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黄豆的小丁子(2 / 2)
就见田大愣猛地站起身,抹了一把嘴边儿的血,面露凶光吼道:
“那哪个兔崽子捣鬼?你敢不敢站出来,我~”
没等他把话说完,一团黄乎乎东西飞进他嘴里。惹得围观的人群哈哈大笑。
田大愣扣出嘴里的东西一看,是臭水沟里的烂泥,气得暴跳如雷,眼睛扫来扫去。
屋前的桌子上还有三桌客人没走,一桌是一个杂役模样的青年在喝豆花儿,另一桌上一个十八九岁小伙子穿得一身青布短衫,生得眉清目秀齿白唇红,偏偏很邋遢的样子,在雪白的脖子和脸颊上都抹了烟熏的炭灰。他面前摆着炸油条,豆花儿,小脸儿上似笑非笑,不知在想着什么美事儿。
靠西边一张桌儿上,坐着一个锦袍中年人,面前摆着豆花儿,烧饼和一盘炸黄豆,头也不抬,自顾自地吃着,好像天塌下来都和他无关。
田大愣看看三个人,一脸凶相地对小伙子说:
“刚才是谁暗算我?你看见了吗?”
小伙子一脸笑嘻嘻的,并不搭话。田大愣刚要发作,听见旁边那个喝豆花儿的青年说道:
“石子是我送你的教训,今后说话办事要规矩些”。
田大愣恼羞成怒,朝着胡九九就冲了过来。
胡九九把碗轻轻放下,亮开架势,出手就是一记“猛虎掏心”。
平平常常的招式,发出的拳头确是奇快无比,还没等田大愣反应过来,一拳正中他胸口。打得他痛得弯下腰,鼻涕口水都流了下来。
田大愣平日里哪受过这样的窝囊气,抽出靴筒里的匕首,又扑了上来。
众人一阵惊呼,旁边的桌上,突然飞过来一碟炒黄豆,洒在地上,田大愣一个没留神,脚底踩在黄豆上,站立不稳,来了一个狗啃屎,一头钻进方桌下面,就听“扑扑”闷响,人便没了动静。
李大婶急忙跑过去查看,田大愣一贯欺男霸女,为害乡里,这次报应来了。
桌子下的桌腿长年被食客拖来拖去,钉子松动,两根长钉已经脱开,露在外部。
这段时间,李大伯生病。家里家外都忙。还没等李大婶腾出工夫修理桌椅,今天田大愣自己送到眼前,两根长钉,一根插进眼眶,一根插进印堂眉心,田大愣当时就了账咽了气。
胡九九此时回头寻找,旁边桌上洒黄豆的中年人已不知去向。
见闹出人命,三街六房的街坊四邻,都留下作证,待地保和差役赶过来,关了店铺,把李大婶和胡九九一干人等拘到县衙。
县太爷为人还算公正,又有街坊的证词,田大愣敲诈乡亲,聚众斗殴,不慎意外身亡,因为家里没苦主盯案,草草结案了事。
胡九九和李大婶,那个少年,三个人从县衙里走出来,已经下午太阳偏西。
李大婶带着歉意地说道:
“我家店铺遭遇歹人,连累两位小后生。天快晚了,要不你们在我家店铺休息一晚,明早动身再赶路?”
对面那少年说起话来清脆明亮:
“李大婶,不用客气,我一会赶着毛驴驮着黄豆就回幽梦村啦,李大伯有病,你多照顾一下吧,我没事的。”
胡九九在旁边好奇地说道:
“幽梦村我也顺路,这位小兄弟,要不咱们结伴同行如何”?
两个年轻人,赶着一头毛驴,驮着黄豆,沿着土路,朝着幽梦村的方向走去。
“听说你叫小丁子?”
“我叫胡九九”
“幽梦村里西施豆腐店,是我干娘开的,平时我不爱读书,除了跟着爹爹练武,就是跟着干娘做豆腐。”
“我呢,小时候在镇上流浪,后来二叔带我到幽梦村后山坡的拥翠楼做事,当了大茶壶。”
听到拥翠楼,小丁子的脸色变了变,说道:
“我听村里人说,山坡后的拥翠楼里总有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村子里的人从来不敢让孩子们到那边去玩儿,挺吓人的”。
两个人跟着毛驴,一路走着,不再搭话。
穿过一个寨子时,小丁子指着一间房子后面的大榕树说道:
胡哥,我赶着毛驴脱不开身,我在那棵大榕树后面的香烛店订了四只香烛,求你帮忙过去取一下,就说是幽梦村西施豆腐店定的就好。
胡九九想也没想,一口答应了下来。走到大榕树附近才发现,这棵树大概有好几百年的树龄,树干好粗,垂下得密密麻麻的枝条把前路都遮住了。
胡九九一边拨弄枝条,一边往前走,好容易扒开了一条缝隙,一脚迈过去,顿时身子一空,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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