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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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祈派人盯着秦欣和,将她的每日所做之事一一禀明,真的不是有所留恋,只不过有些许的不甘心而已。

这种感觉就好像战场上兵戎相见,他自以为占尽上风,手中能轻而易举的将对方挑下马,杀个片甲不留,于是刻意的拿花拳绣腿嘲弄着对方。

未曾想有人扮猪吃老虎,一点一点的诱他入圈套,等他猛然醒过神来时,兵器被夺,城门已破,他狼狈的犹如丧家之犬,而对方却毫发无损。

怎么能甘心。

他要等秦欣和悔不当初,来下跪求饶。

“皇上,亥正了。”

“嗯。”魏祈随口应了一声,边用朱笔批阅奏折,边缓缓皱起眉头来。

孙鲁瞧他是有些看不清,赶忙又点了两盏宫灯,送过去的同时也不忘劝说,“皇上可要当心身子,万不可太操劳,还是早些歇息吧。”

魏祈叹气,举起那本奏折,指着上面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问他,“知道这是谁的折子吗”

“这,奴才哪知道。”

魏祈冷哼一声,铺开另一本字更小的,煞有其事的介绍道,“这本,是户部郎中的,那本,是忠勇侯的。”

孙鲁没憋住,一下笑出声来。

魏祈也不禁嗤笑自嘲道,,“朕还真是自作孽,那贱婢的事一传出宫去,秦伯铮一连给朕上了六道折子,好好的话不好好说,竟是没用的长篇大论,字没那蜜蜂大,忠勇侯学的也倒是快,立马也上了几道折子,字同蚂蚁那般大,这叔侄俩摆明了故意为难朕。”

“咳那皇上,不看就是了。”

“蚂蚁字不用看,蜜蜂字却是非看不可。”魏祈端茶喝了口,润润嗓子道,“秦家这兄妹俩虽不是一母同胞,但坏都坏到一处去了,这秦伯铮居然能把紧要的字眼都塞进那些无关紧要的废话里,半点不啰嗦,还叫朕能看的明白,也是一绝。”

孙鲁见他不恼便罢了,反而夸赞起来,心道秦家这叔侄俩真真是宠臣了,上一个让皇上这么包容的,还是那位三两日就泪洒朝堂、哭爹喊娘的吏部尚书。

勉强看完了秦伯铮的奏折,魏祈揉揉酸涩的眼睛,用朱笔在后头批道汝之心意,朕已领会,然,滋生事端者乃汝小妹也

只可惜这世界里没有标点符号,不然魏祈一定要打几个笔酣墨饱的感叹号。

像这样。

滋生事端者乃汝小妹也

要是能说大白话再附加上潜台词,就是这样。

事是你小妹先挑起来的你还有脸来为难朕都是她的错是她欺骗朕在先有什么你只管冲她去给朕好好教训教训她

沐浴过后,魏祈躺到床榻上,准备要就寝了。

可闭上眼睛,仍然有点惋惜自己的感情没有表达到位,不知是对秦伯铮呈上来的奏折,还有那日夜里对待秦欣和。

那日夜里,他分明想要摔了杯子,掀了案几,掐着秦欣和的脖子问她,难道自始至终,除了虚假的蜜语甜言,就真的没有动过半分真情吗

然而魏祈心知肚明,那样失控、暴怒、甚至卑微,是决然不能出现在他身上的,决然不能出现在一个帝王的身上。

一旦有了软肋,再怎么坚硬的盔甲也是无济于事。

“孙鲁。”

“皇上有什么吩咐。”

魏祈想了想,问他,“你觉得朕素日待姣嫔如何”

孙鲁毫不犹豫道,“皇上待姣嫔娘娘自然是极好的,但凡是姣嫔娘娘开口,皇上皆是有求必应,有什么时兴的贡缎,簪花宝石,都是可着姣嫔娘娘先选,不说这些,就说姣嫔娘娘苦夏,这个三伏天宫里的冰有一大半都被姣仪馆拿去用了,还有冬日里蓄的梅上雪,就那么几坛,皇上自己都没喝多少,不都是在姣仪馆吗。”

孙鲁说完,魏祈心里舒服多了,他心想,秦欣和之前都被他惯的没边了,那般贪图享受的人,怎么经得起如此之大的落差,肯定撑不住几日就要悔的肠子青。

也许三日,也许五日

魏祈想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还做了个梦。

梦里,秦欣穿着一身麻布衣裳,可怜兮兮的吃着残羹剩饭,咬一口硬馒头喝一口冷水,眼圈和鼻尖都是红的,小手也冻得通红,瑟瑟发抖的蜷缩在那。

魏祈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捧着馒头抬起头,眼泪猛地流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的往下落。

魏祈不禁面露得意,但仍克制着自己,故作冷漠的问,“你这下知道错了”

一面说着,一面将手轻轻搭在她凌乱的发丝上。魏祈已经做好充足的准备,等她认错,就将她揽到怀里,和之前一样告诉她“朕不与你计较”,并且还要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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