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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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温池听到的小道消息有许多种说法,虽然其主要内容都是四皇子和容妃串通花家以及一些朝廷重臣叛变,但如今他们并没有闹出什么花样来,很大可能是已经被时烨镇压了。

温池倒不在意这些,连温家和温良的近况也不在他关心范围内。

他只想知道那个小男孩如何了。

还有花殷——这个自始至终都没露过几面的男人。

但也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温池的小腹在一天天地隆起,直到四个多月时,他的孕肚已经十分明显。

尽管他怀着身孕不管做什么都不方便,可庆幸的是他呕吐的情况得到了很大的缓解,只是会时不时的感到疲惫和四肢酸疼罢了。

只要长时间保持着一种姿势不动,他的腰便会酸疼不已,偶尔会疼得晚上睡不着。

若芳和那几个丫鬟想替温池按一按腰,可温池总觉得男女授受不亲,哪怕他怀着身孕,还是得注意男女有别,便拒绝了若芳和那几个丫鬟的好意。

而拒绝的后果就是——

他又疼得失眠了。

这些日子,时烨时常忙得不见人影,温池睡着后,他才过来抱着温池睡觉,等温池醒来时,摸着枕边已经凉了。

这天夜里,温池侧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睛。

突然间,一双手抚上他的腰间,随后轻轻地揉捏起来。

那双手揉捏的力度很巧,显然是经常做这种事,揉捏了好久,温池便逐渐感觉到腰部的酸楚被揉散了许多。

他低吟一声,睁开眼,想转头看看来人,却又着实不想动,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作罢,小声地喊道:“时烨,你来了。”

时烨从后面轻轻抱住温池,他的手没敢搭在温池腹部,而是环住了温池的肩膀,说完,他低头在温池脸颊上落下一个吻:“我来了。”

温池刚才被揉捏得舒服极了,这会儿已经感受到了些许困意,他又眯缝起眼睛:“你今儿来得好早。”

“不早了。”时烨失笑,又在温池脸颊上亲了亲,“已经二更了。”

温池哦了一声。

时烨捻了捻温池身上的被褥,本想就这么抱着温池睡过去,结果他的手忽然摸到温池枕头边的一个东西——像是一本书。

温池闲来无事,经常坐在烤炉前抱着话本看,时烨怕他待得无聊,便吩咐小栓子在民间搜集了不少话本送过来。

哪知道温池把话本搬到床上来了。

这卧房里的光线比外头暗得多,若是在这里看话本看得久了,眼睛会酸涩难受,并且久而久之还会看东西都模糊不清。

时烨叹口气,伸手拿过温池枕头边的话本。

他打算把话本放在床头外边,哪知道拿过来后,才发现他手里拿着的压根不是话本,仔细一看,还真是一本薄薄的书,书壳较硬,通体呈灰色,面上一片空白。

时烨愣了愣,他之前从未在卧房里瞧见过这本书,不知是小栓子搜集来的还是温池从其他地儿找来的这本书。

他看了眼温池,发现温池已经枕着他的手臂睡着了。

许是好多天都没有睡好的缘故,温池眼下有着一层淡淡的青,乍一看发现不了,凑近看便能发现些许痕迹。

温池睡得不太踏实,眉头紧蹙,睫毛轻颤,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时烨默默地将人搂紧了些。

温池感受到了他的力度,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直到在时烨怀里找到个舒适的姿势,才又慢慢陷入睡眠状态。

时烨等到温池睡熟后,单手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手里的书,随意翻到一页。

卧房里烛光昏暗。

时烨的目光落在书页上,他看得很慢,逐字逐句地看,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仔细看了十来页,他才合上书本,放在床头。

时烨搂过温池,看着温池的侧颜,表情略显凝重。

他能感受到温池近日来的情绪不是很好,且失眠多梦,总是心事重重,他以为温池是在这深宅里呆久了,颇为孤独,于是只要得了空便会赶来陪伴温池,哪怕只能在这里待上两三个时辰。

可方才看了那本书,他才知道原来温池一直在为怀孕的事烦恼。

那本书里记录了男人怀孕生子的全过程,图文并茂,上面还有温池涂涂画画的备注,尤其是生产那一页,页角有许多折痕,看得出来温池经常翻到那一页。

时烨初为人父,并不懂怀孕生子的事,他曾经也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当上父亲。

他在其他事上都能护着温池,唯独在这件事上无能为力,那股深深的挫败感像海草一样缠住了他的双脚。

他低头把脸埋在温池的颈窝里,良久,很轻地叹息一声。

原以为温池早已熟睡,没想到他的呼吸还未完全落下去,温池就耸了耸肩膀。

时烨亲了亲温池的耳垂:“吵醒你了?”

温池试图转头,无奈他背靠着时烨被抱在怀里,只能用余光看着时烨,他的声音还很沙哑,似乎没睡醒:“你睡不着吗?”

“嗯。”时烨道:“你睡吧。”

温池困极了,连眼睛都睁不开,他伸手摸了摸时烨的脸。

时烨纹丝不动,由着温池的手在自己脸上游走。

直到温池的手摸到时烨的脑袋上,才停下来,随后拍了拍时烨的脑袋,仿佛在哄孩子:“乖,睡了。”

时烨忍俊不禁,把温池的手从自己脑袋上拿下来,放在嘴前咬了一下,他咬得很轻,却还是听见温池故作夸张地嘶了一声。

尽管他知道温池十有八/九在装模作样,可还是不由自主地上了当,他赶紧把温池的手拿开,揉了揉被咬的位置:“咬疼了?”

温池嘿嘿一笑,像只偷了腥的猫:“不疼。”

“……”时烨泄愤的拿起温池的手又咬了一口。

这下温池没什么反应了,看来时烨咬得真的不疼,温池努力睁着眼睛,口齿不清地说:“你为何睡不着?有烦心事?”

时烨道:“嗯。”

温池想了想,抓住时烨环着他肩膀的手,领着时烨的手慢慢来到他的腹部。

他的腹部已经隆起,手感明显。

时烨顿时犹如摸到了一件易碎品,动作变得格外小心翼翼起来,生怕不小心用力碰着了温池的肚子,他紧张地张开五指,极轻地把手覆盖在温池腹部上。

温池沉默地按着时烨的手。

就这样静等片刻,就在时烨不明所以时,他突然感觉到手下传来一阵异动。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起初他还以为是温池在动,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温池一直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怀里。

温池没动,那就是说……

是孩子在动。

这个想法如同一道闪电窜入时烨脑海,他愣了许久,后知后觉的惊喜才如同潮水一般淹没了他。

他期盼了那么久,也等待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真真正正感受到孩子的动静,他心中的美妙不言而喻,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中炸开。

以至于他激动得手都在颤抖。

只可惜那阵异动一瞬即逝,当他慢慢冷静下来后,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不过仅是那一瞬,也足够时烨铭记一辈子。

温池按住时烨顫抖的手,转头笑道:“感觉到了吗?”

时烨反手握住温池的手:“这是何时的事?”

“好久之前就有了。”温池说,“本想早点跟你说,可我现在记性不好,回头就忘记了。”

虽然温池说是这么说,但时烨明白,他近日里忙得焦头烂额,几乎每次过来都是夜里,温池睡着了,自然无法跟他说这些事。

他抱紧温池,在温池发间吻了吻:“抱歉。”

温池还沉浸在孩子动了一下喜悦中,冷不丁听见时烨这么说,顿时感到莫名其妙:“怎么突然道起歉来了?”

时烨道:“我不知道生下一个孩子要受那么多苦,我从前说的话太想当然了。”

温池沉默许久,突然翻身。

时烨被他的动作吓到了,赶紧伸手护着他。

温池二话不说用双手搂住时烨的脖子,他用额头抵着时烨的下巴,闷声说:“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决定,我也很想要孩子。”

温池说话时喷出的热气全洒在时烨的脖颈间,有些痒,让时烨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勾着嘴角,心中好似有一道暖流涌过。

时烨嗯了一声。

温池又说:“所以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我不想听。”

“嗯。”时烨用下巴蹭了蹭温池的头发,“不说了,以后都不说了。”

两个人就这样抱了一会儿,温池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均匀起来。

等时烨低头去看时,发现温池已经睡着了,他这次是真的睡得很沉,嘴巴微张,双眼闭得很紧。

时烨失笑,叹口气,低头亲在温池的嘴唇上,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吻,便拉开了距离,却又觉得怎么都亲不够似的。

说来真是奇怪,他向来不是个喜欢腻歪的人,可是每次见到温池,又恨不得让温池长在他身上,最好一刻都不要被分开。

-

温池还没睁眼,便下意识地伸手往旁边摸了摸。

可惜除了枕头和被褥外,没有摸到任何东西。

他顿了顿,心知时烨在他醒来前就已经离开了,尽管心里有些失望,却好在已经习惯了,他又歇了一会儿才睁眼,张口喊道:“若芳。”

守在屋外的若芳听见声音,忙不迭小跑进来:“公子,你醒啦。”

温池被若芳扶着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他的嗓子有些干,嗓音也有些哑:“给我倒杯水好吗?”

若芳赶紧倒了杯温水,双手捧着递到温池面前。

温池仰头一口气喝完大半杯水,才感觉嗓子好受一些。

“时烨呢?”温池把水杯递给若芳,问道,“他何时走的?”

若芳答道:“太子殿下在五更天便离开了,已经有些时候了。”

温池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没想到早膳过后,朱公公突然到来,说是授了太子殿下的旨意领温池入宫,但也没说要入宫做什么。

温池有些茫然,却还是让若芳和几个丫鬟帮他换了身稍显正式的衣裳,随后在若芳的陪同下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马车行驶得很慢,并不颠簸,然而由于路程较远的缘故,他们在路上浪费了不少时间。

接近晌午时,才抵达宫门。

马车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径直往宫内行驶,看守宫门的士兵瞧见有意露面的朱公公后,便直接让开道路放行。

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马车才在马夫的吆喝下缓缓减慢了速度。

很快,马车停下来。

温池在马车内等待了一会儿,便听见马车外响起脚步声,紧接着是朱公公尖声细气的声音:“温公子,咱们到地儿了,奴才扶你下来。”

说着,朱公公上了马车。

温池有着身孕,行动有所不便,朱公公和若芳都细心地搀扶着他。

下了马车,温池才发现他们抵达了一处花园入口,已经有一些太监和宫女在入口处候着了,他们一同往里走去。

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他们便来到一处池子旁,池子里水清至极,一群欢快的鱼在水中游动,抬头看去,不远处小桥流水,风吹草动,风景美不胜收。

如今立了春,草地上冒出了嫩芽,绿意盎然。

池子中有一座连着长廊的凉亭,亭中有几个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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