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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祁帝的声音犹在,像是叹息地道:“将军真是不小心,都弄脏了……”

“……”

强烈的羞耻心仿佛潮水铺天盖地,他再无法忍受,彻底晕了过去。

……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的他还是很小的时候,穿着单薄的褂子在院中的梧桐树下扎着马步,父亲拎着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棍站在院门边上,太阳很大,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只模模糊糊看着那人背影挺拔,连阴影都只敢畏缩在他脚底,小小的一团。

然后父亲走了过来,将手里的木棍递到他手中,“从今天开始,你要学杨家的枪。”

杨家的枪是杀人的路子,没有什么华丽绚烂的花架子,甚至丝毫不具有观赏性——它只是朴实的劈、挑、刺、挥……而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一击毙命。

每一把杨家枪的枪杆上都会刻有主人的名字,而那时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拥有一把自己的枪。

所以他昼夜不分的练习,哪怕第二日双臂肿起,也要咬着牙坚持下去……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有一日他能将父亲手中的木棍挑落在地时,他终于拥有了这个资格——

梦醒了。

他茫茫然睁眼,摸了摸胸口的位置,却总觉得缺了一块。

自打那日御书房……之后,他便发热昏迷了两日有余,等清醒时,祁帝却告诉他战争已经结束,蛮子的国家内乱,他们自顾不暇,抛弃刚刚打下的城池调兵回国了……此役之后元气大伤,近几年都不会来犯,可以说不战而胜。

祁帝说这话时带着点炫耀的意味,像个幼稚的孩子宣布自己考试拿了高分一样——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质问那些逝去家园的人民怎么办?那些牺牲的士兵怎么办?

可他知道自己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便将一肚子的话吞了回去。

也就是从那时起,他再没与祁帝说过半个字,就算偶尔被逼着开口,也是敷衍。

那一场羞辱比快感更甚的欢爱摧毁了很多东西,虽不至于让他一蹶不振,可这种错误的关系,他是不愿意再维持了。

是他一手将祁帝宠成了一个天真而自私的怪物,如今他却要溺死其中,也算自食其果。

何况……其实对方根本不需要他。

那人是真龙天子,连老天都站在那边,不是他等凡夫俗子可以比拟……想到这儿时他不由得苦笑几下,嗓子一阵痒,咳了几声,便有血腥气涌上,半天压不下来。

无奈之下他只好灌了口茶,任凭苦涩蔓延开来,盖住满口腥甜。

太医说他这是思虑过重,伤了身体,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心病,而这世上早已没有医他的良药。

那小皇帝见他不理睬自己,一气之下再没来过镇国府,转眼半月过去,他以养病的理由不管朝中事务,倒也暂时落得个清闲。

又过了一个多月,宫中传来皇帝要选妃的消息,他知道这是那人使了手段逼自己见他,所以他也没有去。

于是两个月后,皇帝大婚,宴请宫中上下官员,他看着那红纸金字的邀请函,满心想得却是前几日接到一封密函,那是他在秦王一派中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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