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丁大嘴 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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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回书说到,在白眼儿狼的鼓动下,座山虎带人去花府寻衅滋事,非要把秀英姑娘抢回来不可,却意外地发现花家大小姐才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儿。他虽然不是在清风镇长大,却也知道花家的利害,不敢轻举妄动。

白眼儿狼看出东家的心思,在一旁煽风点火,最后又给他出了个找人说媒的馊主意,这才让刘雄看到了一线希望。

“嗯,张三儿,这事儿就按你说的办,马上就去给我找一个最好的媒婆,条件随便提,就算我刘某顷家荡产也再所不惜!”

俗话说,宁可得罪十个君子,也别得罪一个小人,而白眼儿狼恰恰就是这种小人。兴他满山放火,不许别人屋里点灯,当然,前题就是有东家给他做靠山,不然就是一堆人人绕行的臭狗屎。

直到刘雄叫他马上去找媒婆儿,这才觉得事情闹大了,他没想到东家会如此自信。谁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一个丑八怪呀,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别忘了前几个姨太太都是抢来的,自己心里没数吗?

假如晚上有这么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睡在旁边,就是大老爷们恐怕也会做噩梦的,更何况是个年轻的女子!我他妈哪根神经搭错啦,这不是顺嘴胡咧咧嘛,这事儿办不成,最后遭罪的不还是我张三儿吗!

白眼儿狼虽然是个鼠肚鸡肠的小人,智商却不低,起码他认为比东家要高出一点儿。他出这坏主意原本是想借刀杀人,顺便讨主子欢欣而已。倘若座山虎还有那么一丁点自知之明,也就一笑了之,这事儿也就过去了,没想到他却当真了!

想到这儿,真想在他不争气的狼嘴上狠狠抽几个大嘴巴子,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去镇西头找那位有名的媒婆子丁大嘴。

清风镇上能言善辨的媒婆也不少,当然最出名的当属镇西头的这位丁大嘴了。传闻她能说会道,一番花言巧语能把死人说活了!想到这儿,白眼儿狼晃了晃脑袋,嗤之以鼻,她若真有这能耐,还呆在清风镇这小地方?明显就是言过其实,胡说八道!

此时的丁媒婆,正在家中闲坐,看见白眼儿狼大摇大摆的走过来,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儿,可又不敢得罪,只好起身相迎。

”呦,张大管家呀,哪阵香风把您给吹来了,有何吩咐叫人通知我一声也就是了,何必您亲自跑一趟,奴家愧不敢当啊…”

闻其声,细而绵长,不仅让眼前这个男人感觉到悦耳动听,犹其是一些搔首弄姿的动作,更让他心猿意马,非常享受。只是声音与形体反差实在有点大,总觉得幕后还有一个什么人,在看着他的嘴形说话似的。

白眼儿狼早闻其名,虽然也曾见过几次,但并不太熟。今天近在咫尺,仔细看那丁大嘴时;

虽然年龄偏大,却仍然比较顺眼。上中等个儿,身体微胖,穿一件翠绿色开领长裙。浅棕色丝线绣出几条短而遒劲的枝干,上面有几朵怒放的梅花。多少能掩饰住一点儿略显瘦小的裙子中,包裹着的肥肉。身上色彩分明,凹凸有致。毕竟是场面上的人物,衣着打扮虽谈不上华贵,却也在普通人群中显示出与众不同。

大约四十岁出头的年纪,脸上的脂粉像插进面袋里刚薅出来一样,只有薄薄的两片大嘴像喝了鸡血似的彤红。一双杏花眼眉飞色舞,秋波荡漾。显然在这早春时节,如此穿着,还是觉得有些着急,足见其火力旺盛。

白眼儿狼被大嘴子的轻声细语所感染,显得有些兴奋,抬手在她那肥得流油的大屁股上啪了一下,嬉笑着说,”当然有事儿了,而且是天大的好事儿,这事儿非你丁大媒亲自出马不可。

大嘴子挤眉弄眼地问,”是不是管家老爷相中谁家的小姑娘了,快说说,让俺也来替您高兴高兴。”

”媒婆儿莫要胡说,今天可是给我家少爷说媒的。”白眼儿狼一边说着从袖筒里摸出几些散碎银两,放在她手上,“这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一半儿。”

丁大嘴一看,还真不少,乐得她嘴里像顶着一根鸡骨头,想合都合不上。

他双手接过银子说道,”贵东家富甲一方,也不知道谁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又被刘大少爷看中了?”

张三儿好像听出话里的意思,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翻棱几下白眼珠儿说道,”怎么说话呢这是,什么叫又看中谁家的姑娘了,这次可是花家的大小姐,一位百年不遇的仙女级大美人儿!”

媒婆笑意全无,”您说的是哪一个花家小姐?”

白眼儿狼听完顿时收起笑脸,”你可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咱们清风寨还有第二个花家吗?明知故问!”

听了这话,大嘴子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只因为他是本地人,才知道花家的厉害!蝎子粑粑独一份儿,她岂能不知!

哎呦,我丁某人真是命苦啊,这两头都是镇里的豪强大户,谁都惹不起。弄不好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真是要了我的老命啦!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答应说,”没问题,刘大管家,就凭我丁某三寸不烂之舌,定然马到成功,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白眼儿狼一脸严肃的说,”成功就好,如果这事你要是办不成,嘿嘿,你可知道后果很严重!”

丁大嘴点头哈腰,”知道,知道,丁某定会全力以赴办成此事,请大管家一百二十个放心。”

”好,那就静候佳音了,但时间不能太长,明天我和少爷在府上等你的好消息!”白眼儿狼一甩袖子,转身出了丁大嘴的家,一步三摇地往回去向主子复命不题。

再说老媒婆眼见白眼儿狼走远了,这才有气无力的回到屋里,坐在炕上仍然觉得茫然无措。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狠狠地”呸”了一口,”什么东西,你那东家也没撒泡尿照照自己长得什么德行,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谁家的姑娘要相中你才怪,不是他妈眼睛有毛病,就是发高烧说胡话!

回头想想,自已必竟是职业媒婆,受人之托,须忠人之事。儿女的婚事,皆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对方父母答应,这事儿就算成了。

熟话说白酒红人面,珠宝动人心。反正刘家有的是钱,我就不信这世界上有人跟钱过不去。至于别的,俺可就管不了许多了,以后享福遭罪,那都要看你自己的造化,跟我丁某没有半点关系!

如此想来,她觉得有些坦然,我赚的是银子,管那么多干什么。可心里仔细想想依旧觉得此事不靠谱儿,明知这事儿很难办成,还是非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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