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无涯（二百）渡口绝境（2 / 2）

一柱香后，官府一帮人呼啦一下子围了过来，“吆，这不是栗河王吗？今个儿是砸了，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晒太阳呢，瞧这四脚朝天的模样”，这捕快想是平时没少在他身上受气，这会儿也是快意分很。

“抓起来，带走！”他叫喊道。转身走向我们，“各位先生受惊了，事情原委我已知晓，你们了一走了。各位请便。”

这话说得大家已了诧异，按道理，不是还要见官审查证据再定罪？

“此人犯案累累，罪大恶极，我等已追踪一年有余，多谢各位英雄出手相助擒拿此獠，我等定将禀告知县大人，为知天堂向朝廷申领荣誉，各位先生请继续上路。”

“我呸！”栗司风兴许是看那捕快不爽，唾了一口。

“打，给我狠狠地打，捆着还不老实！”

“谢大人主持社会公道，还这里一片清朗乾坤”，我瞬间明白何意，连忙顺手推舟为其戴上高帽。

“我一看先生就是明事理的大人物，日后发达，还望提携一番，在下本县捕快刘杰。”

“幸会幸会，久仰刘捕快大名。”我更是受宠若惊模样。

“我还有要事在身，改日再见，诸位先生请便。您请便。”

“刘捕快请便，我等这就继续赶路。”我拱手道。

“虚伪！”

“腐败！”

……各种议论纷纷传来，大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抓的贼人，被别人三言两语就淘了便宜去，大家心里不平衡。

“这种案件，审理得也快，自知不能活，有啥都会说，早点签字画押求个早日痛快，也就是敲个锣游个街啥的，到了菜市场就斩首了。”忠勇说道。

“算了，大家没事就好，整理一下，换下衣服，今天必须过河，看那马岗几时过来，能否找几个人，帮我们要个船”，我说道。

“顺便让它在对岸找两套车马，接下来几日，大家就坐马车吧。”八师姐说完，转过身去不再说话，我知道，她自己也是受到了惊吓，这一次大家都再生死线有了一遭，石粉凶险，一招不慎，全部覆没。这时候大家都需要有点心理补偿。

“师叔，这是在船舱底部找到的三百两银子！”忠良走了过来，从背上把它转过来。真没注意，还顺带捞了一比。

“嘘！”敬德把食指竖在嘴前比了个暗号，悄声说道，“官府把人带走了，我们也不用客气，得了这钱财。”

“我赞成。”

“我也赞成！”

……

得，没一人反对！

“悟真，我们的银子好像也不多了，到了对岸雇车个马夫也要一笔开销，到了前面镇上，我们寻一个最好的酒楼，庆祝一下！”

听着话音，八师姐是认同不上交官府了。

顿时一片喜气，都夸八师姐爽气。

这样，你们四个男的，每人带上五十两，剩下的一百两我来带。

约莫半个时辰，马岗带着几个人从河边小路走了过来，“各位先生，劳烦久等了。”

“拿来！”他转身对着一人喝道。“各位先生，实在抱歉，刚才有属下贪心，搜刮了各位一百多两碎银，现在原封送上。为表歉意和感谢，夫人特意嘱托我，送上一百两白银，还请收下！”

马岗弯腰手举着二百多两银子过了头顶。

众人互相看着，莫名惊喜异常——前面是一难接一难微笑到窒息，现在又来个天上掉银子三百两再来一百两，这真是关了一扇门再开一扇窗哪，一报还一报？

看着众人欣喜模样，我接过包袱，说道，“如此，便谢过你夫人了。”

“夫人还嘱托我等，将先生们送过河，安排几辆马车送上一程。”马岗又说到。

惊喜，我从大家眼里看到了意外之喜。幸福接二连三，必然之后的突然。

“也好，那就给诸位添麻烦了。”我拱手道。

“张三，你去把刘家兄弟的那艘大船借过来，给人家银子，就说明日我去还他。”他对一个小弟讲道。

“好，我马上去办。”张三转身离去。

“诸位先生稍坐，我那兄弟办事非常利索，刘家兄弟今天休息，没有开船出来，用一下也无妨。”他介绍到。

然后他滔滔不绝地说了自己和官府、栗司风的恩怨，如何得罪的，妻子外出购物被绑等，一一道来。

唉，我叹了一声，老百姓，都是官逼民反，压榨得过了头的。那栗司风也是家里穷，被抓了几次壮丁，父母把他藏起来一直到八岁，父亲被抓走充数，母亲一口气气不过离开了人世，那仇恨是势不两立。

这片地匹上，陆上他称霸，水上栗司风为王，本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后来因为客源争执，双方打斗中，栗司风吃了大亏，于是便偷偷地绑了他的妻儿。

听说邻国赋税低，兵员都是长期的，只战不耕，老百姓不用抓壮丁，他打算过段时间去那边看看，行了就金盆洗手，带妻儿过去生活。

我也不好说什么，这壮丁抓得也是苦了。不由得想了知天堂文书，里面有各地官府不得为难，更不得抓壮丁之要求。

这个文书是本地知府所出，不知道其他地方可还有用。

说话间，一艘大船驶了过来，靠在岸边。

“恩公，请，先生请”。

“大家赶快收拾物资，登船。”我高声说道。

河宽两里，片刻功夫即到。登上岸边，进入市镇，马岗带领小弟离开去寻车马。每人发放惊吓费二两碎银，大家沿着街边买些物品，有么添置了衣物，有的置办了饰品。

又是半个时辰，两辆带着马夫的马车“吱扭”而来，吸取了上次教训，我把人员分成两拨：八师姐、谦和、忠勇、大义和行孝一车；其余人和我一车。

说什么也不让马岗再付车马费，但马岗一心一意要付，争执不下，那马夫说道，“两位爷不用争了，我这两套车马也是今年新作的，马也都是六七岁。这样，你们一人买下一套如何？”

“也不贵，二十两纹银一套”，那马夫嘴巴不停，“也不用再出那马夫费用，想去哪，只要有一把草喂着就行，不想乘了，再卖掉它，一两年内也不亏本。”

“那就这样，买了！”我取出二十两银子，心想着，等车轴坏了，或者马匹出了问题，舍弃了，也就那么一回事。

“好，这是二十两银子。”马岗也取出二十两银子交给马夫。

“正好，两位爷，您慢慢聊，小老儿就不奉陪了。”

我们逐一和马夫拱手道别。

“马岗壮士，你我就此分别，替我们谢过你家夫人。这一路上多谢罩拂。”

“恩公一路注意安全，再会！”

【作者题外话】：人情世故，都是虚假的做作，谁又能改变得了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