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防备一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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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九韬偷偷地打量了一会儿何进,看出何进并没有真的生气,才壮着胆子说:“要是刘辩下去,陈留王是不二的人选,对方的凭仗就在这上面。”

“你小子,太嫩。”何进怒道:“那就一拍两散,最起码这几年刘辩不会动我,从现在开始,不要和那些人联系了。”

何九韬被老爹的奇葩想法吓傻了,双方不都说好了吗?何九韬心里头感觉有必要提醒一下老爹:“这个……其实对方还是蛮有诚意的,答应让我担任兖州刺史。”

兖州就在司隶边上,地方富庶兵力雄厚,何九韬以为可以一试,陈留王也只不过是一个过渡,最后应该是何家来掌握谁当皇帝;何进双眼圆睁,颇为意外的惊叹了一声说:“你有什么话都说了吧,省的浪费时间。”

“这个!”

“快说。”

何九韬整理了一下思路说:“他们拟了一个名单……除了兖州,徐州牧陶谦、冀州牧韩馥、雍州牧董卓、豫州牧朱儁、青州牧袁绍、荆州牧黄琬、并州刺史王允、扬州刺史丁原、幽州刺史公孙瓒、凉州刺史韩遂、益州刺史贾龙。”

何进的经验远不是何九韬可比,一听就明白这个名单中有真有假,如果自己不合作,怎么处理都是下风;但是有一点何进是晓得的,按照这个框架,何九韬在兖州呆不长,对方只是糊弄自己的权宜之计。何进咬着牙说道:“这些人的心也太大了,这件事到此结束。”

何九韬梗着脖子说:“爹,刘辩会同意我出任刺史吗?”

咳咳,何进尴尬的咳嗽道:“你要是能成器,刘辩怎么都会给你一个刺史的位置,可是你能行吗?”

何进这段话说的理直气壮,何九韬一副我就知道这样的态度说:“事情都是会变化的,爹,就算你不愿意,也没有必要断了这条线,万一有一天,你和刘辩起冲突呢?”

何进的眼睛亮了起来,大笑道:“好吧,就依你,刘辩也太不消停了,我们坐山观虎斗也好,留着那条线。”

何九韬意外地发现,何进竟然同意了,这让何九韬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何进故作深沉地说道:“这方面的事不能对任何人讲,包括你妈、你媳妇、你的弟弟;要是传出去,不用刘辩动手,袁绍会急着灭了我们。”

“为什么?”何九韬瞪着眼珠子,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何进顾忌的是那个根本不把刘辩放在眼里的袁绍;何进正色道:“袁绍看不上一个州牧……他在意的是我这个大将军的位置。”

何九韬忍不住问道:“父亲,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先下手为强?”

“先下手?”何进轻蔑的看了一眼儿子,随即眼神柔和了一些说:“朝堂上没有永远的盟友,换一个人还是和袁绍一样的想法;刘辩为什么主动表示不亲政,他就是懂得取舍,晓得我是最接近他要求的一个人,给别人还不如给我,这些你能想到吗?”

何九韬哑然,无奈地摇摇头;何进站起来,望着没有一个人的大门口,寂寥地说:“刘辩很清楚,如果他有一天实力足够,根本不需要他开口,士族和百官就会把我赶下台,恭请他亲政!除了刘弘那伙人,杨彪、袁绍他们都在等着那一天,可我还是拿他们没办法,骑虎难下啊。

九韬,这里面黑着呢,不要相信任何一个外人;就是袁绍,也是随时想把我取而代之,你凭什么相信袁闳?你难道到现在都没有想过,袁绍为什么趁着我不在,要你和韩卓出一道大将军府的公文?丁管和袁闳也没有提醒你?”

何进的能力是不足,但是在何九韬面前,何进的眼光和经验是足够了;听着何进说出心里话,何九韬再次愣住了,老爹的无限风光背后,竟然是危险重重,何九韬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在这一点上何九韬还是清楚的,要是没有何进,丁管和袁闳看自己就跟空气一样,什么大好前程,那都是假的。

袁绍那边的情况比何九韬好多了,兴许是鲍信在一边陪着,袁隗没有发作什么雷霆之怒,而是把两人带到小花园,让管家上了茶水点心,才让其他人走开,方便三个人说话。

可就是这样的气氛,让袁绍更加担心,担心袁隗说出什么他不想泄露的秘密,鲍信和自己的关系再好,终究是外人;其实就算是兄弟,袁闳、袁术又如何,一个在六国那边挖自己的墙角,一个在袁家无时无刻都在想打击自己。不得不说,袁绍活得确实很不容易,他不甘心做一个纨绔子弟,不甘心在别人的眼里平庸一辈子,因此他选择了奋斗。

在这条道路,袁绍是非常辛苦的,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是不可避免的,有时候甚至付出血和泪的代价;为了平息家族里的种种猜忌,袁绍曾经放弃了很多,有几个年轻人愿意在家里守孝六年,辜负自己大好青春的。

关键是,这次想戳袁绍脊梁骨的是他亲叔叔袁隗,在外人的眼中,袁隗精明圆滑,有时候会露出一点清廉公正的样子;可是袁绍是在袁隗教导下成长的,太清楚袁隗实际上的做派与外人看见的,就完全不是一回事。

袁绍心里很清楚,袁隗不能拿自己怎样,现在的袁家其实已经四分五裂,自己说话的分量不在袁隗之下,只是在鲍信面前不能表现出来。袁隗看着袁绍装出来的垂头丧气样子,气急败坏地在小花园来回地转:“袁绍,就不能学点好!”

“叔叔,侄儿以为,我没错,您也明白,并州商号现在的钱太让人眼红了,刘辩就不应该与民争利。”袁绍说得理直气壮,袁隗见袁绍还敢顶嘴,顿时气的七窍生烟,不过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你呀,现在看事情越来越肤浅了。”

袁隗怒其不争的看着袁绍,当着外人的面,袁隗考虑再三,还是不能说出六国的事情;况且袁隗也怕双方一拍两散,最后对袁术不利。袁隗有气无力的叹息声,仿佛一根刺,扎得袁绍生疼,让他想起小时候袁隗在袁逢面前护着自己的想象。

可是,为什么后来袁隗不再支持自己?要是袁隗是为了自己儿子,袁绍也就算了,就当时还一个人情,可是袁隗是为了袁术这个浪荡子,孰可忍孰不可忍;这一刻,袁绍再也无法压抑心头的恨意,气愤道:“刘辩和他父亲一样,就是想打压我们士族,我不过是未雨绸缪,趁他还没成长起来,先压住他的气势。”

“未雨绸缪?也不知道何颙这混蛋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袁隗是真的气狠了,他岂能听不出来袁绍的含沙射影;袁隗这么儒雅的人连混蛋都从嘴里冒出来,让鲍信吃惊不小,鲍信一脸的尴尬,说到底,这是袁家的家务事,他一个外人实在不好发表意见。

鲍信一抬头,见袁隗看着他,回过神来恭谨地说道:“隗叔,我先回去了。”

“不用。”袁隗出人意料地叫住了鲍信,语气不容置疑地问道:“鲍信,袁绍的选择关系到你们这些人的将来,你真的不在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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