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宁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眼睁睁的看着萧行言一只手抓着宗玉山的肩头,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没错,这个动作就是拎,而且是拎死狗的那种粗暴拎法……
宗玉山中等身材,不算太高但也是个成年男人,就这么被萧行言随随便便看似没费什么力气地拎在手里,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宁缈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萧行言。她认知中的萧行言除了在床上之外,永远都是衣冠楚楚斯文温雅,堪称动口不动手的君子典范。
她不清楚的是,宗玉山这会儿眼冒金星,脑子嗡嗡作响,痛得连叫都叫不出来。
这个年轻男人绝对是练过的,看着一身白衬衣斯斯文文,轻描淡写的模样,捏着他肩头的手却轻易地仿佛把骨头都捏错了位一般,他的胳膊像是没了知觉般抬不起来……
在萧行言扬起的拳头,冲着宗玉山的脸再次落下之前,宁缈终于醒过神来,冲上去拦腰抱住他,“别打了!”
要打也等回头套了麻袋,再往死里打啊!
这样大庭广众之下,万一打出个什么好歹,收起场来岂不是很吃亏?!
眼见事态火爆升级,球场的其他人都围了过来,一边询问打听是怎么回事,一边七嘴八舌和稀泥劝架。
萧行言没吭声,眉眼深寂阴冷,垂眸掠过宁缈牢牢抱着他腰间的胳膊,转头看向她。
四目相对,萧行言微微一怔。
她仰着小脸望着他,一双澄澈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乌亮的眸光中满满地浮着担忧,他在她的眸底深处,似乎隐隐看到了一丝惊惧。
他吓到她了……吗?
萧行言忽然想起自己的父亲,那个暴力成性的男人,还有在他的拳□□加下瑟瑟发抖的母亲。
有种说法是,暴力因子会通过基因延续向下一代,萧行言并不相信。他时刻自律,他从不怨天尤人,他的性格行为,他的成就,他所有的一切,都跟那个男人截然相反。
然而在他放大了电梯前的画面,看清楚宗玉山跟在一无所知的宁缈身后,神情眼神中满是明晃晃的觊觎,那一瞬间,他几乎按压不住胸中的那股戾气……
萧行言缓缓地松了手。宗玉山失去支撑,像团烂泥般瘫倒在地,接着被旁人扶了起来。宗玉山抬手,抹了一把流到嘴边的鼻血,口中嘶嘶痛吟。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仅会所的管理急匆匆赶了过来,会所里大多数客人,包括泳池边的八婆姐妹们,也都赶过来看热闹。一时间网球场上人头攒动,各种意味的目光聚集在事件中心的三个人身上,更不乏有人指尖在手机上飞舞,向亲友群组通报圈中最新的大八卦。
“这这,想来是有什么误会吧?有道是不打不相识,几位要不移步先雅间……”会所经理擦着汗试图打圆场,心中暗暗叫苦。
他清楚自家的幕后老板与宁缈的大姑姑私交甚笃,而这位萧先生更是传闻手腕惊人,绝对不是好得罪的。但问题是,宗家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什么叫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就是那个倒霉催的小鬼。
“跟那种恶心的变态没什么好说的,我怕我会吐出来。”宁缈厌恶得看也不想再看宗玉山一眼,直接挑明冲突的原因。
说什么他是男人没有损失,当她是无知的小姑娘能被吓住?
宗玉山吐出一颗带血的牙,扯着嘴角冷笑了一下,“嘶……”他的声音因疼痛而更显扭曲,“宁小姐刚才百般勾引我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哦哦!围观群众的眼睛亮了。
所以是红杏出墙,丈夫捉奸,痛打奸夫的戏码?
萧行言面色阴寒,正要开口却被宁缈抢先:“你们宗家是破产了吗?连块镜子都买不起?你干嘛不去对着马桶照照你那颗老猪头,你长什么样,我老公什么样?”
围观群众看看宗玉山鼻青脸肿的猪头脸,再看看长身挺拔玉树临风的萧行言。
这……也是哦。
宗玉山擦着嘴,语带暧昧,“既然宁小姐坚持要倒打一耙,你所求的那件事,恕我不能帮忙了。”
围观群众又发现了新的华点。要是宁缈另有所图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越是富豪阶层嘛,三观底线就越低,各种糟污事都见怪不怪,利益交换可不看脸……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萧行言倏然轻笑了一声。
所有目光瞬间聚集到他身上,他却若无所觉一般,语气轻描淡写,“我太太有什么事情不找我,会去舍近求远?宗总怕是对自己的能力和处境,都太过乐观了。”
他明明是对着宗玉山说话,宁缈却莫名有种感觉,那句“舍近求远”,好像同时也是在谴责她一样。
在场的围观群众大都是人精,萧行言后面这句话,怎么听都似乎暗藏玄机。正当大家窃窃私语,试图分析做阅读理解时,外面又起了一阵热闹。
随着“警察来了”的私语声,一队制服笔挺的警察长驱直入。
会所经理对手下发出死亡瞪视:谁特么报的警,谁??
这种大人物间的撕逼掐架,又没造成严重后果,私了就完了,报什么警啊报?还嫌麻烦不够大??
雇员们纷纷摇头,表示不是自己。
道一会所的客人非富即贵见多识广,还不至于被一队警察唬住。只是自家后花园一样的私密social场所被闯入,多少总会有不虞之感。
带队的警官出示了证件,接着直接转向宗玉山,仿佛没看到他鼻青脸肿血迹未干一样,面无表情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告知他:
“宗玉山先生是吗?我们在例行检查中,在你居住的酒店套房内发现了枪l支和大量弹药。请你配合调查,跟我们走一趟。”
宗玉山的脸色变了变。
他生平有一大爱好,打猎。看着挑选中的动物被他的枪l口瞄准,还在一无所知的悠闲自在,下一秒钟,他扣动扳机——砰!血花绽放,猎物倒地抽搐,成为他这个优秀猎人的又一战利品……
这种令人血脉偾张的刺激,让宗玉山深深沉迷。
这些年他经常在全球到处打猎,这次本打算过几天去北方的山林中过把瘾,装备都已经准备齐全,在这个管控严格的国家要弄到这些,还走了不少灰色的路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房间里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宗玉山面上镇定,“我要见我的律师,另外,我不是华国国籍,你们不能随便抓我。”
铁面警官不为所动:“不管你是哪国人士,哪怕你不是地球球籍,在华国的土地上,就要遵守华国法律。等到了警局,你自然会有机会请律师。”
见他不动,警官又道,“如果你拒不配合调查,我们有权强制执行。”
宗玉山咬了咬牙,又牵动一阵疼痛。是他一时忘了,景城到底不是宗家的地盘……
他突然道:“警官先生,在贵国的法律中,这位萧先生殴打他人,是不是也该受到惩处?”
铁面警官仿佛直到现在才注意到他脸上的五颜六色,仔细端详了一番,说:“你可以申请伤情鉴定,不过除了你的口供外,还需要一定的人证,证明是萧先生所为。”
围观群众各个都调转了视线。
没人开口作证。
在场的没有哪个是傻子,这出戏从疑似三角狗血,到现在进入法制时段,有点脑子的都看懂了,宗玉山这是打错了主意,踢到铁板了。
就那点儿伤看着吓人,真要鉴定连轻微都算不上,谁吃饱了撑的出头给他作证,跟萧行言过不去啊?
他们这些人,谁还没点儿见不得人的不可说,谁又想当下一个宗玉山呢……
随着宗玉山被带走协助调查,其余闲杂人等也都散了。
宁缈跟着萧行言,上了车,车随即开动。她偷偷用余光觑着身边的男人,他白皙清隽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睫微垂掩住了眸光,看不出分毫的情绪。
宁缈放在膝头的手指绞成一团。她……她好像也没做错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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