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1)
头,天空仍然是混沌一片,这时只听“梆梆,梆梆。”紧接着是一声锣响,四更的梆子远远地从府外的大街上传来。
黄蓉立刻运起洪七公所授壁虎游墙功,悄无声息地从房脊上慢慢爬到屋顶一处,那里已被揭去数片屋瓦,只余薄薄一层黄泥顶棚。
黄蓉摸出怀中的分水蛾眉刺,轻轻刮去上面一层黄泥,然后摸出一小块引火条,迎风吹着,从顶棚的空隙中投了下去,借着微弱的火光,黄蓉已经将下面屋内的情况一览无余:贾似道和夫人的寝帐拉得严严实实,隐隐可听到阵阵鼾声,除此之外毫无异样。
黄蓉不由暗笑这老家伙算来算去,饶是相府防卫严密,竟忘了贼是从不走门的。她麻利地拆去一层顶棚,然后运起缩骨功,双手攀住一根房梁,轻巧地从两根房梁之间的空档中穿过,接着提运丹田之气,双手一松,借着多年习练的桃花岛上乘轻功之力,无声地落在屋内,位置正在贾似道床前。
只要上前撩开帐子,向里面刺上两下,这奸相就可立时毙命,但黄蓉并不想要他的命,她只想要襄阳的援兵,杀了贾似道只会平添麻烦。她摸出一支竹筒,拨开帐子的一条缝隙,用竹筒向里面长长吹了口气,这一筒“二十四桥明月夜”足够让这奸相和他老婆睡上二十四个时辰。
她稍待一会儿,估计药力已经发作后,才掀开帐子,果然锦被之下,五十一岁的奸相贾似道抱着老婆睡得正香,二人均是全身赤裸,被角露出手脚,身下的床褥已揉成一团,看来睡前曾大战一番。
黄蓉只觉一阵恶心,朝二人身上啐了一口,本打算把二人搬到床下,又惟恐污了自己的手,于是跳到床上,伸出右脚,连被带人把贾似道和他老婆踢到床下。
(bsp;中了迷药的贾似道和老婆毫无察觉,躺在地上犹是鼾声如雷。黄蓉点亮火折,俯下身子在床头寻找密室机关,没费多大力气便找到了枕头下面的那个扳钮。
她依线人告诉的方法,将扳钮左转三圈,接着右转三圈,再向上一拔,只听哗啦一声,床尾一块木板已抽到床中,露出黑黝黝一个洞口,黄蓉用火折照了照,这洞口一人见方,有台阶通向下面。
她看了一眼床下的贾似道夫妇,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把他们一起带进密室以便拷问,但是一想到要用手搬动贾似道的裸体她就觉得污秽难耐,最后决定还是不搬为好,反正只要找到密件,天明时皇上只怕已经下令要捉拿他了,于是举着火折,轻轻走下台阶。
台阶只有二十九级,便到了底,借着火折微弱的光,黄蓉看到墙上有一座黄铜油灯,粗大的灯芯已经烧黑了,灯油却还是满的,显然贾似道常常来这里。她用火折点着了灯芯,随着毕毕剥剥的爆响,油灯凶猛地燃烧起来,转眼间就把整个密室照得通明。
呈现在黄蓉眼前的景象仿佛置身刑部天牢:一副挂着铁链镣铐的木架靠在墙边,木架旁的墙上钉满了粗大的钉子,钉子上一字排开吊着十几件刑具……夹棍、水火棍、烙铁……一直排到墙角的水槽,水槽中则浸着一盘黑油油的皮鞭和一捆细麻绳。紧挨着水槽的是三个关着的铁柜,铁柜的另一边放着一个大铜火盆,盛满了尚未燃烧的火炭,还有一条长凳被竖起来靠墙放着。
除此之外,就只剩下屋子正中的一张八仙桌和桌旁的两把太师椅,别无他物。凭数十年阅历,黄蓉已看出这密室不光是用来藏一些紧要物品,只怕一些反对贾似道的正直之士也会在这里受刑,而那八仙桌和太师椅显然是贾似道观刑所用。黄蓉本不关心朝廷之事,恨贾似道只为他不发援兵,忠奸与否并不放在她的心上,但看到这间满布刑具的密室,若非怕坏了大事,她立时便会上去杀了贾似道。
黄蓉强忍怒火,直奔那三个铁柜,这是室中最明显的可能藏有东西的地方。她来到铁柜前,见三个铁柜均未上锁,正想伸手去拉门环,转念一想,又停住了手,掏出爬城索,用索头上的铁钩勾住第一个铁柜的门环,自己躲在一旁,用力一拉。那柜门吱呀一声,松松敞开,过了一会儿,黄蓉见柜中并无暗器射出,才过去查看。
却见柜中并没有什么文书之类的东西,只放了一小桶油,油中浸着数十枚长短粗细不同的钢针。黄蓉在柜中搜寻半天,再没有搜出其它的东西,桶和钢针也没有任何异样,油也只是普通的麻油。她关上柜门,用刚才的方法又打开了第二只柜子,这柜中依然没有文书,只有一个没有充气的大羊皮囊,一头连着一根管子,另一头用牛筋扎紧。
黄蓉把被牛筋扎紧的那头解开,翻出皮囊的里子,里面空空如也。她把皮囊丢进柜里,接着打开了第三个柜门,然而她刚刚站到柜前,立刻本能地背过了身,臊得满脸通红,不住地往地上吐唾沫,暗骂贾似道淫棍。
原来第三个柜中竟是满满一柜人造阳具,有木制的,铁制的,铜制的,甚至还有金制和银制的,齐刷刷大头朝上竖在那里,尤如一片森林。这些阳具长短粗细一应俱全,形态逼真,手工极为精美,就连柜壁上居然也贴了春宫图。
黄蓉虽然见多识广,对江湖上采花淫贼之类的事情并不陌生,但究竟还是个守贞如玉的女人,这一生中最亲密的男人除了父亲黄药师之外就是郭靖,加之和郭靖成亲多年来因忙于行侠仗义和守卫襄阳,对闺房之事并未深入探究,因此陡然见到这一满柜各式阳具,还是禁不住被吓了一跳。
黄蓉背对柜门,有心搜寻柜中,又实在厚不起面皮来去面对那些脏东西,心中不由暗暗着急:蓉儿啊蓉儿,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每每大敌当前毫无惧色,欧阳锋的毒蛇你都不怕,居然会被这些脏东西吓住了。
她踌躇半天,想到襄阳和靖哥哥还在苦等救兵,终于一咬牙,鼓足勇气,转过身来,但一看到那些阳具,又忍不住把头偏到一边,如此反复几次后,才真正下定决心,把手伸到了柜中。
纤细的小手一碰到那些粗硬的家伙,黄蓉的心立时咚咚狂跳,身上一阵臊热,不禁想起和郭靖忙里偷闲时在床上的欢乐情景。
这些年来,虽然二人感情日深,但除了新婚之时,二人之间的床笫之欢却越来越少,究其原因还是因为郭靖要事缠身,日日劳累,无暇顾及黄蓉,有时黄蓉虽然心中极想,但看到郭靖劳累后的疲态,也只得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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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了定神,把柜里的阳具一股脑全部划拉到了地上,然后把柜里贴着的春宫图一张张揭下来,察看图的背面有无隐藏着告急文书。那些春宫图显然是名家手笔,人物体态丰盈,栩栩如生。黄蓉为看清图的背面,把图拿到油灯下观看,灯光一照,从背面看去,正面的人物交合情景也是清晰可见,饶是黄蓉聪明无双,这时也无法避开,只得强忍绮念,一张张细察,却屡屡被画中情景所吸引。
好不容易一十二张春宫图都检查完毕,虽然图纸并无异样,黄蓉却是出了一身的香汗。她把图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又到柜中搜寻,柜中早已空空如也,再找不出什么线索。黄蓉把目光从柜子里移开,看着满地的阳具:告急文书也有可能被藏在这些空心的阳具里,只是这样一来,她就必须用手拿着这些假阳具一个个细查,只要想想就丢死人了。
但是,不这样做的话,可能一辈子也找不到告急文书,找不到告急文书就救不了靖哥哥和襄阳城。黄蓉思前想后,再没有别的办法,只得蹲下身去,屏住呼吸,从地上拿起了一个最小号的阳具。
这支阳具由白玉制成,通体晶莹,黄蓉拿在手里只觉温润细滑,刚刚一张春宫图里有两个女子用假阳具互玩的情景不由自主地浮现在脑海里,黄蓉狠狠掐了自己一下,赶紧闭目默念一灯大师曾传给她的清心普善咒,默念三遍后才睁开眼睛。她先上下摸了一遍玉阳具,摸不出什么异样来,又弹了弹,玉阳具叮叮作响,显然是实心的,确定文书不是藏在这里。
她像被火炭烫到的猫一样扔掉了玉阳具,接着又拿过一支铜铸的鎏金阳具,这支阳具倒是空心的,根部有两个硕大的铜制睾丸,黄蓉自然不知道这是为了在里面注入热水所用。她拔去底部的木塞,伸出一根手指进去探摸半天,什么也没有摸到。她丢掉手中的阳具,又从地上捡起另一支来。
这一支阳具是熟铁打制,黑黝黝地,体形粗大,份量沉重,黄蓉拿在手里才发现这一支像极了郭靖的胯下伟物,一时间数十年历历往事涌上心头,虽然上手便知是实心之物,却忍不住多摸了几摸,绮念一动,登时只觉小腹发热,一股热流险些从下体涌出。
这三个月来蒙古兵攻势甚急,黄蓉已经许久没有与郭靖在床笫罗帐中交欢,想到此处不由叹了口气,正想扔下这支再拿另一支,忽然惊觉:“不好,这里的阳具足有上百支,一支支探来,只怕到天明也探不完,到了天明贾似道醒来必然被他发现,只有全部带走到僻静之地细细探究。否则被发现倒在其次,被人看到站在一堆阳具中可就是颜面无存了。”
想到这里,黄蓉立刻蹲在地上,把扔了一地的假阳具收拢到一起,这才想起身上没有包袱皮,只得脱了上身夜行外衣铺在地上,只穿贴身小衣,光着圆润白皙的两条胳膊,将阳具全数放在外衣上,然后用袖子和衣襟兜起来,扎成一个大包袱。
黄蓉包好阳具,起身看看屋中,仅剩的两个可能藏东西的地方只剩下了水槽和那个火盆,于是到墙边端起火盆,将盆中木炭倒了出来,又伸手到水槽中探摸了一气,均是空空如也,看来秘密只可能藏在这些阳具中了。
黄蓉叹口气,恨恨骂道:“这老淫棍,藏东西也藏得这般下流。”一抬头,看见屋子当中的八仙桌和太师椅,少女时代的玩闹心性忽然又涌了上来,提起包了黑布软鞋的玉足,朝桌腿上狠狠踹了一脚。
黄蓉与郭靖习练九阴真经至此时已二十余年,内力虽不及郭靖深厚,却也炉火纯青,这一脚之力少说也能把桌子踢个底朝天。但一踢之下,黄蓉只觉脚尖触到桌腿时发出的力道居然尽数被桌腿反弹回来,撞得脚尖一阵疼痛,禁不住“哎呀”一声,缩回脚来,用手握着脚尖抚揉痛处,再看那桌子,居然纹丝不动。
黄蓉心下大奇,心知这桌子必定暗藏玄机,顾不得脚痛,一拐一拐地来到桌边,伸手一摸,那桌子又冷又硬,竟是生铁铸成的。
她在桌上四处按了几下,想找到一些机关,却一无所获。黄蓉略一思索,忽然想起当年牛家村酒店里的那只铁碗,于是伸出双手,握住桌子的左右边沿,先向左用力一转,桌子毫无反应,纹丝不动,接着又向右转动桌子,这次只听一阵叽叽格格的声音,桌面向右转动了少许,而桌面中间也忽然向上凸出了方方正正的一块。
黄蓉一阵惊喜,知道已经找到了密室机关的真正所在,于是提运内力,将桌面一鼓作气向右转了大半圈,刺耳的铁件磨擦声中,从八仙桌的桌面中间慢慢升起一只方方正正的铁匣,铁匣完全升出桌面后,八仙桌便再也转不动了。黄蓉停了手,到门口的油灯旁把灯火又拨得大了些,正拨灯芯时,只听上面隐隐传来一声鸡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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