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古人遗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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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进屋,徐启将古铜剑放在桌上,在微弱的灯光隐约看得出锻造此剑的工匠,花费了不少心思。古朴端庄的花纹,珍稀奇贵的剑身……这些一看就不是凡俗之物。

徐启将其握在手中,这剑像是有灵性一般,徐启心中一想什么,手中的剑便随之所动。徐父看着徐启对这把剑饶有兴趣,便从衣物中拿出一根长五寸的银针,银针在火烛下好似岁月的穿针线,将徐父多年的回忆串联起来。

徐父满眼沧桑,望着徐启无可奈何地说:“本来我是想让你远离是非,一辈子在这座小城无忧无虑了却此生,可眼前怕是不行了。”

徐启很意外徐父会对他说这些,而陈希声也不可思议地望着坐在他面前的这个中年人。

徐父拿起古铜剑,边抚摸边说到“彩云易散琉璃散,人也是如此,这剑是当年我同你父亲结拜我送给他的礼物。”陈希声呆呆看着这把其貌不扬的遗剑,凭他多年修行经验,这是把剑的主人修为起码同自己恩师不相上下。因为,修行者的随身兵器伴随在主人身边多年,主人的气性,修为都会影响其本身。这把古铜剑如果能再稍加锻造,定会是把不出世的宝剑。

徐父平复心中对故友怀念之情后接着说:“启儿你一直想问你的父母为什么不要你,其实这么多年我都没对你说过实话,不是你父母遗弃你,而是他们没办法继续抚养你长大成人……”

徐启看着自己的养父,心中已明白七八分,没等养父说完,徐启便突然发问:“是谁杀了他们。”

徐父悲然道:“当我赶到现场时,你的母亲已经没有生命迹象,我的兄弟萧归只剩用灵力保存的最后一口气。”

陈希声拿起那根做工精细的银针用灵力感受道:“他们都是死于银针之下么?这银针不似一般暗器,怕杀人者大有来由。”

“多年来,我遵循你父亲的遗愿,带你改姓隐居此城,不让你踏上这条凶险万分的修仙之路,同时我也在暗中调查当年你双亲横死之谜。”

“那有这凶手的线索么?”徐启迫不及待地发问。

“这个恶人当年杀你父母是早有准备,他没用自己家传招式,也没显露自己是哪一门派的弟子,只靠七十九根银针便谋害了你的父母。”

陈希声听到此处突然想起什么便说:“蜀中唐门?”

“不是,我多年调查,唐门中人虽惯使银针暗器,可像这种遒劲的手法怕是你华山师尊也未必能有。”

陈希声听出他认识自己授业恩师,不由大喜问到:“前辈也曾到莲花峰么?”

徐父随即冷冷回道:“我怎么敢上山?要去西峰找你师傅,东峰的人还能轻饶我?”

陈希声脸色一青,自己宗门东西之争这件丑事,本来就没有多少人知道,看来这个突然救了自己性命的人同华山有莫大的渊缘。陈希声顿时对此人心怀敬畏。

徐父将铜剑递给徐启并庄重对他说:“现在你也知道这些事,本来根据你父亲的遗愿,我有义务不让你踏上这条路,可多年来你的犟脾气,不撞南墙不回头,要是硬要你不去调查这件事,还不如让你死。所以我打算给你自己选择,无论选了哪条路,前方凶险你只能一个人面对。”

徐启望着面前父亲留给自己的遗剑,心里明白多年养父一来即是遵循父亲的遗愿,二来这条路也确实危机重重。虽然徐启不是他亲生,可多年的养育之恩,两人虽不是父子却更胜父子。养父的一番关怀,徐启焉能不晓。

沉默片刻,徐启缓缓接过这把剑,他明白这不仅仅是自己的父母血海之仇,也是养父徐天高心中的心病,无论怎么样,自己一定要找出这个杀人凶手。

徐天高得知徐启已经选择走上一条危机四伏的道路,心中既喜又忧,喜的是自己没有看错人,这个孩子有一股大无畏的勇气,自己的故交后继有人,忧的是这个仇敌能了无痕迹地杀人,并且自己到现在还没找出他,尚且年幼的徐启能找得到吗?

“对了,启儿,多年来,我一直教你外家功夫,没有教你练气入门的内家修行法则,现如今有个华山弟子在此,他的剑路同你的差不多,你向他讨教几招。”

听到此处,二人同时发声,徐启率先问道:“爹,为什么你不教我?”“对呀,前辈,你的修为远远高于晚辈,为何不亲手教?”陈希声满腹疑惑地接道。

徐父似有难隐之情,望着手中一股黑印答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之所以不肯教你内家修行法制,我也是害怕我的那个仇家,多年以来,有许多人都以为我死了,其实我一来是为调查你父母的横死之谜,二来也是躲避我这个宿敌,暗中修行。还有华山弟子你的师傅曾欠我一个人情,今天我让你教我儿子修炼内家功夫,你的师傅会卖我这个人情的。”

陈希声刚想询问自己怎么跟恩师交代,徐父随手拿出一副字帖,上面是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底下属名:华山西峰彭老物。

不消说这是自己恩师的字迹,陈希声追随恩师多年,这字迹是绝不会认错的,看着底下的属名,陈希声愈发觉得此人是自己华山的高人。

徐启听到自己的养父这样说,也便接受了,转眼一看陈希声,虽然只是短短几天,寥寥数面,但从他的剑招,剑势中也看得出确实和自己有几分相像,况且经历刚才的大战二人早已情情相惜,相见恨晚。

“对了,希声,刚才追杀你的那个紫衣人是什么来头?”

不瞒你说,那也是华山弟子。”

“同门相残?”

“家丑不可外扬,那人应该是玉女峰的弟子。”

徐启对这种同门之间互下毒手不太理解,在徐启的印象中自己在衙门就算和某人不和顶多也各人干各事,井水不犯河水,犯不着刀戈相向。

“同门之争用得着这样么?”

“刚开始只是理念不和,后来愈演愈烈,从文争到武斗,硬生生将华山分成两大派。”说到这里陈希声面露难色,接着又说道:“其实两峰弟子大部分想有个团结同心的华山,可这谈何容易。”说完陈希声走到屋外,望着略有暗淡的圆月心中思绪翻滚。

徐启走到门口,给他带了一壶清酒,喝完一口便递给他,同时也说:“事在人为,凡事都要试试,你教我呼吸吐纳之法,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也算是一名华山弟子,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陈希声把徐启递来的酒一饮而尽,听完徐启的肺腑之言,他不再答话。因为他知道今晚他交了一个值得用性命托付的朋友,现在任何言语都不能表达陈希声的感情。

望着徐启院子种的竹子,陈希声想起师尊念叨过的几句词

“何日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

陈希声倒现在才明白当年师尊嘴里喃喃自语这几句词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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