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回(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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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啦~”

嘉兴懒懒的倚着栏杆,一把一把的往下撒鱼食,“才不会撑死呢,我每天都喂这么多,把它们养的又大又肥。”

秦欣和低头一看,那鱼,最大的得有五十厘米,看着都吓人,“哇喔——”

她的惊叹取悦了嘉兴,嘉兴正要得意,就听秦铮在旁淡淡道,“不能吃。”

“切,那养这么肥有什么用啊。”

“娘娘养狗也不是为了吃的呀。”

秦铮不是嘉兴,脑子里就那么一根弦,秦欣和被怼的哑口无言,捂着胸口卖惨道,“你你你,你俩这还没成亲呢,你就帮着嘉兴欺负我这个妹妹,这将来要是成了亲,还不得把亲娘都忘了?”

嘉兴原本还没听出秦铮在帮她说话,秦欣和这么一挑明,她顿时心花怒放,挽着秦铮的手臂不知该怎么喜欢的好。

站在不远处的魏祈一眼就看出这对盖了章的亲兄妹是一唱一和,在故意哄嘉兴玩,嘉兴不觉,被哄的团团转,他却有些不是滋味。

秦欣和那些心思,他猜不透的,秦铮全都了若指掌,这并非是秦铮比他更善察人心,也并非真有什么心有灵犀,只不过是秦欣和把那些不愿交付于他的心事和为难,统统交付给了秦铮。

比起他,秦欣和更信任有血亲的兄长,即便不是一母同胞。

再回头看看跟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魏祈恨不能给嘉兴扔到湖里清醒清醒,堂堂大晋长公主,怎么能被一个男人迷得神魂颠倒呢,要不是嘉兴跟他长的实在像,魏祈一定怀疑嘉兴是太后在先帝带兵打仗时跟其他男人生的,不然没道理笨成这样。

申时三刻,用过午膳,四人又到湖里摘莲蓬,秦欣和同嘉兴并排坐着,把秦铮扔过来的莲蓬收拾干净,掰开莲房,剥出莲子,再将莲子外的青衣撕开,取出里面味道苦涩的芯儿,嘉兴把她弄的放到琉璃盏里,等着给秦铮吃,秦欣和就直接把自己的塞进魏祈嘴里了。

“甜吗?”

魏祈在嘉兴面前素来是一副严厉的长兄形象,只吃了一颗便将头偏到了反方向,颇为冷淡道,“你自己吃吧。”

秦欣和理解他长兄为父的良苦用心,也不拉着他腻歪,把剩下的莲子一口气吃掉了,只觉得鲜美异常,齿颊留香。

摘完了莲蓬,吃完了莲子,天色以至黄昏,又到了吃晚膳的时辰。

嘉兴到宫里陪秦欣和的那段日子,在姣仪馆迷上了烧烤,更领悟了万物皆可烤的道理,这次难得秦欣和能来她的地盘,她唯有亲手烤一场,方能表达自己真情。

当然,东西都是下人预备,她只要做做样子就行了。

这样凉爽闲适的夏日黄昏,在院子里烤肉串属实应景,秦欣和吃饱喝足,躺到廊下的摇椅上,美滋滋的晃着脚,心里像装满了蜜似的,连屋檐上蹦蹦跳跳的麻雀在她眼里都极为可爱。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高兴过了。

要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娘娘。”孙鲁端着香炉走到她身旁,将其轻轻放在窗台上,“夜深了,当心蚊虫。”

看到孙鲁,秦欣和的一切幻想就尽数消失了,她想,自己果然是贪得无厌,天下好事哪能让她一人占尽,“嗯,你下去吧,本宫想一个人待会。”

孙鲁悄无声息的退下了去,也带走了周围侍候的下人。

然而秦欣和还是没能得个清净。

“你怎么在这呢,皇兄都喝醉了,你也不去看一看。”

“有孙总管在,不碍事,秦铮呢?”

“他也有些醉,不知到哪吐去了,等他吐完就好了。”嘉兴如今对秦铮的习性已然一清二楚,“不过国公夫人的醒酒汤到底是什么熬的,光是提起那个秦铮就要吐。”

秦欣和想到至今仍心有余悸的魏祈,忍不住笑,“我哪知道,这是她的独门秘方。”

嘉兴也笑,她仰着头,望着亦卷亦舒的白云,忽然长叹了口气道,“说来我还要好好谢谢你。”

“谢我什么?”

“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跟皇兄在一起待这么久。我小时候,他随父皇行军打仗,只有打了胜仗才会回来,每每待一两日就走,我总是忘记他长什么模样,只记得他喜欢蹲下来摸一摸我的头,让我听母后的话,不要惹母后生气。”嘉兴说着,眼里有了泪意,“和母后一样,我跟皇兄也不亲近,甚至比不上跟那静王、琰王,宸王世子他们亲近,我以前只一味讨好他,讨厌他,怕他,甚至恨过他,其实,他不过是对我严厉了一些。”

秦欣和想,嘉兴上辈子的死一定跟魏祈有关系,所以她才会说恨过魏祈,如今释然,怕是知道魏祈另有苦衷,又或不似曾经那么偏执。

“你皇兄待你还是很好的,他只是不那么善于表达罢了,你做错事了,他哪回不是雷声大雨点小,何曾真的罚过你,所以你不用怕他,若朝中没什么事,你大可去找他闹一闹,他面上烦你,心里不会烦的。”

“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爱信不信。”

嘉兴往她怀里塞了个桃子,咧嘴笑道,“好吧!明日我们去哪玩!”

秦欣和摇摇头,“明日哪也不去。”

……

翌日寅正时分,天尚未亮,孙鲁便敲了房门,“皇上,该进宫了。”

魏祈喝过酒后睡得沉,秦欣和先被叫醒了,她闭着眼睛抬腿踹了魏祈一脚,魏祈猛然惊醒,“怎么了?”

“你不上朝了?”

“哦,对。”

魏祈睡眼惺忪的爬起来,一面穿衣裳一面感叹道,“怪不得说你和秦铮是盖了章的亲兄妹,我看你们就是亲兄妹,他的酒量和奉国公真是一脉相承,我再也不要同他喝酒了。”

秦欣迷迷糊糊道,“你那点酒量只配跟我喝……”

秦欣和很快穿好了衣裳,走到床边俯身亲了一口她的脸,“那等你生完,我们俩喝。”

“嗯……”

“睡吧。”

魏祈披星戴月的离了长公主府,秦欣和一脚睡到了辰时,方才起身,服侍她的人是长公主府的侍女,都是从宫里跟来的,规矩很是周到。

和嘉兴一同用过早膳后,俩人在一块闲玩了一上午,到午时,秦铮退班来了,嘉兴见了他自是欣喜,“今日又不是沐休,怎么这么早?”

“户部这几日没什么事,有陆修然在我也可以清闲些。”

“陆修然?”秦欣和问道,“就是你之前说给紫菀寻的那个举子?”

秦铮很是嫌恶紫菀,当即制止道,“别提这个了。”

秦欣和总在宫里见到紫菀,早就不在意了,“他如今可成亲了?”

秦铮道,“下月便成亲,娶的还是名门闺秀,让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后悔去吧。”

“哦?是哪家的闺秀?”

“就是现任都指挥使殷德家的二小姐殷玉瑾。”

秦欣和之前在送春宴上听到过这个名字,不禁问道,“那殷玉瑾不是刚及笄吗?眼看着要大选了,她不进宫吗?”

嘉兴抢话道,“你不知道,那殷玉瑾是个病秧子,若进宫病死了,倒不如不进宫的好,所以殷德才着急给她找亲事。”

“原来是这样,那不是坑了那个陆修然?”

“未必啊,那个陆修然一穷二白出身,殷玉瑾若嫁了她,或受什么委屈,或日子过的不舒坦,殷德都能说上话,肯定比在宫里自在,说不准能活的长一点呢。”

这话对这秦欣和说,着实不太妥。

秦铮抬手掩唇,清了清嗓子道,“我尚未用午膳,有些饿了,忽然想吃你亲手做的面条。”

“真的吗!那我去给你做!”

“去吧,正好也让姣嫔娘娘尝一尝你的手艺,好吃的很。”

嘉兴一听他说好吃,更乐呵了,“等着!很快就好!”

秦欣和抬起眼来,环顾四周,不待开口,那些下人便跟着退了出去。

秦铮这才正色道,“叔父正在犹豫要不要想办法让你出宫,我劝了他,倒也不是怕什么,我需要你亲口跟我说,你确实能舍得这孩子,舍得,皇上吗?”

秦铮言下之意,她想出宫并不难,大不了像灵水寺的贺婕妤那样,对外说死了,实则换个地方,改名换姓的过后半生,问题在于,她腹中的孩子是皇嗣,身上流着魏氏皇族的血,魏祈不可能让她把孩子带走,若要分别,便是一生不得相见。

秦欣和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却没有犹豫太久,“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出宫,这孩子我也会带走。”

“你如何能带走?”

“不难,流掉他就好了。”

秦铮一怔,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秦欣和难得见他这样的表情,笑道,“三哥放心,我已经考虑的足够久,接下来,只需要你帮我,或许这会得罪他……算我对不起你。”

“我们兄妹之间,何必说这些,只是叔父,怕是不会再受皇上重用了。”

“不受就不受吧,也省的王夫人总担惊受怕。”

话音未落,兄妹二人相视而笑,一如小时候,一如在烟阳。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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