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情毒药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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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柱香后,该昏迷的人不仅没昏迷,她穿好衣物,穿得规规整整,直接拐到旁边房间,推开门,对老鸨道“你的衣物不对,没人是这样穿的。”

老鸨心下一惊,既惶惑迷药失灵,也心虚她的话。老鸨故作镇定“怎么了”

梨胭将衣物还给她“我不穿。”德言容功,女子之礼。她学过。

老鸨暂时捞不准女子的深浅,闻言只好顺着道“不穿这个也可以,还有许多其他衣物,选一件你喜欢的。”

这样的长相,穿什么都一样,露不露也一样。青楼之地,越是清纯高冷,行价越高。

梨胭随意选了一件端庄典雅的,问“怎么做药引”

老鸨早已想好托词,道“你恩人所中之毒,乃情毒。”

“情毒”

“情毒乃男女阴阳之毒,必一阴一阳相配,女饮解药,以身渡之,方可解毒。”

梨胭全神贯注,不懂就问“怎么以身渡之”

老鸨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梨胭眉头蹙起。

“不过这做药引的女子不能是一般的女子。”

梨胭眼神闪了闪,“要如何”

“既是情毒,这药引之人,必为风情万种之绝色女子。绝色你已占了,至于这风情万种,还差些火候。”

“要如何”

“采百男精血,方成。”

“如何采”

老鸨心下长叹一声天地怜我,竟送如此犹物

老鸨从袖中拿出一册子,放在她手上,道“你看了就懂了。”

梨胭打开,看了第一页,恍然大悟“原来是”

老鸨大惊失色“风月之事,怎能说得如此粗俗”

梨胭面色一凝,合上册子,盯着她道“你骗我”

老鸨心下一抖,正欲反驳,梨胭欺身上前,冷声道“乃夫妻秘事,非夫妻不可赤身以对,采百男精血,意思是要我和一百个男人结为夫妻女子为妻,终生只能委身一人,如何能和一百个男人结为夫妻你骗我”

老鸨心下一松,眼珠一转,故作疑惑之色,神色诚恳“可方子上就是这样写的啊”对一旁婢女道,“去,把方子拿来给姑娘看”

婢女也是一个机灵的,连忙跑出去,现写一张,吹干了恭敬递上。

梨胭见二人神情自然,恭顺有加,不似作假,疑惑道“那这是怎么一回事”

老鸨假意看方子,沉吟道“难道这百男精血,还有其他意思”

梨胭紧紧盯着她。

老鸨脑中飞快想着法子,对女子又多了一些把握。

此女子不谙世事是真,聪慧大胆也是真。有人以防万一,早已对其规训男女之事。

她原本想把人留下来,打长久赚钱的主意,但现在看来,只能先赚上一拨,随机应变。强行穿凿男女之事是不能了,到嘴的鸭子势必飞走,此女子武功深不可测,强留不得,只能诱之。

“难道百男精血,重要的不是精,而是血”老鸨喃喃自语,“精血同源,疗效应该差不多。”又作势沉吟一会儿,老鸨郑重道“老身能力有限,参不透这方子,待我问问师父,明日回你,可好”

“好。”

“今日天色已晚,姑娘奔波劳累,不如暂且住下,明日我问了师父,你也好即刻知道解毒方法。”

梨胭眼神一动,却又瞬间敛了色彩,似有犹豫。

老鸨趁热打铁,又道“姑娘若是心急,我现在就派人去请师父来。医者解毒,需对中毒者越了解越好,姑娘不妨和老身仔细说说那人中毒症状,对症下药,毒便解得彻底。”

梨胭瞧了外面一眼,“好。”

她便把棠篱的所有症状都说了。咳嗽、体虚、畏寒、筋脉俱黑,每日加剧。

老鸨一个青楼女子,对医药知识一窍不通,闻言只是摸摸女子的手,叹道“天妒英才。”心想如此严重,早已药石妄效,那人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一个时辰后,一个老太婆被请了进来。她眼睛像毒蛇一样扫过梨胭全身,随后垂下眼,声音嘶哑“每日咳嗽,体虚畏寒,胸腔黑气,伤及筋脉,是也不是”

梨胭一惊。这话她只对女大夫说过,女大夫一直呆在房间,此人如何知晓

“是”

“此乃情毒。”

“真是情毒”

“我一个半截身体快入土的老太婆,骗你一个女娃娃干什么”老太婆脾气不好,脸色臭臭的,“信我便医,不信便走”

老鸨心下一紧,连忙瞧了女子一眼,生怕她拔腿就走。我的钱妈妈也,这么大颗摇钱树您看不着吗

女子倒是对她的语气不以为忤,只是道“如何医”

老太婆冷笑一声,“方子早已给你。”

梨胭蹙眉“这和别人教我的不一样。”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你是要救人,此人又中非常之毒,自然不能以常理度之。”老太婆看了她一眼,“你也不必非救他不可。”

梨胭脱口而出“不行”随即眉头紧锁,道,“那我先回去问问他。”

老鸨脸色一变,这可使不得一问可不就露陷儿了吗

老太婆不慌不忙,说“我还有一法子。”

“什么”“要药引风情万种,不止百男精血一条路。”

“当如何”

“要一千个男人喜欢你。”

梨胭眉头一皱。

老太婆笑声呵呵,又哑又沉“这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站在台上,连站十日,此事必成。”

“好。”

等女子走后,老鸨缓缓吐出一口气,瘫坐下来,“钱妈妈,你可要吓死我”

钱老太婆冷哼一声“屁大点儿事就来找我,眼大手小,做事磨磨蹭蹭,两年妈妈白当了”

老鸨笑嘻嘻摇过去,给钱老太婆奉茶,“妈妈教训得是还望妈妈多提点。”

钱老太婆喝了口茶,说道“此女涉世未深,心智不全,憨傻如稚童,必不可能被成红倌,她又有武功,各种迷药无用,你敢送她去谁床上”

老鸨连连点头,“是是是。”

“她长一副绝好皮囊,用好这个就行了。男人嘛,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得不到的女人才会让男人趋之若鹜,一面千金,多是傻子给你送钱来。”

老鸨笑眯眯“是是是,是是是。”

第二日,风流客间互相传了一个消息。

凝香楼收了新的清倌,姿色绝美,质清气洁。此女心气极高,才貌双全,常人难入其眼,难耐身世坎坷,时不由己。

又有小道消息说,此女不愿以色侍人,只求寻一痴情人,梳拢从良,成就一段佳话。

坊间还悄悄流传一诗,相传是此女所写

欲歌春望词,谁是知音者

门口木兰舟,常系垂杨下。

才女沦落风尘,执觅知音,文人墨客,风流多情,自然蠢蠢欲动。

老鸨打发走今天第三拨来打听清倌消息的,觉得势也造得差不多了,在第四拨人来时,笑道“王相公怀瑾握瑜,学富五车,必有封侯拜相之福。”

王文翰做了一个揖,谦虚恭谨“得妈妈看重,小生有礼了。”

老鸨亲亲热热挨着,又道“我本是俗辣之人,眼珠子里只有金珠子银珠子,奈何接了一位祖宗,风花雪月,诗词歌赋,不爱那富家子弟,只爱潘谢之流我既承她一句妈妈,便是背了儿女债,不得不顺她心意,替她好好挑拣,寻一知心人,算是全了母女一场的情分。”

王文翰心下一喜,目光灼灼,“妈妈说的”

老鸨叹一口气,“便是我新收的女儿了。”

“不知小姐芳名”

“兰君。”

“幽兰异众芳,无人也自香。矫矫不群,遗世独立,兰君奇女子也。”王文翰朝老鸨一拜,“劳妈妈引见。”顿了顿,从袖中摸出二两银子来,面色微赫,“囊中羞涩,妈妈莫怪,今晚再奉上。”

老鸨麻利收入怀中,道“财不财是其次,今晚兰君宴客,欲与各位知心人品茗醉乐,兰君心高气傲,不服管教,若有失礼之处,老身先赔礼了。”

“妈妈言重了。”

王文翰前脚刚走,王护院带着一群王家子弟也来打听清倌之事。

老鸨笑嘻嘻,对王护院使了一个眼色,悄声道“是清倌是红倌不过王老爷一句话的事老身穷苦人家出身,吃够了穷的苦,如今养些女儿,一是为了讨饭,二是实怜娇滴滴的姑娘们,不愿她们吃苦。若是谁祖上积德,得一老爷怜惜,老身我也对得起她们叫一声妈妈了。”

王护院二话不说封了百两银子。

老鸨笑眯眯接过,道“新来的倌儿叫兰君,姿色无双,老爷肯定喜欢。只是兰君性傲,老爷若想成为入幕之宾,还得费些心思。”

王护院爽朗一笑“投怀送抱的多没意思,老爷我就要这样的”

老鸨道“今晚兰君凝香楼宴客,老身给老爷留个好座儿。”

“行。”

这晚,兰君一夜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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