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2 / 2)
到达大房时,老夫人也在,正在沉着脸责问徐氏。
见姜舒窈来了,她立马把火头对准姜舒窈,毕竟谢曜是在她那儿吃坏肚子的。
刚刚起了个头,大夫便出来了。
老夫人立刻闭嘴,焦急地看向大夫。
“只是吃积食了,想必晚膳吃的有些油腻,小公子胃里难受,吐出来就好了。”
如此便是虚惊一场,大家都松了口气。
但老夫人来了,这事也不能因为谢曜没有大碍便轻轻揭过。
老夫人细细问了一遍谢曜的晚膳后,不满道:“鸭皮肥腻,阿曜身子骨不好,哪能多吃?”
徐氏试图辩解道:“阿曜身子已经好很多了,且他难得有胃口如此好的时候,我见他吃得开心——”
老夫人不悦地打断:“行了,找那么多借口做甚。”
徐氏只好低头道:“儿媳知错了。”
“他是你儿,病了难受了心疼的也是你,我这个老婆子说多了也无用,倒是你——”老夫人把眼神落到姜舒窈身上,“我因此事罚你,你认是不认?”
姜舒窈还未开口,谢珣已准备出声为她辩解:“母亲……”
刚说了两个字,就见到徐氏不停给他使眼色。
本来老夫人也只是打算轻轻罚一下,毕竟姜舒窈确实是有责任的。但如果谢珣开口相帮,老夫人可不一定简单地罚一下就算了。
“我认罚。”姜舒窈出口道,她担忧谢曜,内心愧疚难安,“罚什么我都认。”这事确实是她疏忽了。
老夫人见她脸上担忧着急的神情不似作伪,便软了软口气:“此事因吃食而起,便把你那小厨房封个十日吧。”
蛇打七寸,这样对于姜舒窈来说确实是责罚了。
她点头:“好。”
“我明日上午会派人过去的。”老夫人年纪大了,折腾这么一下子也累了,不愿多说,“行了,你进去看阿曜吧。”
她说完后,姜舒窈便马上钻进了内间,谢珣正要跟上,被老夫人拦住。
她刚才看着谢珣与姜舒窈一同进门就觉得奇怪了,如今再看他听到责罚后脸上神情郁郁,一副难受心疼的模样,更是不愉:“我罚她,你不乐意?”
谢珣看着老夫人,那叫一个无语。
封了小厨房对姜舒窈能有什么影响,她最近晌午一直在二房用膳,去二房做饭吃就行了。
他就不一样了,他的午膳可就全部泡汤了,甚至晚膳也得同重新吃大厨房做的了。
与其说是罚姜氏,还不如说是折磨他这个儿子呢。
他郁闷地道:“娘你快回去睡吧,我先进去看啊曜了。”
留下老夫人在原地一头雾水。
*
清晨老夫人还未派人来封厨房,姜舒窈便为谢珣做了最后一顿午膳带上。
谢珣拎着食盒到东宫,神情不愉。
他额头上的青紫淤血散去,还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配着他今日十分冰冷的神情,难免让众人猜测纷纷。
到了饭点,谢珣打开食盒准备用膳。
可能因为这是最近最后一顿午膳了,姜舒窈特地为他做了好大一碗,一顿量可以抵两顿了。
想到这儿,谢珣脸上更幽怨了,使得脸上神情更冷,吓得周围一圈桌子没人坐。
蔺成一如既往地凑过来,还未来得及猜想今日会有什么惊喜吃食时,谢珣揭开了盖子,一股浓烈的酸辣香气涌了出来。
食盒里装了个大瓷碗,白色的碗壁衬着清透棕褐的汤,颜色对比极为乍眼。
瓷碗里盛着满满一碗的蕨根粉,上面撒着花生碎,葱花,鸡丝,黑乎乎的蕨根粉让切成小末的红辣椒丁格外抢眼,汤汤水水的,看着就清凉。
姜舒窈把林氏让人送来的辣椒全部处理了,又想着试验辣椒的滋味,今日特地做了酸辣蕨根粉,里面既有红辣椒丁,也放了些泡椒,这就让蕨根粉有一股泡椒特有的酸香,闻着就清爽醒脑。
谢珣见分量多,干脆给蔺成分了半碗。
分好后,两人不约而同地立刻埋头猛吃。
蕨根粉爽滑,被凉汤浸泡后使得滑感更为明显,筷子挑着直打滑。比起米线更为清爽,不沾牙不黏腻,嫩中带着一点脆感。
汤汁清爽,不会挂在裹在蕨根粉上,使得蕨根粉吃起来有一种独特的汤汤水水的口感,滑嫩的蕨根粉与不断滴落溜走的酸辣汤底完美组合在一起,吃着吃着会忍不住一口气吸溜一大口。
甫一入口,一股强烈的酸辣味瞬间溢满口腔,既有陈醋的酸,也有泡椒的酸,配上辛辣味,从舌尖到舌根都是酥酥麻麻的,酸爽得直让人口水如泉涌。
偏偏这酸辣并不浓稠厚重,而是清凉爽口的酸辣,开胃又解腻。
滑嫩爽口,鲜香酸辣,吃上一口后就停不下来了,酸辣味霸道得让人欲罢不能。
吸溜着吃了好几口后,舌尖的辣麻意渐渐爬了上来,谢珣随手拿起手边的茶灌入口中。
茶是热的,那一瞬间舌尖的辣感被扩大无数倍,谢珣赶忙放下茶杯,但舌尖的辣感却迟迟不散,十分上头,辣得他额头冒汗,眼泪汪汪。
先是有一个人看到了,一个戳一个,整间屋子的人都看到了谢珣强忍着眼中泪花的模样。
额头上的青紫,上值时的郁郁……结合在一起,足以脑补出一个唏嘘的故事。
他们这样想着,把目光投到蔺成身上。
身为挚友,想必蔺成定会知道谢珣怎么了。
被众人注视着的蔺成就在此时抬起头,眼角忽然滑下一行热泪,“啪嗒”滴落在桌上。
众人:?!
男儿有泪不轻弹!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凑过去你一嘴我一嘴劝慰,蔺成擦掉被辣出来的眼泪,嘶嘶地哈着气:“你们在说什么啊?”
本着不能我一个人被辣哭的心理,谢珣道:“这蕨根粉十分美味,你们要不要尝一口?”
众人一头雾水,端着小碗过来,一人分了一点品尝。
……
太子从中宫那边回来,路过东宫膳房时顺路就钻了进去,准备慰问一下官员们的饮食。
一进门,他整个人就如遭雷击。
屋内人或站或立,全部眼泪汪汪,满眼通红,甚至还有人在一边吸鼻子一边抹眼泪!
他眼前一黑,差点没吓厥过去。
政事上究竟出了什么大纰漏,能让东宫官员们一同落泪,无声哭泣成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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