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敞画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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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连五鼎烹这样的话都出来了,当时商太后虽然大怒,但这些日子也算想明白了。

而二皇子想以商家女儿的闺名做文章,则是给商太后下定了最后一分决心。

这个孙子,是不能再姑息了。

保宁侯此时正在享受难得的假期。

自打过了年,他就像个陀螺一样一点儿没停下来。间或还要加班安慰对太上皇怨气越来越大的皇上。

如今殿试终于圆满结束,他才好松范一下。

整个下午,保宁侯都在与夫人一起听戏,笑道:“自打驰儿出生,这二十年来,咱们夫妻便少有这样独处的时间了。”

“好在这回他们三个小子都不曾跟着来,各有各的营生,婵婵又被娘娘接到宫里去了,咱们也好独自乐一乐。”

林如海既然来了潼山,商驰自然要留在京中户部坐班。

商骏不用说,呆在崇文馆不出来——因万寿节,崇文馆得进上万寿贺诗六十六部,大伙儿现在都枯坐馆中憋着搞创作呢。

而商骥也被亲爹塞到了礼部,从小小主事开始做起。

现今六部中最忙的就是礼部,为了筹备万寿节,礼部尚书的头发几乎都被自己薅秃了:虽有旧制在那里,然这确是第一回,皇上的整寿,上面还压了个太上皇。

于是这万寿节的规模自然不能比往年太上皇的大寿逾越,免得惹了他老人家。

但要是比从前的旧制差些,估计他就要上皇上的黑名单了。

着实令人为难。

人都道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偏偏现在朝廷官员头上都顶着两个太阳,被烤的苦不堪言。

礼部尚书现今天天都靠着喝参汤吊精神,争取不倒在皇上万寿节前。

好在因为商骥在礼部打下手,户部那边批银子就痛快。

只要规章制度内的,商驰自然都愿意给弟弟行个方便,好让他在礼部面上有光。

否则按照原来的繁琐流程,礼部光跟户部磨预算就得累吐血。

所以商骥虽然是新人入六部,在父亲哥哥的余荫下倒是混的如鱼得水。

江氏想着儿女,便露出笑容:“当年他们一个个襁褓之中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谁知转眼间,连最小的女儿也都定了人家,过不了几年就要出嫁,当真是岁月匆匆。”

又是安慰又是感慨。

保宁侯起手捻了捻妻子一缕垂落的发丝,笑道:“人都说岁月匆匆不饶人,然我看夫人,仍然是当年的花容月貌,毫无分别。”

“至今我还记得当年成婚初见夫人的情形。”

“我乃状元出身,腹中多少文章,偏当年一见夫人,脑子里立时全都空了,只剩下一句少时读过的诗:罗帏舒卷,似有人开。明月直入,无心可猜。”

江氏面色微红:“我虽诗书上不甚通,但也知道李太白的独漉篇不是写情的。老爷少拿这些话来哄我。”

商铎便笑道:“我也知不是,然夫人是直入我心的明月,却是半点不错。”

江氏忍不住推他道:“再过两年,只怕咱们连孙子都有了,你还做这些不尊重的样子!”

“这就叫不尊重?当年没有驰儿的时候,我还与夫人画眉呢。只是你嫌弃我手笨,画的你见不得人这才罢了。”

说完又笑道:“横竖现在也不见人,夫人若是许了,我就再做一回张敞可好?”

江氏忽然反握了他的手道:“老爷不许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保宁侯明白江氏这是嫌他说话不当心,张敞此生官位起伏,可算不得顺遂。

商铎只道:“朝中许多人都要将我斥为霍光一流了,唯夫人恐我步张敞后尘。你只放心,便是为了儿女,我也总得撑住。”

江氏望他面目,只见他鬓边星点白霜,较之去年又多了几分,不由眼中一酸,落泪道:“这二十年来,你日日殚精竭虑,何曾有一日放松?”

“便是你现在故作高乐,我也明白,不过是分封诸王在即,故作出来的松快给人瞧罢了。实则心中仍是夙夜盘算那些事情。”

“我并不懂你们男人的抱负,唯有空自悬心罢了。只盼你明白一二我的心思,也好好保重自身才是。”

保宁侯见夫人难得露出伤感来,便劝道:“如今是紧要的时候,自不能有一分松懈。日后就好了。”

江氏很想问一问,什么时候不紧要?

太后在宫里做淑妃时,先太子被废时,皇上夺储君之位时,你都说紧要。这二十年,你总拿“日后就好了”这句话搪塞我,哪里又有尽头呢?

然而话到了口中,却只是温柔道:“是,咱们一家子在一起,日后总会好的。”

夫妻两人正说着,忽见丫鬟进来回禀:“回老爷太太,大姑娘回来了。”

商铎忍不住挑眉,对江氏道:“刚说了咱们夫妻俩清静一番,这孩子就跑了回来,好不会看眼色。”

江氏横了他一眼,对丫鬟吩咐道:“叫她来这里吧。”

商铎也不再歪着,坐直了身子道:“婵婵在家里拘了这些日子,好容易能出门,怎么舍得回来。如今这匆匆赶回,必是有事。”

他整了整衣袖笑道:“我与夫人打个赌,这孩子定是惹了麻烦,才躲回来叫我这个当爹的收拾局面。”

江氏莞尔:“都是老爷惯的她无法无天,不像个女孩子,什么朝堂之事都敢开口议论。那如今她惹出来的麻烦,自然要老爷收拾。”,,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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