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谁先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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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大司徒还在滔滔不绝地述说着自己如何整治东部水患,如何极合理的安置流民。苏深的目光却停留在大殿的更漏上,更漏的木箭伴着清脆的水声缓缓往下沉,良久,苏深移开视线,卯时三刻。

苏深轻咳了一声,看向大司徒,微微颔首。大司徒蓦地停了声,开始意识到自己似乎太繁冗了些,持着本子退下了。近侍子玉敏捷地领会到主子的意思,他清了清嗓子,扬声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近些时日,陛下似乎精神有些不济,退朝一直比往常早些。众臣大都习惯了,一些地方琐碎的奏折也识趣的不上了。子玉正准备扶着苏深起身,却被一声“臣有奏——”打断了,子玉看向来人,暗暗叹了一口气。

“陛下,臣有奏!臣敢问陛下究竟何意让老臣那刚刚揭榜鼎甲的不肖子随军守边?陛下对老臣不满大可紧着老臣来,何意为难犬子?”大司空站在大殿中央愤懑不平,众臣哗然。

苏深闻言皱眉:“怎么,随军长梦将军委屈你了不成?鼎甲又如何,随我朝镇国大将军那是抬举。”

“可犬子素来身子孱弱,从不识武,一身孔孟之道不用在朝堂,却让他去那刀剑无眼的战场上!老臣仅一独子,您这是要绝了老臣的后吗!”

“大司空这是要欲加朕的罪吗?沙场就不需要文将了吗?长梦将军能守我整个大封,还护不了你一个儿子吗?”苏深淡淡地反问道。

大司空突然冷笑一声,他狠狠盯着苏深道:“这天下谁人不知你我不和,而长梦将军又是为你所用,他怎么可能会护着……”

“够了,”苏深出声打断道,他揉了揉眉心,“大司空就不必自己臆想了。朕乏了,退朝。”说完也不顾众臣反应,便搭着子玉离殿了。

大司空却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指着苏深离去的方向大骂道:“昏君!‘鸾鸟凤凰,日以远兮’、‘腥臊并御,芳不得薄兮’此等日日寻欢罔顾他人的昏君,亡国之相啊!”

大司空目光扫向四方大臣们,沉声道:“老夫不满他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各位同僚也眼如火炬,苏深小儿奢靡腐化,昏庸无能,断无君王之道!还望同僚们明白事理,救我大封!”

大司空气急败坏的打道回府。翌日便收到一封密信和门帖,门帖上写道:明日酉时,国公府。密信上则是:

择主,救封。

几千里外的封戎边界,析支镇。

营帐内,长梦注视着行军地图,皱着眉头思索,放在剑柄上的手指轻轻扣着。

身后的长青轻声唤道:“将军,丑时了,您歇息一会吧。析支镇也收回来了,接下来的行军路线也商定好了,您别熬坏了身子。”

长梦回身,喃喃道:“快半个月了吧,山庄也无动向,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担心。”

长青觑着长梦神色斟酌道:“朝中有人传信来说,几日前大司空又闹了一场,说是不满独子随军。陛…陛下也不置可否,等我们收镇退敌,那老东西就再也翻不起浪了。”

长梦听见某人扯了扯嘴角,不出两个月就能达到他的要求,到时便不相干了吧。

倒是头一次觉着自己的战力强了些。这最后一点牵扯,像根针一样扎在他的心里,细细密密地疼着,想拔出来又不舍。

都两不相见了,还能让他这样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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