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有子无名少为奴(2 / 2)
这是一个七岁的少年,他一脸都是灰,看不出到底长的如何,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像一团乱打结的麻绳,没有一点少年郎的模样。不过,他长得很高,七岁的年纪有五尺出头,身材虽然偏瘦,但是长期的劳动使得他的身材很结实,如果收拾得当的话,以后肯定会成为一个翩翩公子。
只不过,他注定永远无法成为一个翩翩公子,他的脖子上的皮质项圈限制住了他——因为,这是帝国之奴的标志。
所谓帝国之奴,是指在帝国统一过程中,那些反抗过帝国的人及其家属,被帝国剥夺了人权,生生世世,只能为奴。
而这个少年,他并不是反抗帝国之人,也不是那些人的后代,他是当时南方小国,帝国士兵没有杀掉的那个婴儿。
他当时被帝国军官带了回去,交给一个下人来抚养。但是,到了这个少年能跑能跳的时候,他从天堂掉到了地狱。他开始做一些与他年龄无关的劳务,从简单的收割水稻,到现在的放羊砍柴。
他承受别的孩子在这个年龄不应该承受的责任,只是因为他是奴隶。
更加可悲的是,他虽然为奴,但是连一个名字都没有,因为没有人帮他起名字,他自己也不知道名字是什么东西。因为他平时是帮将军放羊,所以认识他的人都叫他“养畜生的”。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这是别人在叫他,他除了低声下气地回应,生不出其他的想法。
此时,他正在练习着一本叫做【蛇拳】的拳法,一招一式没有个章法,看起来无势无神,全然没有一点【蛇拳】的神韵,反而像一条毛毛虫一样。
他练习【蛇拳】,并不是自己的本意,因为将军规定,所有奴隶必须学会至少一门的武艺。将军要这群奴隶学武,并不是为了让他们自保,更不是为了让奴隶参与征伐,而是为了一个他们觉得有点乐子的念想——死斗场。
这个少年并不知道死斗场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如果他不照做,不能吃上饭是小事,挨打才是大事。为了生存,他竭力做好每件吩咐下来的事情。
在对着一个木桩一通胡乱输出之后,在这艳红的夕阳,这个少年收起了两只红肿的拳头,叹息一声,赶着羊群往城郊走。
回到将军,这个少年关好了羊群,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少年所谓的住处,其实就是一个牢房。里面充盈着恶臭的气味,随处可见蟑螂老鼠大摇大摆的逛街,看起来它们并不害怕这些人似的。
这个牢房,并不是只有少年一个在住,他旁边的几间牢房,关着一些穷凶极恶的狂徒,或是关着一些莫名其妙被关进来的可怜虫。
少年正欲进入牢房,却看到自己的“住处”已经住着一个他不认识的陌生人——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少年没有任何的惊讶,因为他很清楚,一间牢房至少会住三个人,自己这间迟早会有人住进来。因此,他很自然的进去了,坐到了与老者相对的另一边的稻草堆旁。
看着对面的的少年,老者摸了摸泛白的胡子,仔细的打量着少年的模样和身形,仿佛一个放荡的浪子在看小姑娘一样。
少年注意到了老者在观察自己,但是他丝毫不在意,卷起破麻布的袖子,在地上抓了一把石灰,擦拭着红肿的拳头。
原本在观察了一会之后,老者便无再观察下去的耐心了,可是当他看到少年手臂上如同葫芦一样的红色胎记的时候,他的眼睛瞬间就直了。
“这胎记有些奇怪,看起来并不像普通的胎记,更像是人为弄上去的,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不是普通人家能做到的,可是这少年为何会成为帝国之奴呢?”老者一边在观察,一边在细细想着心中的疑惑。
老者想不通为什么,起身来到少年的身旁,笑嘻嘻地问道:“少年郎,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国家的人?”
虽然天元王朝已经统一神州,但是老者似乎打心眼里不服这个国家,不认同天元王朝将各个国家降为统辖下的州县,所以他不是问少年是在那个州的人,而是问是哪个国家的人。
对于老者突如其来、大逆不道的提问,少年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名字,也不知道我来自哪里,自我懂事以来,我就一直生活在这里。”
少年的回答惊呆了老者,他过了好一段的时间才反应过来,他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人,怎么会没有名字呢?那大家都是怎么称呼你的?”
少年很平淡的回答道:“他们都叫我‘养畜生的’。对于他们来说,这可能是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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