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没有饭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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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第二天早晨醒来,肚子饿的咕咕直叫。从锅里端出前一天剩下的那碗米汤,一看,已经变成清水了,发出一阵阵馊臭味儿。可眼下家里已经没有充饥的东西了,捏着鼻子,强忍着恶心,喝了一大口。那味道让我终生难忘。再喝不下第二口,将剩下的米汤到了。

闲着无聊,便想着挑一点粪水去浇一下那些番茄,眼下正是挂果的时候,适当地施一些追肥,果子会长得更好。

在父亲家的猪圈里,打了一挑粪水,出了门。

没走多远,体力不支了,只得停下来,歇一会儿再走。

昨晚就没吃饭,今天早饭也没得吃,天气又热,这怀孕的人哪经得住这样折腾呀!

这一路走一路歇,本来几分钟的路程,硬是熬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才将那一挑粪水给挑到菜地里。

卸下粪桶,我一屁股坐在菜园埂上,大口地喘着粗气,豆大的汗滴一颗接一颗的滴落下来,浑身衣服早已湿透。

这菜园子以前是我家的自留地,下面的这一块给了我,上面的都归父亲。因为家里猪养得多,父亲家的地也做菜园子了。

此时父亲正在菜地里摘猪草,听见扁担落地的声音,抬起头便看见了我。

见我疲倦不堪的虚弱样子,他知道我定是饿的。啥也没说,只是让我晌午去他们那吃饭,下午帮着他们薅秧。

已经到了薅大秧的时候了,积极的那些人家都早已薅完,我家的机动田,因为肥料去得晚,还没有开始长草,便不急。

父亲家的秧子栽得早,肥料也去得及时,田里的水草早已是密不透风了,如果再不薅的话,秧苗的长势会受阻,将来造成减产,便得不偿失了。

待浇完粪水,在别人家的田里,舀了一些清水,将粪桶清洗干净。我家没有粪桶,每次都是用父亲家的,因为姑婆眼睛看不见,夜里上厕所时不方便,每晚都要提一只粪桶进屋里做尿桶用,所以每一次用了都得清洗干净,避免脏东西弄到身上。

抬头望望太阳,见时间尚早,又接着在菜地里忙活了一会儿,才挑起粪桶去了父亲家里。

吃完午饭,父亲让母亲也去田里帮着薅秧。

先从李家田开始。

李家田栽秧早,肥料施得及时,再加上土质肥沃,秧苗绿油油的,长得特别壮实茂盛。

乍一看去,全是秧苗,没有什么杂草可以薅。

若是贴着秧苗顶端望过去,你会发现偶尔有那么几片草叶子比秧苗长得茂盛也比秧苗高出那么一截,这就是常说的稗草。

这稗草抢肥特别厉害,若是不将它连根拔除的话,不仅是抢肥抢阳光,到了秋天会结很多稗子,稗子比稻谷先成熟,不等秋收就掉地里了,来年又会长更多的稗草出来。为避免影响稻谷来年的生长,必须尽早连根除去。

秧苗下面,贴着水面还有许多水草,这些水草也是抢肥抢阳光的好手,也得将它们消灭干净。

母亲平日里少有时间下田干活,瞅着秧叶子边上的毛毛,心里有些发怵。

薅秧的时候,若是被这秧叶子上的毛毛一剌,手臂上便是一道血印子;遇到秧苗长势好的田地,人刚一俯下身子,动手薅水草,那秧叶子便在脸上扫来扫去,一天活干下来,无论是脸上,还是手臂上,腿肚子上,全是一道道血痕。到了晚上,热水一洗,那种痛楚,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为了避免这样的痛苦,好些人都会戴上一顶草帽既能遮太阳,又能用来挡秧叶子;再买一双袖套给套手臂上;加上栽秧鞋,就成了一套薅秧的专用装备了;还有些人干脆穿着长衣长裤,不挽袖子也不卷裤腿,就这样下田薅秧。

我没有钱去置办这些行头,也舍不得拿自己的衣服去这样糟蹋,只能用自己的一身血肉去抵抗秧叶子的侵蚀。

母亲在田埂上站了好一会儿,才磨磨蹭蹭的下了田。

父亲在旁边有些看不下去了,便说母亲:“难得来帮倒做一次活路,来了还这么怕下田,我天天干不也一样的么?习惯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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