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骨三十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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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克·巴度是个魔法师。”班普思第一句话就将最难克服的困难摆了出来。“土系的魔法师,有与众不同的能力。”

“您呢?”这句问话一出,所显露出来的对魔法的贪念让海曼为之一惊。

“同样是魔法师。”班普思指头冒出一簇无论哪个魔法师都会点燃的明艳艳的火焰。

连魔法的入门都没有的海曼,见到眼前晃晃悠悠的火焰也看不出个究竟,但他的目的也不是为了魔法。

绕开眼前的魔法火焰所含的诱惑性信息,海曼看向转动指尖的班普思,得到了更多关于监狱的重要讯息。

海曼知道了奥特海堡黑夜里不需要一簇火焰的原因,只是辛克·巴度是个魔法师。

辛克·巴度的土系魔法能量肆意在每一座监狱中流转,在夜晚,只要感受到不一样逃窜的热量就会警告主人,辛克·巴度能在一分钟之内出现在逃跑的犯人面前,将其抓捕。

由于这种监视的方式,在睡觉前都会将牢房中的灯全部熄灭,同时牢门也牢牢锁紧,不让犯人行动,防止扰乱对监狱的魔法监测。

“所需要的魔法能量很巨大。”班普思食指转着银色的怀表链,一边思考着说:“但辛克·巴度不是个强大的魔法师,所以,他的魔法能量是流动的。”

“说清楚些。”

“我试探过很多次,逃跑的犯人不是一离开牢房就被发现,辛克·巴度的逮捕会有时间上的延迟。魔法能量不是无尽的,他的魔法没有覆盖到每个角落,所以说是流动的。”

“魔法能量就像汽车中的油一样。”

“对。”班普思赞成海曼的比喻。

“魔法的路径就像巡逻的守卫一样,不过是隐形的,所以会出其不意。”

“对,就像巡逻的守卫一样。”班普思再次赞同。“是啊,是啊,就像巡逻的守卫一样,不过是看不见的。”

班普思看到海曼皱了皱眉头,于是开始了表演。

他将十几个石块摆放在桌子上,左手一根指头勾着怀表链子在石块的空隙处游走,右手移动着一块石头,左右手同时在动,等链子到达移动的石块位置后,链子瞬间缠绕了石块。

他露出了微笑,明显地展示给了海曼。“就是这样,辛克·巴度的魔法能量没有全部覆盖。他的魔法能量在监狱内部流转,等流转到一个地方,才会发现到不对劲。犯人要幸运、要快速,才能逃出去。逃出奥特森海堡便不受他的约束了。”

“辛克·巴度的魔法感应的范围是多少?”海曼视线在石块之间看了一眼,猜想那是魔法的大概表现形式。

“两米左右吧。”班普思手一挥,将桌上的石块扫到了地上。“监狱中道路的距离是三米,要是魔法停留在角落,贴着墙走就行了,但要是在路中间就只能向上了。有一点,狱警身上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能让辛克·巴度的魔法能量掠过。就算如此,我们也不知道哪里有魔法和躲过魔法。魔法的事情说不明白嘞,凑合听听吧。”

海曼听完班普思的话露出了微妙的表情,因为他能“看见”,意思是他能看到辛克·巴度的魔法轨迹,他能看到对于其他人来说如同隐形的魔法痕迹,知道探查的魔法到了哪个地方。

“但我不知道有几个巡逻点,到底是线还是点也不知道,石头和链子只是简单的描绘。要是线会更加麻烦,所以我从来都乖乖的,等着出狱的时间到来。”班普思攥紧银链子说。歪了歪脑袋,托了下墨镜,想着又问:“你要待几年?几个月的时间没有必要越狱吧。年纪轻轻的,等几个月无碍的。”

“十五年。”

这着实出乎班普思的预料,连墨镜都差点掉在地上。扶正墨镜,他取下帽子摸了下寸头说:“那确实是应该试一试,刚才说的是点还是线我还需要探查探查,不过要等我的伤好些了,辛克·巴度那个小人挥拳的力气太大了。我又不是风做的。”

“不用了,这个我知道,白天两个点,夜晚五个点,跳跃的幅度在十米内,方向不能确定。”海曼低声说。

他说完不顾班普思惊讶的眼神往后走,走到熟悉的角落中,等待着唱诗开始。

“了不起。”班普思瞥了下眼睛,手一丢,嘴巴一张,将银链子吞进了喉咙中。“我也了不起。”他动了动嘴角,自言自语道。

了解完这番的事情,海曼也慢慢摸索着,希望能在奥特海堡找到出去的漏洞。

无意中,他也发现了个不同寻常的小土洞。

那天临睡前,海曼看到了明显稀松的泥巴铺满了墙角底下,这位在外人眼中沉默、阴沉的美少年难得显露出了期待的神气,仿佛破开泥层见到的就是无人踏足的奇幻仙境。心中难耐激动,顺手一摸,摸到了一个小洞,却也只有半个手臂的长度,再往下便是坚硬的石子。

“屎壳郎的洞。”奥尔夫揭露了伟大的真相。

“看不出来。”海曼将心中的失落藏的很好。

“因为无数人都和你一样挖了两下,尤其是第一个蠢蛋,他认不出来所以多挖了两下。”

眼前的小洞也是无数人造出来的伟大奇迹。

海曼收回了手,在身上轻轻擦了两下,甩甩头将明晃晃的小土洞从眼前立刻移除。

监狱的生活就是这般无聊、冗长的生厌,为了避免过于没有意义,连多余的废话都不说了,静静地从一个天黑待到下一个天黑也是稀松平常的事,一个小土洞足够稀奇古怪了。

奥尔夫看在眼中,搓捻着双手后又搓了搓红红的脸蛋,搓下来一层的干皮,不在意地随意挥了两下,悄悄递上一把铁勺子放在海曼身边,沉默片刻说:“你可以挖一条通往下水道的洞,希望能在十五年,不,十四年之前挖好。我会帮你的,这不是难事。”

“谢谢。”海曼收下他的心意,但他不打算做这种耗时耗力的活计,海曼深刻意识到——他不是一个人。

但奥尔夫下一秒又从海曼手中收回了,黑暗中他蜷缩着手臂,摇摇头说:“不行,下水道有一个大转盘,我亲眼见过,它会将进入一切的东西都粉碎成稀泥,你可不能进去。”

“你的心意我明白了。”

“这座监狱真是难逃。我为你感到遗憾,十五年真是太长了,是个人都要老去了。要是我,我……”奥尔夫看了眼周围凶神恶煞的狱警,咽下逞强的话,呆愣的脸上浮现出犹豫的神色,摇摇头还是说:“我还是愿意在这里待着,在这里待着还能活命。”

“我不是一个人。”海曼知道奥尔夫在劝他,但他必须要冒险。

耳边是狱警急促的脚步声,经久不变的、紧张的噼里啪啦声,但由于鲁迪的死,这些探查的狱警此时低调了很多,不管死后的囚犯受到怎么样的惩罚,都是死了以后的事了。

有人死,才有惩罚,但谁也不想做他们惩罚结果的原因。

点完名后,一群狱警从牢门前端着一盏孤零零的烛台匆匆掠过。

海曼就地坐下,手耷拉在腿上,身形隐藏在黑暗之中。

淡淡的黄色魔法元素在他眼前飞快闪过,过了奥尔夫的肩膀,他立刻吸了一口气,扭着头向对面看去,魔法元素却又全然不见了踪影。

“谁都不是一个人。”奥尔夫接着刚才的话说,舒服地趴在地上,手指捏着脸前的杂草。他的眼珠子又转了转,又说:“要不然你装作尸体逃出去?对,和死人换个衣服,装进袋子里逃走。”

“这一点我也清清楚楚的,死尸可不会被扔到悬崖处,进的也都是下水道。”

“你是对的。所有东西要么在监狱,要么进下水道。哦,好吧,都是进的下水道,下水道的脏东西再同一汇入大海。”

“这两种方法都不太行。”海曼下了总结,时间不早了,也该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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