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马騳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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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松听了,也觉得有道理。奈何他们都不知道这种地方该去哪里找,便只好先去方才施穷酸说的马厩了。

“成将军,说起来,这马是怎么配种的?”扶渊问他。

“小孩子家家,问这个做什么。”成松笑他,不怀好意。

“说正事呢,成大人怕是淫者见淫。”扶渊斜他一眼。

成松这才正经,道:“战马配种,一般都是挑选**的母马去和种马交配,里面的门道我也说不太清,但好像也不是最好的方法。还有一种,是人工取精,再授精给合适的母马。”

成松挠挠头:“但是这种方法早年就取缔了,因为当时有人把好马种高价卖出去牟利,现在便全是头一种了。”

扶渊心道合着他也是不懂,才拿年纪来搪塞自己。想了想,又问他:“怎么取精?战马大多烈性,又头高马大的……”

“你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成松打断他,“上神,你今年到底多大?”

“十七。”扶渊无奈。

到了马厩,成松一眼就看出了不对的地方:“上神,这里怎么这么多马?”

的确,那马厩连绵不断一样,一眼望不到头。

其实这马场的规模并不大,一年所用的银子也不过五千两,根本养不起这么多的马。

他们必然是有了别的外快,但问题是,他们养这么多马做什么呢?

总不会是要免费送给国家。

但今天既然让他看到了……哼哼,扶渊感觉那三万匹马的任务可以早些交差了。他一向不懂就问:“公马母马养在一起么?”

“并不。”成松拉着他躲在暗处,一点点的观察外面。

“那就这一个马厩啊,”扶渊也伸长了脖子看,“怎么回事?你能看到别的吗?”

“你老实呆着。”成松把他按了回去。自从他问了扶渊的年龄,成松对待扶渊的态度就好似对待孩子一般没有耐心,也不事事都和他商量,现在竟然还说教起他来了。

“成大人,我觉得咱们现在很危险啊。”扶渊幽幽地说,“他们只消把马厩打开,咱们就会被万马踏平,连尸骨都找不到——多浪漫。”

“……你说点儿好听的。”成松又训他。

“走罢,别看了。”扶渊道,“去找找有没有书房之类。”

成松知道这里多留无益,搞不好真的会被踏平,便沿着原路返回,然后走了另一个方向——他们大概能看到那里有一排房子。

马场过于空旷,他们两个这样过去很容易被发现,但成松对自己的功夫很有信心,他执意要去,扶渊便也跟着去了——若真的能找到实质性的证据,接下来的事可就好办得多了。

那时一排土房,在去岁的大雪中挺了下来,看不出受灾的痕迹。

一路上没被人发现,扶渊的胆子大了不少;而成松却忽然心神不宁似的,一直催着他快些。

他们似乎是真的摸到了施穷酸的书房,但奇怪的是,扶渊一连翻了好几本账本,都是人口买卖的帐。

多是低价买来的贱口,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扶渊忽然觉得这特点分布真他妈熟悉。

“上神,你想别看了,拿上几本,咱们走。”成松催促道,“我忽然觉得这地方有点儿不太对。”

“我早就觉得这里不太对了。”扶渊又去翻其他的册子。

“不是,”成松似乎有些急,“我跟你说,刚过年的时候老金新辟了一块儿地方练兵,就在这马场附近,结果雪化了之后成水,地上的泥松了软了,兄弟们竟然从那块地里——挖出了尸体。老金这人你也知道,胆子大,不信邪,他就亲自带着人挖,挖出了好大一个坑——有的挖出来已经是白骨了,但是不多,大部分都是还没腐烂完的尸体。”

扶渊默然,听着他继续说下去。

“最初挖的时候,我们心里就清楚,这绝不是什么古战场,偶尔挖出来两具白骨,也都是新的骨头。”成松说着说着,就感觉自己头皮发麻,“那些尸体又死状极惨,老金都说他那段时间几乎天天晚上做噩梦,有人追着他喊冤——直到最近两日出的那些案子。”

“我找过刑部的朋友,问了一嘴——才知道那几个案子不过是这些人的落网之鱼罢了,真正的,都在老金挖出来的那个万人坑里呢。”成松喘了口气,“但到那时,我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

成松看向他,目光炯炯有神:“方才上神问我,怎么人工取精,我倒是想到了……”

扶渊豁然开朗,刚要接话,外面的门就被推开了,是施穷酸。

他毫不掩饰脸上的那种怨毒:“真不愧是成大将军啊。”

“所以,是真的喽?”扶渊歪着头看他,等着他点头。

施穷酸却没急着点头:“周大人还是想清楚些,我若应了,二位怕是没法见到明日的太阳了。”

“唔,好大的口气。”扶渊看向成松,装出一副可怜样子,“成将军,我好害怕啊。”

成松没理他,因为外面的人实在是太多,他也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看了好一会儿,成松才道:“我也害怕。”

施穷酸本来也没想留着他们俩的命,无论他们说什么,直接上去五花大绑,混战好些时候,他二人才不敌被捆,又被推推搡搡地去了马场。

是缚仙索,扶渊瞬间觉得自己呼吸都不顺畅了。

也许是出生入死太多次,他和成松都算不上有多紧张,成松嘴上说害怕,比扶渊说害怕还假。

“可惜还没到这些神骏**的时候。”施穷酸又露出了那种带着怨毒的笑容,对成松道,“我也不想浪费,但实在是留不得你们啦。”

“你他娘的,”成松啐了他一口,“枉为人也!”

马夫们围上来,就要打他。

“施管事!”扶渊叫他,“那个,死我认了,但求死个明白,这些……是谁让你们做的?”

成松还是被打了,小腹上挨了好几脚,疼得他几乎站不起来——但耳朵仍竖着。

施穷酸这人,多少是有些变态的。正常人不会与一个将死之人多说什么废话,但如果是这个变态的话,如果这件事能满足他变态的快感的话,他会说。

果不其然,施穷酸是禁不住他们这些眼高于顶的大人们求他的,他瞬间有些飘飘然,朝北边儿拱了拱手:“自然是老祖宗,咱可是老祖宗的干孙子!”

成松并没有往宫里面儿想,闻言不由大惊;扶渊却好似早已想到,做了一个“恍然大悟”的样子,便不再说话了。

施穷酸把他们送到了马厩前。

“将军,我委实不该胡说八道。”扶渊诚挚地向成松道歉,“咱们好像真的要被万马给踏死了。”

“周大人是聪明人。”施穷酸笑了笑,“模样也好,可惜,真是可惜了。”

“那你下辈子注意点儿。”成松闷声道。

他们被绑在了马场上仅剩的一棵小树上,身上被泼了散发着浓郁气味的水,扶渊想,大概是用来吸引那些马儿的。

这水一出来,马厩里的马便开始躁动不安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施穷酸才退后,叫了人去开马厩。

一时间,万马奔腾。

【作者题外话】:騳:音du二声,骉:音标biao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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