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章 赔罪(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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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吴安诗听得范祖禹说来,心情是从低到高,又从高到低,最后又是从低到高。

章越竟还被天子授同三传出身?

虽说同三传不是正出身,且守选难熬,但对吴家而言,最难是出身,也就是做官的资格,其他都不是事。

只要章越是官员,即便是不是进士,对吴安诗而言也算可以说得过去了。哪怕五年后没中进士,也可讲究讲究。

哪知这样的大好机会,章越居然辞掉了。

简直是……他就那么有把握五年后中进士么?

吴安诗听说章越辞去同三传出身后,简直无语,但是范祖禹言到章越的辞疏居然在读书人中传抄开来,这又是令他们大为出乎意料之外。

之后听范祖禹说来,他们这才离开了汴京不过半年,章越身上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范祖禹道:“我看官家若执意赏赐大概会许同进士出身了,说来最近倒是好几人来打探度之婚配于否?”

“那他如何说得?”吴安持急问道。

“度之从未在太学里提及自己是否有婚配。他这人只在读书之事上用心,其余一概不问,即便我们这些朝夕相处的同窗,平日也不问他私事。”

“这如何使得?岂非……”吴安诗突然打断了范祖禹之言。

而范祖禹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则是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吴安诗心道,姑姑为何嫁了个这样的人。

范祖禹走后,吴安诗一脸烦躁地回房。

范氏见他如此问道:“四郎还行吧!”

吴安诗道:“还行,不过我在他口中听了另一事。”

范氏一面服侍吴安诗更衣一面听了他的言语,微微笑道:“这章三郎这还没考进士呢,就已被授予同三传出身了,日后……”

“日后如何?”

范氏笑道:“没什么,这章度之当初在浦城时,我虽觉得此子有些厉害,但没料到如此了得。说来说去,还是爹爹的眼光了得,能在人寒微之中慧眼识才。这等眼光……”

吴安诗道:“这怎么行,如今他是二辞,若是他文名远播,官家看在他文章写得好的份上,直接赐个同进士出身,到时候不经科举直接授官,此子有了口实,还不是能出尔反尔的?”

范氏笑道:“你担心什么呢?官家这还没下旨呢,还是没谱的事呢。再说了就算真的下了旨,一个同进士出身,又不是进士出身或进士及第。”

“就算进士出身又如何?人家眼睛瞧到天上去了?”

“人心隔肚皮,十七终还是庶出,何况……”吴安诗想到自己之前摆了章越一道的事道,“此事我得与娘说道说道,只是爹爹如今又不在京里,否则就有主张了。”

说着吴安诗跺足既是出门去了。

范氏见了吴安诗如此焦急连忙道:“急什么?外头天寒,再披件衣裳再走!”

吴安诗则没理会推门而去,范氏正待吩咐下人拿着衣裳追去,却见吴安诗寻又回来道了句:“天真冷,戴了披肩狐裘再出门。”

范氏闻言笑着道:“正是,又不着急这一时片刻功夫。再说了不是还有欧阳学士作保么?”

吴安诗点点头,拍了额头道:“我竟一时忘了。”

当时吴充请欧阳修作保时,吴安诗还觉得小题大做,如今……

此刻章越正在城外酒肆之中与唐九对饮。

但见唐九面前放着几大大海碗正在那一碗一碗地喝着,也不需什么下酒菜。至于章越则也是用与唐九喝酒一般大小的海碗吃饭。

如此一碗高高堆起的白米饭,章越就着一盘豆芽菜,吃得是津津有味。

章越但凡得空都会出太学与唐九喝酒吃饭。只是唐九只顾喝酒,章越是只管吃饭,被店内酒客笑称为此二人乃‘酒囊饭袋’。

岁末时,酒肆之中人烟稀少,汴京家家户户都在忙着过年节。

到了章越与唐九两个异乡客则留在汴京之中。平日章越有暇皆来陪唐九,以示二人同甘共苦之意。

一大海碗的米饭吃完,章越继续添饭,店小二笑道:“这位秀才,好饭量。”

章越摸了摸肚子,太学的饭食真是越来越差,粗劣还罢了,近来还吃不饱。

何况章越如此还是长身体的时候。

如今对于章越而言,没有什么比香喷喷的白米饭来得更香了。

章越这边又扒了小半碗的饭,店家又添了一碟酱豆腐,饶有兴致地看着章越扒饭。

至于唐九则又要了三角酒,两斤炊饼。

眼见二人都要吃得酒足饭饱时,这时酒肆门外,一名头戴万字巾,军官模样打扮的人大步走入酒肆,对方身后还跟一名军汗。这军汗肩上还担着挑子。

章越身旁的唐九虽喝得看似有些醉,但却起身抱拳道:“见过都辖,不知来此有何贵事?”

章越闻言已明白来人是谁,也不搭理自顾着吃饭。

二人寒暄了几句。

多是叙旧之词。唐九倒是好脾气。

最后这名都辖笑着道:“唐九这么久也不见你回去,弟兄们都是怪想念的,如今哥哥我代弟兄们请你回去。你看这些衣裳被褥都是备的,你看何时回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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