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太子殿下(1 / 1)
出了偏院,走到无人处,薛离这才长长松了口气,前番在会客厅里对对子,情况太过于不真实,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那都是自己干的事?难道那一刻我被李白杜甫附体了?居然干败了京城有名的才子候跃白,太不可思议了。
见他模样,朱欣婷微微挑眉,将手自他掌心抽出,也没说什么,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拉着拉着就拉习惯了。笑着道:“没看出来啊,你居然有这等文采,那候跃白可不是一般读书人,素有京城第一才子之称,想拉拢他的官员很多,居然被你打败了,你究竟还有多少神奇之处?”
薛离讪然一笑,摸了摸鼻子,道:“我也不知道,方才那一刻,仿若圣贤附体,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真实,这不赶紧跑出来了么,我需要冷静,冷静,可能我真的是圣贤转世?”
前半段还很正常,有些谦虚,可后半段却又开始不正经了,朱欣婷眉眼弯弯,嗔笑道:“脸皮真厚。”
薛离咧着嘴嘿嘿一乐,也不多说,这根本无法解释,道:“你帮我找点水喝,说了那许多话,嘴巴快抽筋了,用脑过度,需要补充水分。”
“随我来。”朱欣婷对这国公府非常熟悉,边走边道:“你方才留的那两副上联,可有什么讲究?我也看着了,对不上来。”
薛离笑着道:“你不是教我,莫要过分得罪人么?那第一副上联是骂人的,他们若要对上应该不难,关键是要骂回来,不骂回来便没有太大意义,所以我借口出来了,给他们留些体面,也给自己留点余地。”
骂人的上联已经丢出去,若他们对上来,骂了自己,自己没面子,对不上来,他们被自己骂了,他们没面子,所以还是躲远点得好,大家都留些体面。
朱欣婷随即明白过来,道:“那第二副上联呢?有何讲究?”
薛离笑着道:“第二个我也没有下联,很久以前,我与友人喝酒,喝多了,得此上联,至今无解,我怕他们让我给下联。”
朱欣婷微微蹙眉,缓缓道:“藏奇梁洞天成馥郁香,酒鬼品酒鬼,三味悟人生,不可不醉,不可太醉……”顿了顿,又道:“洞藏好酒,酒品天成,酒鬼是人,也是酒,三味悟人生,此三味耐人寻味,果然极难……当真是你想出来的?”
我薛离到这个世界之后,曾挪用过很多他人的诗词佳作,但我发誓,这个上联,真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薛离笑着道:“那是自然,我假假也是个秀才读书人,有些真才实学不算过分吧?”
见他得意模样,朱欣婷好笑摇头,道:“谁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你这人坏得很,我不信你。”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薛离暗笑。他突然发现,朱欣婷如今对自己的态度,似乎与以前不一样了,只是不知哪里变了。
见他不说话,一脸淡淡的古怪笑意,朱欣婷心头微颤,虽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但据自己对这人的了解,肯定没想什么好东西。她转移话题道:“你与国公爷爷见过面了?”
薛离回过神来,点头道:“见过了,我还给他送了份礼,聊得还不错,这国公爷人还行。”
朱欣婷道:“你这种人,居然也会给人送礼?真是难为你了。你前番与荣旭说的那些话,当真是国公爷爷说的?”
薛离道:“自然当真,所以我才说,那老爷子人还不错,并未因为荣旭的事情为难我。”
朱欣婷微微蹙眉,这与她所了解的荣兴国有出入,他虽为人随和,那是因为他位高权重,不屑于对一般人多做计较,但这并不表示他好说话,薛离与荣旭的矛盾,关乎着荣家脸面,他岂会这般轻易便放过薛离?此间必有蹊跷。可是因为什么,让他这般对待薛离呢?
朱欣婷想不通,正色道:“此事你不可大意,国公爷爷绝非你见到的那般简单,要多留个心眼,尽量与之交好,若当真不行,也莫要与他对立,明白吗?”
薛离点头道:“这个我明白,所以我给他买了一幅画,一幅出自大秦丞相李斯之手的山水画,他可能会喜欢。”
朱欣婷险些没骂出声儿来,这人是个猪脑子吗?她强忍着骂人的冲动,问道:“你究竟有没有读过书?若是李斯的书法真迹,那堪称传世珍宝,李斯的山水画?你听过有那东西吗?”
秦相李斯,乃始皇帝统一文字工程的先锋官,被后人称作书法鼻祖,后世的小篆,便是李斯自大篆删减修改而成的,秦篆。
薛离不以为意地笑着道:“那怎的了?李斯能写书法,便不能画山水画么?我觉得,李斯真迹的山水画,可能比书法更珍贵。”
其不论李斯山水画的造诣如何,也不管他会不会画,但若是真迹,便是凭着身份与年代,那也算得上珍宝,关键是那东西有流传下来的吗?朱欣婷无语,翻了个白眼,问道:“你花了多少银子买得?”
“十两!”薛离嘿嘿笑着道。
“啪!”朱欣婷一拍自己光洁的额头,老大一阵无语,这能是真迹吗?这人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忍着怒气,皮笑肉不笑地问道:“那国公爷爷可曾说了什么?”
薛离道:“啥也没说,我便说给他带了件礼物,他便笑着收下了,也不曾问是谁的画。有问题吗?”
朱欣婷假笑道:“没问题,你很好,做得非常漂亮,你可真是个人才。”
“国公也说我是个人才。”薛离笑着道:“其实我觉得那应该是真迹,毕竟是十两银子的巨款,够我喝半个月酒了。”
朱欣婷恨不得一脚踹飞他,这不缺心眼嘛!她假笑着道:“哦?是吗?那我给你一百两银子,你去将李斯真迹讨回来,万分感谢。”
“那不行!”薛离断然拒绝道:“咱虽说不富裕,但十两银子还出得起,何况送出去的东西,如何好再要回来?还要不要脸了?你说给我一把两银子,此话当真?现银还是银票?”
“我、我、我……”朱欣婷终于人不可忍,气得脸色通红,一把揪住薛离耳朵,拽着就走,疼得薛离哇哇大叫,“你干什么!松开,快松开,疼!”
“你也知道疼啊?真难得……”朱欣婷不为所动,似笑非笑地道:“你不是要喝水吗?我带你去找水喝,走。”就这样,揪着薛离的耳朵往前走去……
这时,国公府内,距离薛离二人不远处的一座阁楼里,荣兴国正与一个青年男子,并排站在窗口,望着他二人打闹。青年男子笑着道:“这朱家的丫头,倒当真泼赖,日后成了亲,荣旭怕是降不住他,”顿了顿,道:“不过也好,家有悍妻,正好管管荣旭的性子作风,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荣兴国微微摇头,道:“太子殿下,这婷丫头可成不了旭儿的娘子。”
这青年男子便是当朝太子赵宏烨,他微微挑眉,问道:“为何?您是想让她与这薛离在一起?”
荣兴国道:“并非老夫想如此,而是不得不如此。”
赵宏烨道:“为何?”
荣兴国道:“这薛离不简单,并非老夫可控制的,对他只能拉拢,莫要用强,今日让你前来,便是为此。”
赵宏烨神色微凛,道:“他如何不简单?”他本以为此番入府赴宴,只是为了结交一些有才华与前途的秀才士子,而薛离在他眼中,不过也就是这样的身份,谁曾想却得了荣兴国这样的评价,让他不得不认真对待了。
荣兴国道:“此人年纪轻轻,便已有了九品修为,此乃其一。其二,那日城西校武场的蹴鞠比赛,老夫本想前去观看,在此之前,他便与旭儿有了矛盾,老夫便想见见这无知后生,但却没去成。”
赵宏烨心头一凛,蹙眉道:“为何?”
荣兴国道:“陛下宣老夫入宫,特意交代此事,命老夫不得与他为难。”
“这……”赵宏烨大惊,连忙问道:“父皇为何对他如此关照?”
荣兴国微微摇头,正色道:“老夫有些自己的猜测,但却不能告诉你,你只记住,与薛离交好,尽量拉拢他,此子日后定会一飞冲天,你要得到他的支持。”
赵宏烨心里越发无法平静,荣兴国虽从未表明过要支持自己,但却经常会给自己出谋划策,分析事态,如今日这般情况,有猜测却不告诉自己的事情,是第一次,他静静看着荣兴国,不敢多问。
荣兴国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我不能说,此事需要陛下亲自说出,你便按我说的去做,不知道他的身份,对你反而是件好事。你要沉住气……”
见赵宏烨发愣,荣兴国提醒道:“你稍后先去偏院会客厅,我方才与你说的这些,莫要对任何人说起,包括旭儿。”
“宏烨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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