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情出冤家易路窄(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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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南祁看着他极为自然的动作,愣了下,道:“今日宫宴座椅安排是否有所改动?”

君衍摇头:“并无。”

左南祁微微皱眉:“安排桌椅的管事是否出了纰漏,少了本侯的座?”

君衍笑着反问:“小祁觉得,哪位管事敢出如此纰漏?”

左南祁眉头开始打结:“你是否未经同意,与我换了座椅?”

君衍微微摇头。

左南祁终于问出了最想问的那句:“那楚王殿下坐在本侯的位上做什么?”

君衍苦笑道:“因为有人抢了我的座。”

左南祁顺着他的视线转头,只见容守坐在原本该属于君衍的位子上,正在跟旁边的一些公子哥行酒令,喝的很是欢脱。

看了片刻,左南祁突然低底笑了一声,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格外愉悦,问道:“他对你做什么了?”

不等君衍回答,又近前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阿绝别的不会,但整人的把戏却总能翻新,一言一行可谓惊世骇俗,他怎么你了?说出来,叫我开心开心。”

楚王被他一说,立刻想起了方才种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得还能风度绝佳地笑道:“无事。”

有耳朵的都听得出他这句无事说的有多勉强。

左南祁从未见他脸色如此苍白,越发兴趣盎然道:“你一向不沾女色,他不会是将雕花楼哪位美人,硬塞给你了吧?”又幸灾乐祸地补充道,“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位美人定然风格迥异,与众不同。”

楚王没有说话。

左南祁见他脸色又差了几分,不由收起了幸灾乐祸的心思,敛了笑意,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说着,下意识地伸手往他额头上探去,道:“你身体……”

话未说完,突然一顿。快要贴上额头的手,被火燎到般快速往回收。

“怎么了?”君衍抬手,牢牢地抓住他没来的及收回的手,慢慢贴上自己额头。

四目相对,一阵寂静。

耳边传来的欢声笑语,仿佛隔绝世外,灯火辉煌,无一入眼。

可就在这片刻间,整个宴会都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中。

满座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聚集在两人身上。

宫灯的朦胧光辉下,他们一人站着,一人坐着。中间横着一张矮案,坐着的略略抬头,站着的微微俯身,相互对视,两只手,一上一下地搭在楚王的额头上。

皇帝撑着龙椅的手似乎滑了下。

“”

“”

只因两年前两人闹的那一出兄弟反目戏码太过精彩,众人事不关己的同时更是在暗暗期待着更加出格的行为,都觉得最好是彻底撕破脸皮来个你死我活才好。

奈何天不遂人愿,两人打了一架后,只是老死不相往来了。两年来面都没见过一次,更别说其他了,何其遗憾。

可今日,就在众人以为小侯爷又要逃宴的时候,却突然见他毫无征兆地杀了出来。登时,所有的震惊都化为了热血沸腾。

诸位大臣虽你一句“上次贤兄所云诗句,当真是新颖出奇令人耳目一新,叫愚弟好不敬佩”,我一句“岂敢岂敢,愚兄不过略识得几个字,班门弄斧罢了,倒叫贤弟笑话”,看上去正小谈小酌得热火朝天,实则耳目警觉,全悄悄盯着君左二人这一桌。

可盯了半晌,手足相残没看到,兄弟情深倒是看了个一清二楚。

活见鬼般震惊的同时,理所当然忘记了收回视线,也忘记了继续伪装。

杯盘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

恰在此时,一个清朗的声音笑道:“两位好生亲热啊。”

容守一边将接住的酒杯放回还保持着握杯姿势的丰袭月手里,一边顺着声音的源头看去,却是坐在丰袭月对面的一名青衫男子。

眉目英挺,傲气凌神,乃是一派侵略之意的俊美,麦色肌肤,动作间看着极为随性。

两眼弯弯,正望着那两人笑。

也不知看了多久。

容守心道:“这英雄是谁?竟然有胆子打趣左南祁?不怕死吗?”

丰袭月终于回神,道:“别看了,那是苏靖宇,跟你有婚约的那个。”

容守小声叫道:“他就是苏靖宇?!”又偷偷看了两眼,评价道:“长得还算人模狗样嘛,就是太豪放派了。”

那男子方话毕,左南祁便不负众望地挥开了那只手,直起身子后退了一步。

众人屏住呼吸,目光炯炯。

来了吗,万众瞩目的那一架!

然而左南祁后退不过片刻,竟是直接转身走了。

就在众人大失所望的时候。突然见他袖中寒光乍现,一把匕首从他手中飞了出去,速度惊人,如流星滑落。

随着“咄!”地一声,还没来得及欢呼喝彩的众人愣住了。

苏靖宇险险避开后,回头看着座上插的笔直的匕首,一抹冷汗惊魂未定道:“喂!好歹认识这么些年了,我又难得回来一次。犯不着这么关照我吧?”

转头又看向毫发无损的君衍,道:“楚王殿下,你家这位,最近的脾气可……”

一句话未完,面前的桌子已经土崩瓦解了。

左南祁满面寒霜道:“祸从口出的道理,懂?”

容守立即往最上面看去,却见皇帝静静地看着,只是看着,眼中似乎还含着点兴趣盎然,仿佛很期待下面的事,竟是毫无插手苛责之意。

这皇帝看来跟楚王一样,真是个脾气极好的。

看着满地碎屑,苏靖宇摇头,果断另寻位子去了,一边走,一边毫不压低声音地叹道:“掷果盈车果然是好啊,有人撑腰,不像我这皮糙肉厚的没人疼,白白受欺负……”

“……”

众人瞠目结舌。在心中歇斯底里地大喊:你他娘一个公认的美男子还皮糙肉厚,那我们这些人算什么!算什么!

一场小小插曲,终于告一段落。

看着朝自己这边走来的人,容守也不开口发问,往旁边一移,就给他挪出了个完整的位置。

左南祁道:“怎么,你不奇怪我为何来赴宴?”

容守倒了杯酒给他,叹道:“是啊,我好不容易才将楚王赶过去的,你又来做什么?”

左南祁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容守抬眼笑道:“安乐侯府都是逢宴必逃的。你怎么会来这里呢?”

目光却似不经意间落到了远处的楚王身上。

左南祁视而不见,问心无愧道:“君离跪下求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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