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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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色不算太晚,家家户户才将将生起炊烟,整个村子笼罩在一片缥缈的烟火气里。

柳飘飘遥遥就望见独立在村庄边缘的一处小院,屋顶上方悠悠地飘舞着一道袅袅炊烟。她暗道,正赶上好时候。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能算是蹭饭,她可是带了好肉好菜上门的,这对好几个月不沾荤腥的普通人家来说,绝对算得上是大礼了。况且,这是她未来的夫家,即将搭伙过日子的家,甚至可能是她接下来一辈子的家,提前来认认门,有何不可

说是这么说,心下却难免忐忑,她犹豫着走到了许云湛家门前。门是敞开着的,她立在门外,就把小小的前院一览无遗院子空荡荡的,只在左边栽有一棵树,也是棵桃树,开得正是繁盛热闹,树下是一张石桌和两张石凳,一个头顶小揪揪的小团子正撅着屁股在树下嘀嘀咕咕地数蚂蚁。

柳飘飘两手不得空,清了清嗓,正准备唤人,那小团子恰好转过身,看到她,黑溜溜的眼睛忽地瞪圆,嘴角微微抽动,白生生的脸蛋一皱,下一瞬就哇地哭起来,边跑边喊,“呜呜呜,鬼姑姑来啦”

小小的一团刚爬进门槛,迎面撞上一片白色的衣摆,立马伸手死死抱住那条大腿,仿若抓住了救命稻草,“哥哥,鬼姑姑来啦,要把我抓走啦”

柳飘飘尴尬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僵硬地杵在原地,原先建设起来的自我安慰和鼓励瞬间土崩瓦解,化作齑粉,随风而逝。

她一直都知道村里的小孩背地里喊她鬼姑姑,甚至大人教育不听话的孩童还会吓唬他们,“再哭闹,就让鬼姑姑来把你抓走”

“你怎么了”一道声音忽然传来,音调有些严厉带着紧绷。

柳飘飘听得更是茫然不知所措,想立刻遁走。

许云湛胡乱地把粘在他腿上的小团子扒拉下来,随意往旁边一放,就步伐急促地走到她面前,问“你怎么了”

“啊,我来,我来”

“我问你额头上的伤怎么弄的”许云湛打断她的支支吾吾。

“啊,你说这个啊,没事的。”

确实不疼了,如若他不提起,她几乎快忘记额头上的伤了。之前敷上冬青叶后,疼过一阵就再没什么感觉。在潭水边照见左眉处一大片黄黄褐褐的汁液残留,所幸伤口结了血痂,乍一眼看去,确实有点恐怖。但当时手头上没有干净的布,伤口又不宜碰水,所以干脆晾着没理,最后彻底抛在脑后,就陷入了如今这般顶着这幅尊容上门做客的囧境。

柳飘飘羞耻得无地自容,许云湛却快速接过她手里的东西,随意扔在院子里,一言不发地扣住她的手腕就往屋里拉。

柳飘飘不明所以地任由他动作,迷迷瞪瞪地坐在椅子上。小团子更是迷迷瞪瞪地看着他哥一系列的动作,被震住了,也没再哭闹,安静地紧贴在门框边上观望。

直到清凉的湿巾擦拭过额头,她才回过魂来,她微微往后躲了躲,“我自己来吧。”

“别动,你自己看不到,仔细碰着伤口。”

两人靠的极近,他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面容,瞬间染上一层薄红。她愣愣地看着近在眼前的俊颜,皮肤白皙透亮,英挺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神情认真谨慎,动作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宝物,还边温声问她,“疼不疼”

柳飘飘有一瞬间似乎感受到了,那种被人捧在心上呵护的悸动。从来没有人问过她“疼不疼,累不累”,遇到任何事都是一个人咬牙隐忍地扛着。不想,如今却在一个相识不过寥寥数日的陌生人身上体会到了。

许云湛等不见她回应,疑惑地望向她直愣愣的眼神。她缓慢地眨了眨眼,垂下眸,声音缥缈,“不疼。”

“我给你上点药膏,会有些刺激,若是疼你就说一声。”

“好。”

清凉的药膏被柔软的指腹推抹在伤口上,有点疼,但不至于难以忍受,因此柳飘飘没吭声。

很快处理好伤口后,许云湛盯着她看,“怎么受的伤,上山去了”

柳飘飘垂眸不语,她不愿他被那些乌七八黑的烦心事叨扰,他能娶她已是莫大的恩情,再不能给他添无谓的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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