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柒(1 / 2)
零没有听她的话,赶夜路提前回来了。
神黎问他时,他墨色的瞳孔注视着她,温和地笑道:“因为不放心想到你一个人在这里,所以就回来了。”
“那你身上的血”她又问。
他说他路上碰上了杀人的强盗,但是被好心人救了,没受什么伤,可是身上难免沾了血。
这个理由乍一听来没什么毛病。
神黎微微眯了眼。
他也不给她多问的时间,就提起手边的东西来给她看,那是几包药材。
黎明微弱的光慢慢从天边泻过来,浅浅地勾勒出远处的山廓。
斗笠下,零微弯着眸子说:“我给你带了点药回来。”
鸟雀的啼鸣依旧,其中是他温声安抚的话语。
片刻后,他就说要回房间去换衣服休息了。
神黎没有阻止他。
她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离开,久久没有言语。
清晨时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打在青瓦上,顺着屋檐滚落。
这场雨势对这个季节来说,已经算挺大的了。
神黎醒来后打开门去看时,见院边的樱花被打得零零落落,碾在了湿润的泥土里。
午后时分,她终于忍不住起身去到了前寺,那里院墙边的樱树还倒在那,围墙的木屑混在坑坑洼洼的雨水里,与满地的樱瓣交织在一起。
可是,零没有来问她樱树和院墙的事。
应该说从黎明之后她就没见到他了。
今天是个阴灰的天,兴许是空气中的雨汽淡了香火的香气,但响了两个下午的木鱼声好似也被雨声冲得没了痕迹。
神黎再一次见到零已经是傍晚了
她是在拜堂里找到他的。
雨依旧在下,朦胧的雨幕被隔绝在屋瓦之外。
那里边没点烛灯,昏暗阴冷得很。
而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正安静地坐在佛像前。
门没有关,属于夜晚的影子已经悄悄爬进了拜堂的角落,太阳神的佛像沉默地立在尽头深处的黑暗中,看不清轮廓。
神黎安静地站在门外。
她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是也没有出言打扰他。
可他好像已经察觉到她了。
束在脑后的黑发柔软地垂落在腰际,下一秒因转过来面对她而微微晃动着。
零清秀温雅的脸上挂上了温和的微笑。
是的,挂上。
神黎愿意用这个词来形容他转过来时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在一瞬间所发生的变化。
那是一种十分熟练的把控。
仿佛演练过上千遍一样,他的微笑自然完美得叫人挑不出瑕疵。
但是却叫捕捉到那一瞬的神黎感到了一丝违和。
说不出哪里出了差错,对方温润的眸子借着还残留在拜堂里的微弱的天光,温和地注视她:“你的身体情况不是很好。”
他说:“应该多去躺着才好。”
神黎倚着门淡淡地笑:“还好,还没到卧床不起的地步。”
同时,她的肚子饿得响了起来。
他一愣,随即了然地弯了眼睛:“抱歉,因为太累了所以睡了一整天,饿了吧,我现在去给你做饭。”
神黎想说不用,她可以自己做。
毕竟这两天,为了报答他收留的恩情,神黎一直是坚持让她来做饭。
但是不等她说,他就起身向厨房走去了。
神黎跟了上去。
临走前,她又看了拜堂一眼,随后走进去将神台上的烛火点上了。
因为这是零前两天会做的事。
而他今天忘了。
零的厨艺并不是很好,这是神黎跟他进了厨房后得出的结论。
她只得开始帮起忙来。
但相比于神黎对食物和做饭的热衷,零却显得兴致缺缺。
于是很快又变成了她掌勺,而他在旁边打下手。
零从黎明回来后脸色到现在还有些苍白,甚至气息都有些虚弱。
所以神黎连切菜都没让他切,自己拿着菜刀在那霍霍霍。
期间,切完其中一个萝卜后神黎一边拿起另一根萝卜,一边忍不住吹着口哨,花式地甩起刀来。
身后是零安静靠近的脚步声。
那菜刀在她扬起的手中飞速旋转着,许是转得太用力了又没握稳,那刀突然脱了手向后飞了出去。
下一秒,那刀叮的一声嵌进了身后的灶台上,神黎转身时,零正微微瞪圆了眼站在她身后,那刀好似擦着他的脖颈过去了,但好在没真的伤到,只是虚虚切断了他几缕鬓发。
神黎知他被吓到了,直说抱歉。
她还道:“抱歉,我昨天把刀磨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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