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袁家的大人物(1 / 2)
说实话,刘备与罗贯中笔下的形象还是差了不少,留给刘辩的更多是一种彪悍的印象;只是最后这句话,才让刘辩看到刘备变通的地方,忽然间醒悟,刘备先前说何进的话是一种铺垫,在表明他刘备不是何进的人。
既然刘备是这个态度,刘辩也没必要遮掩,笑道:“那就好,不过刘备,外面那些描述大将军的事当不了真。大将军是备冤枉的,有人给他泼脏水,只是大将军的性格,实在是有些那个;这些不关我们的事,刘备,你喜欢的是接触生意,还是守护西园?”
“都可以。”刘备说的是实话,他本身是卖草鞋出身,在涿县接触的大部分是生意上的朋友,对生意人没有抵触的理由;同样,刘备从小就想做官,懂得什么是一个官员的本分,哪怕是每天困在这单调的西园里,刘备依旧承受得了。
刘辩没有表现出什么王霸之气,谈话方式更接近于朋友之间,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刘辩选择了直视对方的眼神;可是刘备的眼神深邃,从刘辩的角度看过去是波澜不惊。
这是让刘辩心头心惊的地方,不容置疑,刘备有种潜意识的抗拒;刘辩心里头非常清楚刘备的经历,笑笑换了一个话题说:“刘备,你有没有发现,大汉出现了一个怪圈?”
打定主意,不让刘辩牵着鼻子走的刘备,还是探身好奇的询问:“皇上说的是窦武的事?”
话一出口,刘备就觉得有点失落,他是久经疆场的人,怎么会如此随意被套出话来;况且窦武之死是刘辩父亲汉灵帝的一个污点,窦武拥立汉灵帝为帝,结果被太监暗算身亡,汉灵帝后来漫长的时间也没有给窦武昭雪。
刘辩见刘备有些尴尬,慢慢说道:“那不是怪圈,是死结,因为大汉就是一个池塘,谁都想做主,任何两方的联手从一开始就是利益的结合,最后分赃不均,双方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不弄死对方不罢休。”
“可是。”
“你想啊!掌权的人只能往上走,不可能往下走,朝堂上三公九卿就那几个位置,关系再好也会有冲突不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对于刘辩来说,亘古不变的官场生存法则清晰可见:“就算大人物想善罢甘休,下面的人也不会同意,这也是前几天我什么阻止大将军杀宦官,但是谁想到张让还是自寻死路。”
刘辩话音未落,毕岚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袁隗来了。”
刘辩、刘备几乎同时站了起来,刘辩本身是不晓得袁隗是哪路大神,但是宿主的记忆碎片蜂拥而至;袁隗是袁绍的叔叔,现在是唯一与何进比肩的高官,朝野真正的大人物。
何进与张让闹得那么凶险的时候,袁隗都在家里静心养病,现在跑到西园来,肯定有事。刘辩无奈地朝刘备笑笑,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迎了出去,刘备急忙跟在后面,这样的大场面,可是刘备刷存在感的大好时机。
唯独毕岚看刘辩没有招呼自己,出门躲到了后面的厢房去;毕岚不得不小心,大汉的官员都把承诺当做废纸,要是袁隗相对自己不利,刘辩现在的小身板根本拦不住。
刘辩出现在西园的道路上,让迎面来的人群明显一愣,袁隗不是一个人来的,袁术、曹操,还有一个身材魁梧的将领,对了,是鲍信;难怪毕岚被吓住了,这架势有点像要武力解决问题。
为首的袁隗急忙快走几步,上前规规矩矩地给刘辩行礼;袁隗保养得很好,看上去比卢植、杨奇更年轻,更有风度。袁隗行礼后,才挺直腰板对刘辩说:“皇上折煞老臣了。”
刘辩猜测着袁隗的来意,笑着说:“应该的,袁老功在社稷,又是长辈,朕应该的。”
“是啊,当初灵帝来洛阳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袁隗确实感到奇怪,他见过刘辩很多次,无论是在洛阳街头游玩的幼儿刘辩,还是在皇宫中陷入危机的太子,刘辩都没有表现过眼下这样的从容。
不过袁隗什么场面没有经历过,不会因为这个而退却,袁隗痛心地说:“皇上不应该把朝政抛下不管,百官都失落无比,只是他们都有诸事缠身,只能是老臣过来请安。”
“那件事是我冒冒失失了。”刘辩略微歉意的笑笑,心里千万匹马奔腾,你们还真的是厚颜无耻,一心一意想让我当傀儡,现在我让出了位置,又来责怪我不负责任;只是人生全靠演技,袁隗选了这个剧本,刘辩只能奉陪。
“皇上就这样来了西园,让多少人自责啊。”对刘辩的应对,袁隗似乎没有在意,说话的口气略微带着一丝惋惜,丝毫不减弱自己的气场:“其实皇上做生意的同时,偶尔也可以过去听听,对皇上日后的成长有好处。”
“唉,还是等生意正常再说。”面对袁隗的倚老卖老,刘辩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于是叹口气问道:“袁老最近的身体可好?”
刘辩有心把袁隗往里面议事厅让,可袁隗没有一点去的兴致,直接走到路边草坪中的一个石桌旁坐下,带着慵懒的口气说:“老了,身体就是靠养,我和皇上一样,是不大想去烦那个神。”
草坪上已经都是枯草,虽然还有淡淡的绿色,最多也只能算是一种点缀;石桌很简单,四方形的,青色的桌面打磨得非常光滑,配了两个石凳。石桌和石凳都很干净,刘辩坐下去的时候手顺便摸了摸,没有一点灰尘。
刘辩在袁隗对面坐下,才看清袁隗是苍老了,只有眼睛还散发着锐利的光芒;尽管袁隗作出一副随意的样子,可刘辩却看出了他在试探自己,真要是想做闲云野鹤,就无需带着袁术等人来。
“我做生意,也是想为大汉做些事情,日后免不了请袁老帮忙。”刘辩说完就直视袁隗的眼睛,袁隗淡笑道:“皇上,若是朝堂上的事,我还能懂得一二,生意上,我是爱莫能助。”
“皇上,洛阳现在外患内忧,还没到皇上可以放心去做生意的时候。”站在石桌旁的鲍信正色说道;刘辩突然发现,在跟来的三人当中,袁术和曹操都是落后鲍信半步,隐隐然是以鲍信为主。
“你想怎么办?”刘辩的口气有些调侃,让鲍信一时说不出话来,朝廷的阴暗他不是不知道,哪怕刘辩没有丝毫的悲伤,鲍信也能明白,这个话题算是到此结束了。
“皇上你打算做什么生意?”袁隗有些疑惑地问;刘辩决定实话实说,做什么生意是根本隐瞒不了的:“我打算做点纸张、日用品、马匹的生意。”
袁隗忽然笑了:“有人说过先帝爱财,我看皇上更爱财,只是皇上要知道,想要靠这些改变天下苍生的命运,其实还不如皇上在朝堂上说一句话。”
鲍信说的时候刘辩只以为鲍信愤青,但是袁隗再次提起,刘辩便明白了,袁隗是真的希望自己回到朝堂;倒不是因为怎么看好自己,而是因为自己在,何进多多少少会受些限制。
刘辩立刻接口道:“我想试一试,哪怕袁老认为我是个傻子。”
这是个笑话,袁隗敢说刘辩是个傻子,那岂不把袁家的脸丢尽了;袁隗静静地看着刘辩,鲍信等人也陷入沉默之中。曹操上前两步问道:“皇上为什么选择经商,难道只是喜欢?”
“我认为经过黄巾之乱,中原已经开始走下坡路,我只是想试一试,改变自己,改变别人。”刘辩不敢把话说得太满,免得被那些大神们盯上;袁隗的神情忍不住露出一丝惊讶,开始正视刘辩。
曹操犹豫着说:“皇上有什么想法,可以安排下面的人做。”
刘辩摇摇头:“朝中的官员不会去花费这个心思,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其中的门道。”
袁隗没有反驳,只是叹口气,大汉的官员什么样子,他自然比刘辩更加清楚;袁隗忽然间发觉,自己从灵帝活着的时候就开始布局,到最后还是算错了一枚棋子,就是人畜无害的刘辩。
“皇上不能对未来失去信心。”曹操非常惋惜地看着刘辩,以前他以为大汉缺少明君,现在看,刘辩确实睿智,却直接选择了平躺;曹操明白,刘辩没有做错,只有这样,刘辩才能在夹缝中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大将军能力出众。”刘辩说话是平静如水:“袁老,我只希望洛阳太平,天下太平。”
刘辩的这个愿望很简单,没有一点说错的地方;袁隗只能点头表态:“也好,皇上还年轻,以后的路长的很,要是改变想法,随时可以和老臣说,老臣对皇上忠心不二;只是老臣为大汉惋惜,为皇上惋惜,那些不值情的人,不知道会怎么编排我等。”
忠心不二?刘辩从袁隗到来第一次露出真正的笑容:“袁老,不用激将,朕只求自己心安。”
袁隗听后没有说话,他似乎从这个小皇帝的身上看到当初的自己,不计较得失,只管去做。曹操三人面沉似水,慢慢地心开始往下沉了,刘辩是个很爽快的人,不像灵帝那样惺惺作态,几乎就是有一说一,但正因为这样,鲍信等人都晓得今天来的目的落空了。
“皇上,我不是一个好的说客,我已经老了,剩下的就看你们的了。”袁隗似乎有点疲倦;刘辩站起来,向袁隗深施一礼:“袁老保重,我们都还有很多事情要作,你们忙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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