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女人(1)(1 / 1)
“你……是谁?”维克多看着那个盯着自己的女人,甚至停下了脚步,都忘却了跟上早已经向前奔去的让娜和哭花。
那女人是个普普通通的厄普西隆,差不多四十多岁快五十的样子,因为年纪的缘故,头发已经有些花白,走路的速度似乎也跟不上那些年轻人了。
不过厄普西隆的队伍就是这么一支队伍,大家都要保持着一定的速度,在一定的时间干一定的事情。
“4081厄普西隆……”女人看着路对面的维克多,知道那个人是在问自己,所以开始回答他的问题。
“不是……不是这个。”维克多也不明白自己想要问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不是想要知道这个,毕竟编号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根本不需要去问。
维克多的神经好像忽然正常了,想起来自己本来是要前进的,于是脚步也不协调的动了起来,在平坦的道路上自己绊倒了自己,而他还没反应过来的上半身和匆忙想要应付的双手就这样绊在了一起。然后好像一个麻花一样摔在地上。
那妇人看见了维克多摔倒在地上,她穿过了人群想要过来搀扶维克多,不过还不等她过来,维克多就已经站了起来,这也是正常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自然不至于自己把自己绊倒之后就起不来了。
只不过因为这件事那妇人走进了维克多,维克多也有了机会能够好好看一看这个妇人。
“你刚刚,摔倒了。”走到维克多身旁的妇人说,这句话说的很是僵硬,颇有几分没话找话的感觉。
“是的。”维克多拍了拍身上的浮灰,当他想起来让娜和哭花的时候早已经看不到两人的身影了。
“你是个……德尔塔,”妇人看着维克多的编号牌,“来这里干什么?”
“休假,”维克多笑着对这个已经有点佝偻的妇人说,她好像比其他人都要苍老的感觉,“算是,观察一下厄普西隆的生活。”
“厄普西隆的生活,总是这般无趣,没什么好观察的,”妇人不知为何竟与维克多攀谈起来,“从出生都死亡,都是算好的。”
方舟联邦的医疗设备相较于旧世界有了很大的进步,旧世界的诸多疾病在方舟联邦的时代都被克服了,不过,方舟联邦依然没能解决人类的衰老问题。
这也是方舟联邦的设计者在晚年相当头痛的事情,他的医疗团队可以医治许许多多的疾病,甚至很多已经将死的人也能够通过医疗手段续命,可是设计者却始终觉着,这样的人对于方舟联邦来说是毫无意义的。
他们不能工作,不能劳动,而且因为方舟联邦人工育婴的方式,自然也不需要有赡养这些人的道德义务。于是,方舟联邦的设计者就又制定了一项新的方略,所有人,只要超出了规定的年龄就直接死亡,而他自己就是这项方略的第一个实施对象。
这也是方舟联邦的设计者一生最为引以为傲的时刻了,他完成了他所设计的方舟联邦,在他闭上眼的时候,他已经安排好了方舟联邦以后世世代代人的生老病死,没有一个东西不在他的算计当中,也没有什么是需要人思考解决的了,因为一切的答案他都已经给出了。
方舟联邦的设计者就这么被他亲手设计的机器人给从这个世界上清除了,没有任何的痕迹,唯一保留的只有他独一无二的编号。
但是却没有人记得他,包括他死的那一天,因为他规定了所有人不应该因为这种无意义的事情浪费情感,所以没有任何人缅怀他,而那些想要纪念他的人要么因为违反了他制定的规则被抓起来处罚,要么被驱逐出境,到了野人的部落。
人工清除,基本上是所有厄普西隆最后的归宿,其实也应该是德尔塔的归宿,只不过多数的德尔塔都活不到那一天,便被月魔或者其它的敌人消灭了。
“您……”那位妇人看着维克多胸前德尔塔的编号牌陷入了沉思,“不是维持治安的德尔塔,您是……”
“特产型机甲驾驶员。”
“特产型机甲驾驶员……”妇人的眼眶忽然湿润了起来,这么多年来他但凡碰到德尔塔都会亲切的过来攀谈,她一直想要见到某些驾驶员,而维克多,就是她见到的第一个特产型机甲驾驶员,“如果您要观察厄普西隆的话,不知道我可不可以……”
“不用不用,”维克多赶忙推脱说,“没有那么正式,其实就是我们几个战友闲着没有事情干,给自己的闲逛找个理由罢了,不是什么正经的观察。”
“那么……你有没有空,听我说几句话,”那个妇人开口了,这个故事她倒不是第一次说,但却也没说过几次,“可能是个很无聊的故事,可是我真的好想让你知道。”
“故事?”这个词引起了维克多的兴趣,“厄普西隆都讲故事的么?”
“不,厄普西隆和德尔塔还有伽马是一样的,不会被过去的事所纠缠。”妇人看着维克多,好像是在维克多的身上照到了什么,她抓着维克多的双臂,就像是检验产品是否合格的机器一样。
“那么,故事?”维克多继续问。
“不过是过去的一些事情,被拼接组合在一起,到也没什么不同,即便举报了,我想应该也不会有人过来管吧。”
“不不不,”维克多觉得妇人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他巴不得听一些过去的事情,又怎么会举报说故事的人呢,“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因为我身边的人都是不说这些东西的。”
“我身边的人也一样,”那个妇人说,“您要听么?”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
“那就让我们找个地方坐着聊聊吧,我有差不多八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给您说一说这个非常无趣的故事。”
妇人带着维克多寻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然后各自买了一点简单的吃食开始诉说自己的故事。她并不担心周围会有人过来偷听,因为所有人都是看着自己的虚拟屏幕,即便你当他们面叫他们都未必有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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