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激烈的反应(1 / 1)
任明空仔细品了品老范这句话,意味似乎有些不寻常?莫非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要发生了吗?
“你的意思是……?”任明空凑近了,悄摸问道。虽然知道自己两人的谈话不会被偷听,但他还是下意识压低了声音。
老范手指微动,示意任明空瞥一眼那边那桌客人:“看见他们了吗,那是墨索斯最大的势力,他们的人最近这段时间很是活跃,我怀疑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大行动,搞不好会波及你。”
任明空眉头一挑,这老范身在饭店不出门一步,却好像还知道不少东西。抱着问问看也不亏什么的念头,任明空索性继续往下聊:“老范啊,你一个华夏人待在这里,他们不会来骚扰你吗?”
老范夹了一筷子肉,独自喝了口酒,摇摇筷子:“我在这儿已经十几年了,他们都认识我,没有难为我的必要。”
“不过啊。”他往后靠了靠,咂吧着嘴,“这人在外面待久了,还是会想家,还是会想回国,想念橘子洲头的百舸争流……哎,我也就跟你说说这些,虽然咱没啥交情,但终归是血脉同源的,就是比那些阿三要好得多。”
“你是星城人?”任明空听到了橘子洲头的字眼,“想家了为什么不回去呢?有人不让?”
老范默认了任明空的前半句,整了整背,闷叹一声:“不让?那倒是没有,老范我想走就能走,但我想的‘家’不是小家,而是大家。小家早没了,回去也没地方可去。反倒是……在这墨索斯有了自己的家庭和牵挂,不好走咯。或许再过十几年,等孩子成熟了,等我老了,怎么着也得回去吧,到时候吃上一碗臭豆腐,嘿,那个味儿……”
任明空“噢”了一声,他感觉到这背后有故事,但涉及人家隐私,自己还是少打听为妙。想到这里,任明空忙劝了劝老范悠着点喝,别三两杯下肚,啥都跟自己抖落。
喝了会儿闷酒后,任明空又打开了话匣子:“我来之前听说这墨索斯有四大势力,但相关信息非常少,大部分又不太可信,你能不能跟我讲讲?”
他这是想探一探当地人口中的四大势力究竟是什么模样。任明空可不敢轻信于成礼给自己的那些东西。
谁料,任明空话音刚落,原本喝得四五不着二六的老范登时便清醒了过来,严肃地看着任明空,那眼神好似在审讯犯人。
“你是冲着他们来的?!”
任明空张了张嘴,有点被老范的态度大转弯搞得不明所以。
但老范并没有打算给任明空反应的时间,立刻站了起来,一把捞起坐着的任明空,就要门外走,嘴里还说着话:
“看面相,老范我应该是长你一辈。按国内的习俗,长辈说的话,你身为晚辈,不能不听。现在,老范我希望你立刻离开墨索斯,不管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来办公事也好,来泡妞也罢,总之,快走,快走。”
话说到了尾巴上,人也已经走到了门口。
堪堪回过神来的任明空这才挣开了老范的手,一头雾水,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反应,自己不过是提了一提四大势力而已,多余的什么都没说。
但老范这个作态,却好像是不论三七二十一,自己只要提到四大势力,都要赶自己走一样。
“老范你这是……”任明空抬手拦了一下回身进饭店的老范,想问个清楚。
但老范却推开了他的手,一言不发。
直到回到属于他的柜台后面之后,才稍微舒缓了一点语气:“这顿饭就当是我请了,看在这顿饭的份儿上,你也得听我一句。”
任明空本还想再问,但看老范那绷紧着身子的模样,他就知道成不了。
叹了叹气,任明空暂时屈服于了老范的执拗,抬脚离开了这家中餐馆,不过他可不会凭老范的几句话就离开墨索斯,而是回到了自己落脚的旅馆,打算听一听之前的录音到底是什么内容。
直到任明空走远后,低着头在纸上写写画画的老范才松了一口气。
“希望这小子足够懂事儿听话……不要在这即将成为一锅沸水的墨索斯里成为水面上爆炸的一颗气泡。”
这时,一个约摸五岁的小男孩从后院跑了过来,一把抱住老范的腿,开心地跳着说着:“爸爸爸爸,妈妈说同意我去上学了!”
小男孩头发微卷,肤色也偏黑,嘴里说的也是纯正的墨索斯本地方言,但五官却出奇地与老范相似。
老范宠溺地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好啊,好啊。去了学校你要好好学习,可不能像在家里一样贪玩了。”
小男孩点点头,而后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就垮了起来。
老范哪儿能不懂自己这个儿子,不用问也知道他是因为汉语太难学而不开心。
“为什么你要让我学那些方块字啊,它们看上去好难。”小男孩抱怨道,“我又用不到它们,妈妈也说学校不教那种语言。”
老范正色道:“那是你爸爸的母语,只要是有这个民族的血统的人,都得学会这门语言。”
小男孩似懂非懂,只觉得老范好像讲得挺厉害,但并没有怎么改善他学习方块字的困扰。
老范拍了拍儿子的头,示意他自己去玩会儿。
小男孩于是蹦跳着回了后院去。
收拾完桌子的老范坐在柜台后面,似乎有些无所事事,敲击着柜台的背面木板。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这样毫无节奏规律的声音一点也没引起那群白象同盟会客人的注意,他们依然在小声探讨着什么,时不时情绪激动,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
实际上,别说是他们,就算是一名精通世界历史上各种隐秘编码加密方式的专家站在这里,也绝对不会对老范的敲击声产生怀疑。
但老范真的只是在无聊地敲木板吗?
不,他刚才所描述的信息,此时其实已经被摆在了一张线条刚硬的书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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