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逼的赵昭(3.2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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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昭揉了揉摔得很痛的屁股,一脸不开心的表情。

江小圆脆生生跑进来通报道:“陛下,荀榜眼求见。”

赵昭眼睛一亮,给寡人分担奏折的小白菜来了:“快宣!”

赵昭忽然又有些怀疑,怎么这么巧荀知简入宫的时候,寡人就被某个逆臣从背后捅了一刀?

赵昭眯起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眼神十分危险,看来是有人坐不住了,想要被寡人送去岭南日啖荔枝三百颗。

荀知简一进来,就感受到了陛下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他,俊美的脸庞上神情不变,心情有些紧张,他刚刚想了一路实在没想到被陛下叫来的原因。

难道说,是他昨天中午回太傅府请祖父入宫进谏的事情被陛下知道了?

如今看来,陛下有自己的安排,自己这番鲁莽做法或许会打乱陛下暗中的计划。

荀知简正准备向陛下坦白请罪,就听到陛下问话:“荀卿,在翰林院可还习惯?”

荀知简想到状元苏兄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在皇城司一展拳脚,他却要在翰林院熬一年半载的资历才能外放作个县令,与卫颜也不是没抱怨过的。但是,陛下面前荀知简又如何能把这番心里话说出来,这不是抱怨陛下厚此薄彼吗?

荀知简垂下眼睑,拱手一揖,回答道:“翰林院清闲,同僚上司都十分宽和友好,臣与探花卫颜一起正在对先秦史书查漏补缺。”

场面话谁都会讲,赵昭总结了一下,说道:“你就是在翰林院吃饱了没事干,只能翻翻史书来找茬。荀卿是在向寡人抱怨怀才不遇呀。”

赵昭放下心来,对着荀知简微微一笑,看起来是寡人误会荀卿了,那个背刺寡人的逆臣另有其人。

毕竟在荀卿的心里寡人就是个让明珠蒙尘、美玉生辉的昏君,怎么可能给寡人加昏君值呢?

荀知简心底的一些牢骚被陛下当场说出来,白皙的俊脸一红,他没想到自己说得如此隐晦,竟被陛下听出来了。

荀知简第一时间作揖请罪,臊得不行,脸庞红晕十分明显:“陛下,臣只是想多为陛下分忧。”

赵昭又怎么会怪罪如此的忠臣呢?她恨不得荀知简立刻给她一个亿的昏君值,让她就此摆脱负债。

赵昭现在是越看荀知简越满意,拉住荀知简的手,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含情脉脉地望着人家:“荀卿要为寡人分忧?”

荀知简脸红得不行,作为一个第一次被陛下握手的臣子,荀知简不知道陛下是什么意思,是看上了他的才能还是看上了他的美色?

荀知简脸色爆红,就连耳垂都红艳欲滴,话都讲不利索了,低着头直愣愣地看着陛下握着他的手:“陛下,陛下……臣是不是刚刚不该妄言?”

赵昭握着荀知简的手不放:“爱卿忠君体国,怎么能说是妄言呢?寡人可是把爱卿的话当真了。”

赵昭这招握手言欢是和先帝学的,每次她父皇想要让哪个文臣武将为他去卖命,就把人叫进宫来,一顿大忽悠,再来个握手言欢,一骗一个准,大臣们各个感激涕零,愿意为这份君臣相得的知遇之恩舍生忘死。

赵昭也不需要荀知简为她要死要活,她看着这位年轻有才、关键是殿试卷子上很会吹彩虹屁的荀榜眼,期待地说道:“寡人看荀卿的才华不下苏卿,如今他已是皇城司提点,可以一展所长。荀卿每日里去翰林院点卯修史,实在是屈才了。寡人每日里批阅奏折十分辛苦,如果有可靠可信之人能够为寡人将奏折先看一遍,将奏折按照军情、农事、百工水利等分门别类,并将提炼重点写在小纸条上……”

赵昭还在继续提要求,荀知简却一下子脑海空白了,陛下让他代为批阅奏折,陛下说他可靠可信,陛下觉得去翰林院修史书让他委屈了。陛下什么都懂,陛下理解他。

荀知简大为感动,完全忘记了把他安排进翰林院的就是赵昭下的命令。

但是,仅存的一点理智让荀知简决定婉拒一番:“陛下,奏折乃国家大事,臣不过是区区一个翰林院编撰。”

赵昭打断他的话,真诚地说道:“爱卿不要妄自菲薄,寡人相信你不会让寡人失望的。”

赵昭用力握着荀知简的手,桃花眼中闪现过一抹失望:“荀卿方才不是主动说要为寡人分忧的吗?难道是在诓骗寡人吗?”

赵昭看着荀知简:“有些话寡人只会问一遍,但是今日愿意为了荀卿再问一遍,荀卿可愿意为寡人分忧?”

荀知简一时间心里想了很多,能代陛下批阅奏折这是一项很大的权力,也必然会招致御史台的弹劾,以及同僚们或艳羡或嫉妒的言语。但是,有什么能比陛下的信任更重要呢?

荀知简微微一笑,不再拒绝,反手用力地握紧赵昭的手,俊美的脸庞神情坚定,他望着赵昭,说道:“臣承蒙陛下信任,君王大恩,何以为报?唯一死而已!”

【系统消息:明君值+5,+10……,+50】

赵昭内心一震,条件反射般就要捂住心口,但是赵昭抽了抽手,没抽开。

赵昭:“……”

赵昭恢复了面无表情状,任由荀知简继续握着她的手,向她表忠心。反正寡人莫得感情也莫得爱。

赵昭心里冷哼一声,别以为寡人不知道昨天中午就是你去太傅府通风报信,虽然太傅给寡人贡献了不少昏君值,寡人不怪罪你,可你倒好,非但不回报给寡人昏君值,还敢捅刀寡人。

昨天还觉得寡人是昏君,请了荀太傅来教训寡人,今天就变脸了。

这等变脸程度,赵昭真是叹为观止,她眯起桃花眼,对着荀榜眼,在心里默默骂了句:渣男!

赵昭最后看了眼与荀知简相握的双手,面无表情地说道:“荀卿,寡人还要去和太后请安。”

荀知简红着脸放开了赵昭的手:“陛下恕罪,臣一时忘形。”

赵昭看了下书案上高高垒起的一沓奏折,虽然现在还是要依仗荀榜眼为她整理奏折,让她能偷会儿懒,但是赵昭觉得自己先前对荀知简的看重,觉得他能培养成为头号奸臣,简直是满腔期望错付了!

你说说你,觉得自己怀才不遇,结果寡人不就是让你整理个奏折,干干杂活儿,你就叛变了?

赵昭十分失望,她给荀知简安排的剧本是:心中有怨气,怀才不遇常思量。一朝被选去打杂,更是气恼异常。发誓要成为权臣,让陛下也无法随意使唤他。虽然陛下指哪他打哪,但是心中常提供昏君值给那个她。

可惜,荀知简太容易满足了,一点志气都没有。

赵昭对荀知简很是失望,挥一挥衣袖准备去太后那里。

“寡人去寿安宫,你在这里把奏疏通通整理好。”

寡人自己去休息玩乐,留荀卿你一个人在这里整理奏折,多过分!

快给寡人昏君值!

荀知简被陛下信任的眼神看着,心中十分激动。陛下能让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整理奏折,这是对他不设防,是全然的信任啊!普天之下,千百年间,哪个帝王能做到如此。

荀知简俊美的面庞微红,想到昨日自己对陛下的误解,顿时觉得十分心虚愧疚。陛下都已经在宫中演示戳穿江湖术士的骗术,下那道旨意必定是有考量的。自己非但没有猜出陛下的深意,反而觉得陛下的这个决定昏庸无道,简直是辜负了陛下对自己的期待。

【系统消息:明君值+50】

赵昭脚步一滑,差点摔出去,幸好荀知简扶住了她。

面对着荀榜眼俊美的面容,担忧的神情,专注的目光,赵昭冷笑一声,别以为寡人不知道这一刀是谁捅的。

赵昭甩袖而去。

荀知简看陛下对他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耳垂一红,退后一步,唇边也不自觉挂了一抹笑容。

寿安宫,暖意融融。

太后正端着茶一边吃点心,一边听徐嬷嬷说着今天在甘露殿外看到的把戏。

听到“陛下驾到”的声音,徐嬷嬷笑道:“太后不是□□叨陛下吗?陛下这就来见您了。可见母女同心。”

许太后抿唇笑道:“陛下是个孝顺孩子。”

说着许太后就起身到门口相迎:“昭昭有段日子没来见母后了。”

“还望母后见谅,最近朝堂事体繁多,儿臣今日这就来寻母后说话了。”

赵昭十分不好意思,她总不能说是因为没给许家表妹做成媒,怕太后还惦记着荀榜眼和卫探花,所以才避而不见吧。

许太后笑着请赵昭进寿安宫:“那母后今日可要和昭昭多说些话。其实朝廷的事要是忙,母后这里也不缺人陪着,昭昭如今当了陛下,多关心国事才是正理。”

徐嬷嬷给赵昭和许太后重新倒了茶,凑趣儿道:“既然陛下来了,太后可以直接问问陛下今儿午时甘露殿外头的是个什么把戏。”

许太后也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模样看着赵昭。

赵昭压力山大,端起茶盏小口小口抿着拖延时间,求问怎么用这个朝代通俗易懂的方式讲一堂化学课?

赵昭心念急转,干脆给许太后讲起故事来:“母后,这些都是江湖术士惯用的把戏,您只要知道这碱水和姜黄遇一起能变红就是了。儿臣最近不是想求仙问道吗?那儿臣总得有些法子去将那些沽名钓誉的骗子,同真正的有为高人区分。若是因为儿臣一时不识货,将骗子高高供起,却埋没了真正的得道高人可如何是好?”

许太后微微颔首,说道:“说得是及,敢欺君的人岂能容他们?”

赵昭便给太后讲各种骗术:“儿臣今日教人做的鬼影显形不过是最低级的把戏,那些骗子都不这么做了。他们最常拿来唬人的是叫桃木剑斩鬼。”

赵昭便解释了一下,江湖骗子是怎么摆坛做法的。

江州府,街头巷尾都在讨论一件事。

“听说了吗?罗家要找道士,要是让罗家满意了,就给一百两。”

“一百两白银?”

“罗家是什么手笔?是一百两金子。”

一个长相轻浮俊俏的浪荡子听到酒馆里有人这么说,眼眸一亮,先拐弯去了一家铁匠铺,买了一柄宝剑,又去江州府最大的布庄百锦庄,拍出两锭银子:“给爷整一套派头最大的道士装。”

百锦庄的掌柜也知道江州府最近的最大事件,笑着说道:“贵客临门,可是您也知道各大道观的掌教和弟子也都人数不少。这两锭银子平时是够做身道士袍子了,可是现在情况特殊,订的人这么多,您看您要是想要做得更快点……”

辛锦大笑着说道:“银两我倒是没有,不如我和掌柜的做个交易。”

掌柜的脸色不太看了,但是念及这是位刚刚花了二两银子定了衣服的客人,还是客客气气地问道:“客人想和我们布庄做什么交易?我们百锦庄是正经布庄,不接受客人抵押财物的,东街边往右拐第二个倒是有家永安当铺。”

辛锦摇头,在百锦庄四处走走看看,说道:“不如让我给贵庄施个小法,替你们把穷鬼斩了。”

百锦庄掌柜的表情明显不信,生意人最忌讳被说开店的地方有穷鬼,略带着些恼怒,冷笑道:“那可好,我倒是想见识见识道长的本事。”

辛锦从怀里掏出一只纸人,闭目喃喃有词:“上清无量天尊,贫道稽首虔诚拜昊天,昊天上清玉皇大帝……”

最后,他大喊一声:“鬼来。”

他拧开腰间水囊,仰头灌了一口水,喷在宝剑上,挥剑往纸人上一斩:“小鬼受死!”

纸人瞬间变得血迹淋淋,仿佛真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被他斩死在剑下。

百锦庄掌柜终于变了脸色,仿佛看着神:“辛道长果然厉害,竟有此神通。小人方才冒犯了。”

辛锦收回宝剑,将纸人燃成灰烬,彻底毁尸灭迹,这才拿起折扇摇了摇,一副浪荡子的表现,笑道:“那你觉得我这样的本事有没有资格让百锦庄下注,只为我一人做衣裳?”

百锦庄掌柜目光游移了一下,旋即点头:“兹事体大,小人无法自己做主,还请道长放心,我这就为您请示东家。”

很快,百锦庄掌柜的就得到指示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衣着更加富贵的中年男子,他目光热烈地看着辛锦:“能够为道长这样的高人做法衣,是百锦庄的荣幸。想必高人一定能得到罗家的看重,被推举进京后,荣华富贵在等着您啊。”

辛锦很上道的说道:“若能得富贵,与君共享之。”

百锦庄的主人笑道:“百锦庄也保证,高人的法衣必定是最华贵气派的那件。”

两个人达成共识,百锦庄的主人亲自送辛锦出去,一再说道:“高人若得陛下赏识,勿忘旧人啊。”

辛锦颇为得意,轻浮地摇着扇子,笑道:“哈哈哈哈,一定。”

寿安宫内,太后磕着瓜子儿听得兴起,她本也不是蠢人啊,听到最后细细一想就恍然道:“那必然是那清水和那纸人有问题。”

赵昭说得略有些口干舌燥,倒了杯茶小口小口抿着,说道:“母后猜得不错,那纸人是姜黄纸做的,喷在宝剑上的水是碱水做的。”

太后激动道:“哎呀,果不出哀家所料,这纸人会被宝剑砍得血淋淋,实则是碱水碰到了姜黄的缘故呀。”

赵昭看太后十分兴致盎然,就笑道:“那儿臣就拜托母后帮儿臣做件事。”

太后笑道:“昭昭何必和母后如此客气,母后有什么不能应你的。你只管直说就是了。”

赵昭说道:“儿臣看母后对于这些江湖术士的把戏也感兴趣,正巧儿臣有意要在宫中和民间一同推行科普这些术士的把戏。儿臣觉得中午在甘露殿外的活动大可以继续下去,名曰:科学防骗活动。”

太后听得连连点头,说道:“昭昭这主意不错。如今宫中要寻的是真正有本事的道人,那些只会骗人把戏、没有半分道行的江湖术士很该拆穿了之后送去牢里反省。那些假道士出来行骗,被人识破后非但对陛下威信有损,也坏了真道士的名声。只是昭昭刚才说要在民间和宫中一同推行?”

赵昭点头:“母后若是愿意,儿臣就将此事托付给母后了。若是不行,儿臣另寻人去办,也不消叫母后为难。”

太后说道:“哀家久居宫中,在宫中推行此事倒也不难,唯独这民间一事,哀家确实是有些束手无策。”

赵昭说道:“无妨,那就请母后为儿臣操劳宫中之事,宫外之事,儿臣寻朝臣解决就是了。天色近晚,儿臣先回去了。”

许太后起身要送赵昭出寿安宫,被赵昭制止了:“母后在屋里歇息吧,儿臣告退。”

赵昭回去的路上,江小圆提着灯走在前面,就如往日庄内侍做的那样。

赵昭心神恍惚了一下,第一次感觉到江州府离洛京真的很远啊。

甘露殿内,荀知简仍旧在一旁的小几上批阅奏折,他看了看渐晚的天色,心道:是放衙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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