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散布流言(2 / 2)
土地神见这位赶尸族族长发了疯,赶紧钻进地下消失不见了。这连僵尸王恒烛都怕的地狱之火,观音也有所忌惮,更何况私自囚禁凡人本就不容于天道,于是观音急匆匆留下一句话,便消失不见了:“纪锦棠,你好自为之吧,愿你不要后悔。”
那股笼罩在寺庙的强大而极具压制力的氛围随即就随着风,消失的无影无踪。
纪锦棠松了一口气,直接硬刚正牌神仙的事情他还是头一次干,他远远地看见熊熊烈火中有个蹒跚的身影,于是眯起眼睛一看,他发现老和尚还被困在火海中,火焰从四面八方将他团团围住,一阵又一阵的旋风夹杂着火龙在他身边若隐若现。纪锦棠见情况不妙,他刚准备冲进火海救人,就看见商洛亭仿佛是瞬间移动一般,就带着老和尚从火海中飞了出来,火舌在商洛亭的身后拖出一个长长的尾巴。
纪锦棠看了看火海中那早就焦黑的神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冲天的火光倒映在他深邃的瞳孔里,显得说不出的阴森冷漠。借着火海他点着了一根烟,靠在门口还没被烧着的柱子上,吞云吐雾。他大口大口的吐出烟圈,不到一分钟,他将烟头用力扔进了火海之中,烟头不偏不倚的砸中了那佛像。
他转身看着门外的老和尚,头也不回地潇洒离去,只留下身后的一片冲天的火光和猎猎作响的旋风,熊熊烈火将天都染红了,却没有染红男人的心。
三人走到相对较为安全的地方,纪锦棠从兜里掏出一张黄纸符,手腕一抖,纸符瞬间就烧着了,几秒钟之内就化为了一团灰烬。远处隐隐约约一个灰色长袍的身影就像风筝一样的飘了过来,老和尚几乎就要喊出声来。可怜他一天之内接二连三的受到惊吓,他惊出一身冷汗,只见他背后都被汗水浸湿。
阴差毕恭毕敬的对纪锦棠行了个作揖礼,要死不活的说:“纪大人大白天的又把小的招来不知所谓何事?”
纪锦棠二话没说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纸钱,眼睛都不眨的当着阴差的面用打火机点燃,纸钱迅速燃烧。他面无表情的将纸钱全部抛向空中,并说道:“这些都是你的,我只要你帮我办一件事情。”
阴差笑得嘴都合不拢,他卷起巨大的袖袍,将漫天飞舞的纸钱产生的灰烬全部吸进了袖子中。他本来声音跟叫魂似的,这时候却精神抖擞:“大人有事尽管吩咐。”
“你替我在地府散播一个消息,你听好了,一个字都不能差,你只要说,女娲留下的魂之石已经落入十殿阎王的手中。”纪锦棠将每一个字都咬的很清晰,生怕这个地府的九漏鱼听岔了。
“就这么简单?”阴差好像有所疑惑。
“就这么简单!”纪锦棠看了一眼那个猥琐的阴差,接着又问:“你都不问我为什么要你这么做?”
阴差冷冷地笑了一声,那笑声仿佛是冬日里被泼了一层凉水,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纪大人对小的平日多番照顾,纪大人不说自然有你自己的道理,我拿钱办事就可以了,其他的小人也没兴趣知道。”阴差字句铿锵,似乎这种收受贿赂的行为对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也难怪,纪锦棠这一把纸钱撒下去,都快赶上他一年的俸禄了。
“那我就在此多谢阴差大人了。”纪锦棠说。
商洛亭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心中的纪锦棠是个阳光开朗的大英雄,然而眼前的一切让她觉得特别陌生,她从来没想过纪锦棠会有如此深沉的心机。
阴差点了点头,转身就消失在一片漆黑的浓雾之中。
纪锦棠把目光落在商洛亭的身上,他那双让人无法抗拒的眼睛,时刻牵动着女人的心。纪锦棠对商洛亭说:“不知姑娘可否帮我一个忙?”
商洛亭愣了一下,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好像这个男人的任何言辞她都无法拒绝。
“商姑娘,你也替我散播一句谣言,这谣言最好能传到恒烛那里,你就说你已经打听到,女娲留下的魄之石在夜幽之海。”纪锦棠同样也是一字一句,他生怕商洛亭会漏掉关键信息。
“夜幽之海?真的在那里?”商洛亭问。
“我靠,姑娘,当然是假的,真的能叫谣言吗,我只是随口一说。”纪锦棠此时哭笑不得,他不知道该说这个女人是单纯可爱,还是应该说她蠢钝如猪。
“那魄之石究竟在哪里?”商洛亭再三追问,她丝毫没有注意纪锦棠一脸的坏笑。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魂之石在山中,至阳至刚,魄之石至阴至柔,应该在幽冥的某片水域之中,可能是忘川河,可能是虚妄之海,当然也可能真的在夜幽之海也说不定。”纪锦棠看着远方,仿佛是在对虚空说话,眼神飘忽不定。
商洛亭点点头,说:“放心交给我。”
“谢了!”纪锦棠只是匆匆的望了一眼商洛亭,便转身朝前方走去。
纪锦棠漫不经心的一句道谢,仿佛是商洛亭等了一辈子的奢望,女人的手有些微微颤抖,脸上发自内心的浮现出一丝笑容。然而这一切纪锦棠丝毫没有留意。
商洛亭有些担心的看着纪锦棠,她根本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在谋划什么,她在内心纠结了很久要不要问清楚,他看着纪锦棠远去的背影,终于还是忍不住大声问:“纪锦棠,你究竟在计划什么?”
纪锦棠的脚步陡然止住,脸上隐约挂着一抹苦笑,几秒钟后,他转身看着身后的商洛亭和老和尚,说:“没什么,你照我的意思去做就行了,也耽误不了姑娘你多少事,要是你不愿意,那就当我没说。”
“我没有不愿意,我只是在担心你,我知道,顾羽梨的死对你来说犹如天崩地裂,但你始终要面对现实,你整个人都变了,那个我在月云寺里见到的纪锦棠不是这个样子的。”商洛亭的声音近乎颤抖,她有些激动。
有那么一瞬间男人的脸上有一丝的感动,可那表情稍纵即逝,快得几乎没有人察觉。他微微皱了眉头,无奈地说:“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坦然接受这一切?然后什么都不做?我不会让我的老婆白死,我要让恒烛得到他该有的报应,我要让地府有报应,我也要让那些天天喊着天命难违的傻逼神仙们尝一尝被人安排的滋味!”
商洛亭的鼻子和眼睛一阵酸涩,她本想再次劝说纪锦棠,一方面她很想帮纪锦棠报仇,另一方面她又很担心纪锦棠的安危,这种无休止的纠结仿佛要把她撕裂。
纪锦棠很善于看穿别人,他其实很明白商洛亭对她的心思,此时也发觉了这个女人的心思,于是他反过来安慰商洛亭:“商姑娘,别想那么多了,上天既然安排了你成为千年游尸,你既然劝我坦然面对一切,那姑娘你也应当面对你该面对的东西,听我一句劝,好好找个养尸地,继续你的修炼吧,得道成仙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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