苏仪的四叔苏蒙。
苏蒙手持一支白帛灯笼,当苏去墨连刺三十次之后,他就将灯笼放在稻草人的胸口上,看苏去墨是不是刺在了他在稻草人胸口上画的红圈里。
而在靠近后院口的一棵老槐树的底下,苏仪的岳父韩庆之正端着一碗汤药,满脸气愤地看着正打着灯笼,伸头看稻草人胸口的苏蒙。
苏仪也在这时走进后院,一眼就看见自己的老岳父韩庆之正站在老槐树底下气的吹胡子瞪眼,于是他连忙走到韩庆之面前躬身行了一礼,客气地问道:
“不知岳父大人为何生气啊?”
韩庆之看来者是苏仪,便将手里的碗一把塞给苏仪,怒声道:
“还不是你那四叔!老夫好说歹说说了一顿,他也不肯喝药!我还不如把这碗药浇了这棵老槐树!”
苏仪笑道:“小婿可不信岳父大人会这样做,若您真的这么觉得,刚刚把这碗汤药浇了就是,又何必在这树底下吹胡子瞪眼呢?”
韩庆之一听苏仪揭穿了自己的假生气,顿时气急败坏地踢了苏仪屁股一脚。
“去去去,一边去,你去劝那个老匹夫喝药去!”
“是是是,小婿这就去。”
苏仪连忙端着碗走到苏蒙面前,恭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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