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园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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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老爷非常生气地纠正道:“都说了是老鼠,是老鼠!是老鼠!你要称呼老鼠!”

近视眼小姐看来非常相信自己的父亲了,点头说:“老鼠,真是好红的一只老鼠。”

一些人则是趁着这段人群注意力集中在一处的时间,做着胆大包天的事情。

比如靠在一起的老情人背着自家的伴侣来了个热吻;再比如后排的人狠狠揍了前排的人,之后装作傻了似的继续看向威诺;还有女王身边新来的瘦高个侍从想体会大庭广众之下的罪恶冲动,偷偷将女王手边的葡萄塞进自己的嘴里,等他回头一瞄,才发现一位手拿金色拐杖的独眼年轻人正注视着他。

不过让新侍从放宽心的是这个独眼年轻人对他露出了和善的微笑,还做出将嘴闭牢的动作。

威诺不知道自己成为其他人眼中的老鼠或是其他,只知道自己正在数着的步数不能断了。

“九百零五,一千……”威诺念叨着。

肩膀上立着鹦鹉的小绅士也在其中,他正举着望远镜兴趣盎然的注视着他以后的“玩伴”。鹦鹉咕咕叫了两声,小绅士嘘了声,低声说:“嘘,好咕咕,安静点,威诺还不能见到我。现在还太早了。”

里斯自欺欺人般闭了闭双眼,不想去看在众人眼皮子低下乱跳的红色身影,悠悠吹了个口哨。

“哈哈哈哈,有趣极了,真是个有趣的小家伙。”维娜女王轻轻拍了拍双手,打了个哈欠。

不得不说,威诺有让所有人都喜欢的魔力。

幸运的威诺不会被人揍。

里斯无聊又紧张地撑着脸,视线一直在威诺身上,盼望他能走的快一些,在女王的耐心消失之前从她的眼前消失,要不然麻烦的还是里斯。

里斯有些生气和震惊,还想笑,真是不知道那么明显的威诺是怎么翻进来的,难不成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吗?

“小家伙是谁啊,难得给赛马比赛带来了乐趣,我很喜欢。”女王吃了个葡萄说。

刚到的女王秘书大人贝拉米公爵夫人低下头气喘吁吁地说:“女王大人,您不该自称为我。”

女王侧着头看向贝拉米,不屑地说:“我当然不应该自称为你。”满眼都是对贝拉米的鄙夷,恨不得用鼻孔与她对话。

“不,不,不是我,是您,不,是我。”贝拉米语无伦次地说,吓得快跪在地上了。

“够了,贝拉米,我要是找蠢人逗趣就不会找你了,别自作聪明地扮蠢货了。我想称呼什么就称呼什么,用不着你来管我。”

女王露出嫌恶的表情,挥了挥宽大的衣袖,令贝拉米后退,要不然一把火烧光贝拉米精心打理的头发。

里斯在心中偷偷为贝拉米叫声好,感谢她拖延了威诺在女王眼中消失的时间,继续撑住下巴看火红的威诺在青色的赛马场上像只袋鼠似的跳,跳得里斯的眼角都快要抽搐了,他还真想将威诺揪过来揍上一顿。

在这个时候,里斯与伤心的埃普斯达成了共识,为什么威诺全身上下没有伤痕的呢?

“他是谁?”女王又回过头来,含着葡萄突然问周围的人在赛马场的小家伙是谁。

周围没有一个人回话,全都像是发现板块运动奥秘似的细细研究自己的衣服,眼睛都不带转动的。

里斯看向已经走出赛马场的威诺,抬起眼皮说:“我知道。”

“你说。”维娜女王说。

里斯笑了笑说:“那是勇敢的威诺。”

“啊,真是有趣,勇敢的人可不多了。勇敢的威诺。”维娜女王略有所指地说,毫不掩饰将不屑至极的目光投向扎进研究领域的贵族大人们。

“他是勇敢的。”里斯说。

“我知道。”维娜女王及其干脆地说。“刚刚已经证明了,勇敢极了,来,为勇敢的威诺鼓掌。”

周围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怎么还不开始?”女王好像一下子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般淡淡地问道,注意力放回赛马场中。

而里斯巡视一圈,掠过低下头的大人们,接下女王的话说:“快开始了,还是赛马有意思,无关的烦心事不在面前再次出现才好啊,看比赛真是件美妙的事情。”

女王顺势给了里斯个面子,架起望远镜后随口说:“是啊。”

这算是将威诺的事情放下了,而不长眼的家伙再想生事,也得把握把握疯狂女王那飘忽不定的想法,一个弄不好,都会在监狱中面壁思过。

里斯松了一口气,恨不得将威诺放在嘴里磨一磨,他刚才真是替威诺揪着心。

该死的小鬼!里斯在心里暗暗骂着。

“女王陛下,我有事情要说。”独眼的年轻人捏住通红的鼻子,手攥住一张手帕,流着眼泪突然说。

里斯看向少了一个眼睛的人,就像是看不长眼的人。

新来的胆大侍从猛地一惊,口中还未完全吞下的葡萄将他的喉咙堵住。

“呃……”

侍从双手卡着喉咙扑通倒在地上,在众人的惊呼和女王的皱眉下咽气而死。没有一个人在女王的眼皮子低下擅自行事,伸出援助之手解救可怜的新侍从。

里斯闭了闭眼睛,因为他最知道不要为无所谓的人浪费精力。

“你请说。”女王抬手对独眼的年轻人说。

独眼的年轻人不知道会是这般的发展,只能继续痛哭着说:“我亲眼目睹了一场卑劣的行径,纯洁善良的内心时时刻刻在煎熬着我,感受到烈火焚烧着我的身躯,一刻也不停息。即使如此,我也有不能说的理由,可却无法逃脱内心的挣扎,苦苦流涕也不能改变我所受的煎熬……”

女王翻了个白眼,厉声制止独眼年轻人说:“有事快说!”

年轻人吓得哭着打起了嗝,视线在年轻的侍从身上流转,一边打嗝一边说:“死者为大,我不能亵渎死者的身体,他的灵魂已经被死亡所净化,我……”

“闭嘴吧!”女王最烦的就是贵族的这一套,说话都要绕几个来回,黑着面孔指尖冒出一簇火苗问道:“你到底说不说?”

“在刚才,我见到您的侍从偷吃您的葡萄。”年轻人一句话将事情交代了,双手缩在一起等待这女王的决断。

“我知道这件事情,没有人能在我身边做偷鸡摸狗的事情。”

她知道独眼的年轻人是谁,应该说她知道在场的所有人,自然也了解这个独眼年轻人已经变得无足轻重了。

“您知道?”年轻人诧异地问。

里斯知道不管女王知不知道侍从的偷吃行为,只会说知道。

“我知道。”女王挑了挑眉说。

年轻人听到后瞬间面色惨白,他知道自己完了。

“继续看吧,瞧那匹枣红色的马。”里斯安慰着除了女王的每个人说,却感觉没有人在听他说话,都在潜心研究着生命的起源一样深奥的道理。

最后这个独眼的年轻人失去了说废话的舌头,维娜女王认为他的废话太多了,再说下去还是废话,还是不必再说了。

年轻人的舌头和新的侍从的尸体被女王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灰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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