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俩人在柴房里独自待了十来分钟,敬业的敏红来吓了童淮好几回,童淮基本缩在薛庭怀里,面子不存在了,也就不在乎了,干脆就理直气壮地扒着薛庭不放。
不知道过了多久,俞问才挑着个红灯笼过来,打开了柴房。
他们解决了个团队任务,其他人被困在了厢房里,俞问拿到柴房钥匙,将童淮和薛庭放了出来。
仨人暂时脱离团队,去做另一个任务,去敏红以前的房间,寻找她最喜欢的东西,放到灵堂里,以交换厢房的钥匙。
虽说直接导致敏红惨死的不是宋英,但作为抛妻弃子的渣男,回去的路上,童淮也被敏红关照了一路。
敏红的房间也是乌漆嘛黑,三人一进门,屋里的红灯笼自动亮起,给了一点微光。
非但没帮助,反而更瘆人了。
俞问左看看右看看,阖上门,贼头贼脑地秀出手腕上的Watch,调出手电筒:“就这点难度也想难倒我?”
童淮惊了:“不是不允许带照明设备吗?”
“我偷偷带进来的,他们绝对发现不了。”
几乎就在俞问话音刚落的瞬间,屋外的门被敲了敲,响起工作人员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这位同学,禁止携带照明设备,请把设备交给我们暂时保管。”
俞问:“……”
俞问垂死挣扎:“是它自个儿亮起来的。”
工作人员:“这位同学,请遵守规则。”
打脸来得如此迅速,俞问悻悻地碰碰鼻子,摘下来递出去。
屋里又阴森下来,他摊了摊手:“没办法,在黑暗里慢慢摸索吧,祈祷别在黑暗里摸到你媳妇儿冰冰凉的小手吧。”
童淮:“……”
叼你大爷,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之前得到提示线索,敏红跟你情投意合,愿意嫁给你,是因为你们有共同的兴趣,你的兴趣是啥?”俞问在桌上摸摸索索,逗着童淮。
童淮扒在薛庭身边,翻了个白眼:“不知道。”
俞问:“问你爹去。”
“爹,我兴趣是啥?”童淮兴致缺缺地随口问。
薛庭淡淡看他一眼,简洁回答:“字画。”
“……”
童淮纳闷:“你被宋英他爹魂穿了?”
“之前去过宋英的书房,里面收藏了很多字画,上面有敏红的落款。”
俞问一听,就去墙上摸索挂着的字画去了,睁着眼努力辨别哪张画与众不同。
童淮还记着俞问那句嘴欠的话,不敢离薛庭太远,小步小步跟着他挪动。俞问扒完半面墙了,转头见他小碎步凑在薛庭身边,满头问号:“淮崽,你干啥呢?”
童淮细声细气:“我跟我爹呢。”
“……”
两人走到最里面那面墙上,中间垂着幅画,在微光里,画上女子的像有些诡异,仿佛在望着这三个不速之客。
童淮直觉这幅画就是他们要找的,戳戳薛庭的腰:“你摘下来看看。”
腰被戳得有点痒,薛庭瞄了他一眼,好脾气地什么也没说,抬手摘下字画。
岂料画幅一摘下,后面露出个洞。
一只睁大的眼睛在洞后,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
童淮冷不防和那只眼对上:“……”
薛庭默了默,反应极快,啪地用画遮住那个洞。
俞问听到动静,也摸索过来:“你们找到了?”
“嗯。”薛庭冷静地点点头,把画递给俞问,侧身遮住童淮的视线,“走吧。”
屋里太暗,凑得也不近,俞问没看到童淮吓得雪白的脸,高兴地接过,去解救其他人。
薛庭和童淮跟在后面,顺了顺童淮的背:“还行吗?”
童淮头皮都炸了炸,死死咬着牙没叫出声,勉强把鸡皮疙瘩压下去,呼了口气:“……操。”
缓过来了,他有点纠结地问:“你那么堵上去,不怕她戳你啊?”
薛庭:“……”
薛庭道:“儿子都戳过了,儿媳再戳下也没什么。”
“……”
薛庭看他跟炸了毛的猫似的,有点怜惜,更多的是好笑。
他还没遇到过像童淮这么有意思的人。
明明怕得要死,非要为了别人的气氛和自己的面子硬撑。
等全队集合后,大伙儿又继续找线索解谜。
薛庭原本懒洋洋地跟在后面,不怎么爱说话,不知为何,突然积极了许多,总能在有限的线索里找出最有用信息,拼接成信息链。
团队解谜速度大幅度加快,没再在一个关卡上干耗着等NPC来吓了。
距离本场结束还有十分钟时,大家顺利找到了通关的路,也得到了敏红真正的死因。
原来根本就没有什么怪病。
宋之锦是个衣冠禽兽,趁着儿子宋英外出之际,垂涎敏红的美色,强.暴了敏红,并百般威胁。
不久敏红怀孕,宋之锦担心她肚子里是自己的种,更怕事情败露,干脆买通了大夫和神婆,一个往镇民吃水的井里下药,另一个散播谣言。
敏红被屈打成招,无辜惨死,怨气极重,化为厉鬼复仇,在镇民们面前揭露了宋之锦的丑恶面目。
然而镇民压根不关心真相。
嘈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嗡嗡的让人心烦意乱,偶有几句清晰的,听得一群学生骂骂咧咧。
“苍蝇不叮无缝蛋,不是你勾引宋老爷,宋老爷怎么可能那样做?”
“你都已经死了,就安安分分的,为什么还要出来害人?”
“事到如今,真相到底怎么样有什么意义?敏红啊,你快走吧,镇上给你搅得一团糟……”
不由分说的指责像利剑直刺而来,周遭的声音越来越大,每个人都在劝她收手、让她离开,每个人都面目可憎。
敏红从不可置信到怒不可遏,终于彻底发狂,尖叫着拖着全镇人给她陪葬。
镇子在一场大火里化为了灰烬。
童淮虽然怕,倒顺利进入角色,气愤地戳戳薛庭:“原来你也是个人渣。”
“……”薛庭把他手指掰回去,“也字用得挺好,渣男儿子。”
剧情虽然俗套,不过大家玩得还挺过瘾,大呼完“感谢薛哥carry我们”,叽叽喳喳讨论着走过通道,回到外面,从工作人员那儿把各自的东西拿回来。
童淮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偷偷扯了扯薛庭的袖子。
薛庭不解地转过头。
他朝薛庭弯眼笑了笑,睫毛上浮着细碎的光,眼睛像块清透的琥珀:“谢谢。”
薛庭一直没有什么参与感,之后突然积极起来,显然是为了能早点通关出来。
“不用谢,”见他笑了,薛庭的嘴角也勾了勾,低头凑到他耳边,“小寿星。”
气息喷洒在耳廓,他的声音压得低低沉沉的,磁性好听。
不知道是因为他靠得太近,还是因为他的声音,童淮呆愣愣的,耳朵麻了麻,白皙的耳垂肉眼可见的一点一点漫上红晕,血色占据雪白。
再红就要蔓延到脖子上了。
薛庭一手插在兜里,愉悦地注视着他的耳垂,轻轻笑出了声。
要不是怕童淮当场翻脸,他甚至还想恶劣地伸手拨一拨。
童淮原地自燃了三秒,感觉自己有点莫名其妙,纳闷地揉揉耳垂,瞪了眼显然是在戏弄他的薛庭,扭一边去,勾住赵苟和俞问的脖子:“走走走,快集合了吧,饿了。”
一提饿了,大家也纷纷觉得饿了,结伴下了楼,在约定的地方等着。
逛商场和去电玩城的也陆陆续续到了,浩浩荡荡的这么多人,都没吃晚饭,略一纠结后,举手表决吃火锅。
人多,也热闹。
赵苟经常跟人出来玩,熟识本市各大火锅店,当即一挥手:“附近那个商场的火锅不错,老字号,味道正,我带你们去。”
俞问率先反应过来,不怀好意地看了眼童淮,边走边挤眉弄眼:“给大伙儿八卦下,那边的那个商场老板,好像是姓……”
童淮想起这茬,小心觑了眼薛庭,把路边买的草莓冰糖葫芦塞俞问嘴里,温和地道:“慢点吃,当心噎死。”
经由俞问那么一嘴,进商场时童淮就小心多了。
这个商场是童敬远名下的。
他初中时经常呼朋唤友,领着一群人来请客吃饭,商场经理认识他,并且还会笑眯眯地配合叫他小少爷,给足面子。
往事想想就不堪回首,要是碰到了,他就完了。
好在一路平安,没真那么倒霉地遇到经理。
不知有意无意的,坐下来时,大家都默契地让出了童淮左右的位置,左边给薛庭,右边是俞问。
这边商场消费不低,其他人也不知道童淮的家境,虽然开着玩笑要他请客,但这么多人,自然不可能真让童淮来,点了个鸳鸯锅,又挨个点了菜后,准备AA制付钱。
童淮忍住想请客的冲动,心里不断默念我很穷。
点完菜了,俞问又点了酒,啤的和白的都有。童淮瞥到跟来的几个女生和乖乖班长吕子然,打开外卖点奶茶:“喝不了酒就喝奶茶,都谁要喝,报一下。”
一个女生笑道:“我们小童可真贴心。”
赵苟哎了声:“哪儿是我们小童啊,是薛哥的小童。”
“啊?”吕子然呆呆的,没跟上他的节奏。
陈源也笑:“没见我们童哥一直黏在薛哥身边吗。”
俞问点完酒了,跟着凑热闹:“父子情深啊父子情深。”
全桌哄笑。
童淮听到身边的人似乎也低低笑了声,额上青筋蹦了蹦,维持着礼貌的微笑:“给大家准备今晚的最后一道涮菜,赵苟陈源俞问,想吃的给我刀,我给你们片进锅里去。”
他笑着说话的样子略微渗人,赵苟缩缩脖子,没骨气地立刻倒戈:“童哥我错了,我举报,都是陈源指使的!”
还他妈祸水东引。
“滚。”陈源捡起块柚子砸他脸上。
薛庭抱着手,没骨头似的靠在椅背上,懒懒地看着他们斗嘴打闹,目光移到童淮的耳垂上。
那片小巧秀气的耳垂已经重新变得白皙了。
……红点更好看。
晶莹剔透的,像南红珠,红玛瑙。
他无意识地摩挲着指尖,盯着童淮的耳垂看了很久,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直到俞问转过冲童淮说话,注意到他,他才移开目光。
俞问蹙了蹙眉,总觉得刚才薛庭落在童淮身上的视线不太对劲,能吃人似的,侵略性很强,让他心惊胆战。
可仔细一看,薛庭又恢复了平时的疏淡,仿佛刚才那一瞬间只是他的错觉。
赵苟不喝先醉,大着胆子cue薛庭:“我看薛哥成天都在刷题学习,是不是没喝过酒?”
薛庭随意笑了下:“喝过,酒量一般。”
“别怕,”童淮一听这个就来劲了,拍拍他肩膀,“童哥罩着你,他们灌你我帮你喝。”
薛庭抬抬眉梢,笑意真切了许多:“那就谢谢童哥了。”
说话间,汤锅酒水和菜一起抬了上来。
童淮给薛庭一声童哥叫美了,肥牛下到锅里,捞出来全给薛庭。
赵苟没抢到,一声感叹:“果然是父子情深……”
“你再说一声试试,”童淮把勺子递过去,掀掀眼皮,“我也送肥牛给你,送到哪儿就不一定了。”
赵苟夹着肥牛,嘻嘻笑着认错:“给肉就是哥,谢谢童哥!”
吃了会儿,垫好肚子,俞问开了啤酒,递给要喝酒的人。桌上有几个人喝不了酒,就抬起奶茶。
“敬我们今天的寿星,”俞问举起啤酒瓶,笑眯眯地看向童淮,目光很柔和,“十七岁了。”
童淮顺手把手边的多肉葡萄递给薛庭,举起啤酒瓶,在众人的鼓掌欢呼下,一口豪爽地干了半瓶。
薛庭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慢悠悠地啜奶茶里的葡萄。
大家边吃菜边喝酒,不一会儿,陈源就不太行了,赶紧求饶:“等下啊,重头戏还没上呢,先别把我灌倒了。”
话音刚落,包间里灯光一暗。
大家都愣了愣,摸不着头脑。
包厢门被打开,工作人员慢慢推着推车走了进来,上面是个漂亮的大生日蛋糕,边上堆簇着精致的鲜花与礼物。
赵苟愕然,拉着陈源悄悄问:“我们预定的排场好像没这么大吧?”
童淮看清了推生日蛋糕进来的是谁,也吓了一跳。
商场经理!
然而经理似乎没认出童淮,微笑着朝大家道:“听说今天这一桌有位客人过生日,本店特地送上生日蛋糕和礼物,本桌优惠打五折,加菜免费,酒水全免。祝这位小同学生日快乐,健健康康,心想事成。”
说着,经理悄悄朝童淮挤了挤眼,留下蛋糕,不多打扰。
童淮怔了怔,摸出手机,果然有林秘书的留言-
林秘书:童先生在开会,中途出来叮嘱我,让那边的经理送蛋糕过去。小淮,生日快乐[蛋糕]-
林秘书:他昨天到今天一直在问我能不能将会议和应酬推掉,到刚才还在问我航班信息。别生你爸爸的气,他一直记挂着你。
看到后面这句话,童淮鼻尖一酸,眼眶有点热。
桌上的空盘被随后的工作人员收了下去,蛋糕摆上桌,插了蜡烛点火,大伙回过神,拍着手唱起生日歌。
童淮趁着其他人不注意,悄悄擦了擦眼角。
隐约的,他察觉到薛庭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动作。
他有点紧张,害怕薛庭多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半晌,薛庭平静地撇开视线,什么都没问。
唱完生日歌,赵苟催着童淮许愿。
童淮闭上眼,也不管有用没用,噼里啪啦就许了好几个愿望。
希望明年童敬远能陪他过生日。
希望薛庭能尽快找回他对象。
希望在座各位都能做想做的事,或者考上心仪的学校。
雨露均沾都照顾到了,童淮睁眼,吹灭蜡烛,笑眯眯地切蛋糕给大家。
蛋糕做得很精致,明显是私人订制,上面的雕花小人都是精心雕出来的,奶油不腻,入口即化,比寻常蛋糕店买来的好吃好几倍。
众人老老实实吃蛋糕,不玩扔蛋糕抹奶油那一套,邋遢糟心又浪费,大家都是精致人儿。
吃到一半,赵苟想起什么似的,跑去打开灯,掏出手机,招呼着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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