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花宴 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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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倾赶着回去,主仆二人便抄了条近道,他一路走得飞快,小地瓜在后头边跑边大喘气。看。毛线、中文网

蓦地听见有一女声在哎哟地低低哼着,他纳闷地往出声的草丛里一瞥,顿时惊呼:“爷,爷!”

“啊?”

“有个姑娘在!”

“管你有个姑娘还是有个八娘,干爷屁事。”

听着谢倾的在前头的声音愈来愈远,小地瓜急了:“爷,这姑娘好似受了伤,也不晓得是哪家的小娘子。这可是在人家府上呢,爷快过来瞧瞧罢!”

谢倾在前头咂了下舌,不情不愿地几步退到小地瓜身边,“就你事儿多,小爷我今儿就不该带你出门。”

他话还没说完,便见地上坐着那女子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来,楚楚可怜冲他道:“不知是府上哪位公子?我方才赏花时不慎扭了脚,痛得厉害。这附近人迹罕至,好在公子经过了此处,否则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谢倾这下是真想一拳头锤小地瓜脑门上。

这蠢瓜玩意可真会办事儿。

他回身看了几眼面前这女子,瞧她发髻未乱,满头金簪玉珠,衣裳上连点灰都没有。谢倾面上不显,暗暗嗤笑了几声,思量着自己今儿是从哪儿招这么多桃花精。

“你是哪家的?”他语调淡淡的。

那女子没料到谢倾根本不认得自己,只得细细答道:“我母亲乃常山长公主,先帝在世时赐我封号乐安。kanmaoxian.com此次南下开封原是打算与成国公家许二娘结伴同行,却不想我有事耽搁,才晚到了几日,魏家娘子便给我递了帖子,邀我一叙。方才同许家姐姐走散才会在此处崴了脚。”

谢倾常年在西北,京城里的这些贵女是圆是扁,他一概不知,一点兴趣没有。谢小爷只听进去了一个名字。

他几不可见地眯了眯眼,眸光微微颤动了下。

“你们南下作甚?”

“原是家中突生变故,我心绪不宁,便打算出来游山玩水……”

“我没问你。”

乐安一下愣住,没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谢倾知道自己话说多了,不耐烦地摆摆手让乐安闭嘴,扭头对小地瓜嚷道:“还愣着做什么?去那边叫几个丫头过来扶她们郡主回去歇着。”说罢,没打算再留,转身便走,乐安在后头唤了他好几声,谢倾头也不回,权当没听见。

“哎!哎!爷!”小地瓜落在后头,留也不是,去也不是,只得转头对乐安道:“郡主莫急,小的这便去帮你喊人!”

他提脚要走,乐安忙唤住他:“不知你家主子是哪家公子?日后待我痊愈定派人上府答谢。”

小地瓜是心善,可他又不傻。

他和他家爷正好走了途径女眷院子的近道却被这姐姐守株待兔,可看样子她的脚也不像装的,这,对自己可真够狠的。

小地瓜心里佩服极了,可他对他们爷那是忠心耿耿,这位姐姐事前知晓是一回事,自家爷落人口实可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眼珠子转了转,乖乖答道:“回郡主的话,我家爷不过是魏家老爷的门生,这次进京赶考,路过此处便停留几日。不日便要上京了,劳烦郡主惦记,所谓做善事不求回报,郡主的心意我替我们爷心领了!”说罢也不等乐安什么反应,一溜烟往院子里去了。

那头芍药来回过许文茵,“方才见魏家姐妹神色仓皇从飞鸿院出来,身边一个丫头也未带。魏四娘子脸红得厉害,好似还哭过。”

许文茵听罢便觉不好,只得吩咐道:“此事谁也别提,舅母应当还不知晓。”说完起身让芍药带自己过去。

她本不想管这闲事,可她也实在没法眼睁睁看着魏子嫣被人害了。

嫁人是女子的第二次投胎,这句话不无道理。嫁好了,后半辈子享尽清福。嫁不好,可能都活不到后半辈子。

且与外男私会是什么下场,魏子嫣不会不知道。她被高氏惯得这样天真烂漫,这是许文茵没想到的。希望在还未酿成大祸前能拉她一把。

许文茵到的时候,两姐妹正好新换了衣裳出来。见许文茵面色严肃,魏子嫣一下就慌了,魏子兰站在她身旁暗中捏捏她的手,从容对许文茵道:“表姐怎的找到这儿来了?”

“我为了什么来这儿,你们当真不知?”许文茵不怒反笑,“你们去得这般久,竟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无人察觉不成?若有什么事,现在便实话告诉我,我还能替你们想想办法。若是被院子里头那杆子外人知道了……你们就算什么也没做,那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女子的名节可比什么都重要,其中权衡利弊,不用我来教你吧?”

她的声音分明很平静,魏子兰却忍不住攥紧了手,连额间都溢出了冷汗。她总觉得许文茵看自己时的眼神,仿佛能洞悉一切。可这不应该,自己说那些话时只有魏子嫣在。

还没等她再开口,旁边的魏子嫣却忍不住了,眼泪汪汪地瘪了嘴,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表姐……我们真的什么也没做……我们连人都没瞧见就折返回来了,子兰,子兰,你说是不是?”

魏子兰心里气魏子嫣说了实话,也只得开口道:“是……我们见他出去,便,便想跟上去瞧瞧。眼看着他进了前头的竹林,我们就折返回来了。”

这话,许文茵心里也就信了半分。表面上是这样,实际魏子兰在其中有几分推波助浪,还得把她支开才知。

“行了,既然如此那你们便把嘴巴闭紧些。”她拿眼角瞥了一眼魏子兰,带着几分警告,转身径自离去。

芍药在后头一边跟着,一边拿眼角余光一扫后头的二人,低声问道:“娘子就这样放过她们了?”

“什么放过不放过的,她们又和我有什么干系?要放过她们的是她们自己。”

一个明知故犯,天真地以为自己有家族这个后盾。

一个自私又贪婪,觉得自己那点小聪明可以瞒天过海。

许文茵想笑,却实在笑不出来。

她抬眼望向头顶的浩渺苍穹,辉光洒在颜色姣好的面颊上,她眼底的一丝寒气尽化为雪水。

“今日可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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