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1 / 2）

可怜的小东西。

昨晚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顾匆匆拎起蛇放在桌子上，掰开眼睛看了看，瞳孔还没放大——

心跳隐隐还有。

地上滚着个摔碎的鸡蛋。

顾匆匆曾经在山村那段时间，因为她的特殊和家庭，很多时候，陪伴她的除了奶奶，便是山上村里各种各样的小动物。这些单纯的，普通的，却有些醇厚天真的小伙伴。她对它们说话，和它们作伴，从它们身上，她收获到了很多。

现在的天气，还没到冬眠的时候。

蛇是比美的空调还节能的动物，当蛇进入冬眠期时，心跳会很慢很慢，血液循环几乎停止，但是只要动，心跳就会马上恢复正常。

所以是因为太饿了吗？

顾匆匆用手暖了暖它，她的体温直都微高于常人，但好会，小黑蛇也没有反应。

还得加点猛药。

顾匆匆左右看了看，跨过地上的乱纸堆，将个小铁罐拿过来，里面加了暖瓶最后的热水，然后将小黑蛇放了进去，只将头勾上来放在边缘，垫上块纸巾，小黑蛇眼眸紧闭，如此泡了会好歹有些松软的迹象。

但小黑蛇太冷，铁罐散热快，水很快冰冷起来，甚至连铁罐上也起了层薄薄的水雾。

得加点热。

顾匆匆翻出木箱子里带来的蜡烛，在地上空地间放好，然后将铁罐搁在椅子上。

等下加点热，下面温火稍稍温热点，正好。

正准备点火。

门吱呀声轻轻开了。

李晓初手握着门把，嘴里那句“你好点没”没说出来，就卡在喉咙，她傻呆呆站在门口，僵硬的目光扫过像被打劫过的寝室。

“……”

她转过头看了看正间放着的铁罐，还有下面的蜡烛。

如果她没看错，铁罐里面还有条洗好的蛇。

白水炖蛇。

李晓初：“……打扰了。”

门再度关上。

顾匆匆：“晓初，不是，你听我说……”

又过了十分钟，门再度缓缓打开，李晓初怯生生伸进来只手，里面拽着两个方便面调料包：“那个，我有这个——要不要。”

她迅速将调料包放在了旁边的桌上：“……那你，慢慢吃。”

顾匆匆哭笑不得：“晓初，我不是要吃……”

门已经关上了。

铁罐里面冬眠般的小黑蛇却睁开了眼睛，华丽的鳞片在水微华如洗，淡金色的眼睛微微转，它探出半个身子，正好眼看见色泽鲜艳的调料包，然后缓缓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下的铁罐，还有铁罐下放好的蜡烛和顾匆匆手上的打火机。

小黑蛇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复杂和震惊。

顾匆匆:“我如果说我只是想帮你取取暖，你信吗？”

小黑蛇转头看向阳光透过缝隙照进来的光影，给了她个……“老子不得信你”加“莫挨老子”的眼神。

然后微昂着头爬了出去。

身姿如既往的傲娇，就是背影隐隐有两分颤抖。

上午没有课，正好在寝室收拾收拾。

个人在寝室住，这样大的房间，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而且经过昨晚的乱象，意外的，寝室里偶尔那种突如其来的冷飕飕的刺骨凉意不见了，阳光透过缝隙照进来，竟有点暖洋洋的明媚。

她拉开了窗帘，窗外的大丛茂盛的凤仙花不知何时都尽数凋谢，难怪脸上的过敏这两日突然就好了。

她推开窗，轻轻吸了口，空气里只有阳光和秋高气爽的味道。

这样的时候，拎着扫帚打扫起来，灰尘在阳光里缓缓升腾，如同和奶奶在树下整理被褥拍打灰尘的时候，让她心情无端端好起来，她轻轻哼起了歌，不知道名字，带着俚语和岁月的民歌，清丽软糯的声音在房间轻轻飘荡。

原本懒洋洋晒太阳的小黑蛇不知何时微微阖上了眼睛。

书本回到原来的位置，散落的桌椅归置到位，薄薄的烟尘有俗世烟火的气息，带着少女轻声的歌唱和青春的雀跃，巧克力色的长发随着她脚步轻轻晃动。

小黑蛇又悄悄睁开了点点缝隙。

她微微咬着牙拖动桌子，将它们换到了另个更妥当的位置，微亮的汗水浸-湿-了鬓发，她随手用手背擦，上面的灰便留在了脸上，像只软趴趴的猫爪印。

这些都收拾完了。

然后顾匆匆随便洗了洗手，从地上捡起了那颗摔裂的鸡蛋，在沾了灰的袖扣擦了擦。

小黑蛇本来直看着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瞬从懒洋洋的姿势换成了警惕，昂起了头。

顾匆匆果然对小黑蛇微微笑：“这是昨晚我专门给你留的，好东西。”

她在窗台上敲了敲，蛋壳碎裂更彻底。

颗雪白的蛋被剥了出来。

她纤细的手指捏住蛋，半蹲着身子向小黑蛇，招手：“来。”

小黑蛇紧紧闭上嘴巴，脸上是“走开，什么垃圾也配给本大-爷”的不屑表情。

这样的表情在它精致的眉眼上却几分小孩子样的可爱。

就像个在闹别扭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