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1 / 2)
之前与她一起来的道友们都已经不见了,只剩下梦魇兽还跟在她的身边,华卿低头看了梦魇兽一眼,梦魇兽像是受到了某种暗示一般,立刻将自己的身体给缩小,然后跳到了华卿的肩膀上。
华卿“”
她刚才其实就是想问问梦魇兽会不会拉雪橇,当年她在雪谷里的时候就一直想坐那玩意儿来着。
她侧头看了肩膀上正在舔爪子的梦魇兽,到底是没有把那么伤人的问题给问出来。
华卿带着梦魇兽沿着眼前的这条街道缓慢行走,街道上有些人在嬉闹说话,只是打扮与当年她在雪谷外面见到的有些差距,至于长相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让她记住一些陌生人的长相,那可真是太难为她了。
这里看起来就像是一座普普通通的人间小镇。
姜和充大概是没想到还能有小动物跟着一起进来,或许他是将这只梦魇兽当成一只胖狐狸,不得不说,自从燕音给这只梦魇兽取名叫胖胖后,他的确是越来越胖了,跑起路来的时候,下面的小肚子都一颤一颤的,看得让人非常想要伸手摸一把
按照姜和充所说的,她会在这阵中忘记云栖池,就像是之前他们在张家村里看到的那些人一样,将死者彻彻底底的忘记,即便是看到了死者的某些遗物,也不会激起他们心中任何波动。
也不知道姜和充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而她接下来又会遭遇到什么。
而像温厌归这种已经忘了从前的事的人,进到这阵中,不知道又会有什么反应。
华卿有些好奇,她仰头看了看天空,云栖池留下的那三分神力现在也不在她的身边,可到底不是本尊在这里,定心的效果就差了一点,说起来燕音现在在优钵罗境中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
华卿脑子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此处的阵法她是看不出其中的门道,或许有钻研阵法的道友能有一二独到的见解,但可惜的是现在他们分开了,即使有见解她也听不到了。
这里的天气越来越冷,华卿吸了一口气都觉得凉牙,姜和充总不可能就这么将她一直困在这里,接下来定然是要发生些意外,她该提高点警惕。
华卿刚有了这个想法就打了个哈欠,她竟觉得有些困了,按理说她平日里虽然说困得比较频繁,但是已经到了这种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还要打哈欠,是不是有点说不太过去了。
若是云栖池在这里,应该会敲下她的脑袋帮她提个神儿,想到云栖池,华卿瞬间觉得自己的眼皮好像有点更重了。
她隐约察觉到自己这个时候不能再想云栖池了。
但有些时候,越不想让自己想起某一个人,越会频繁地想起他来,姜和充的这一招实在是太黑了,难道现在是想起谁就要忘记谁吗
华卿默念了两遍姜和充的名字,她是真的挺想把这个阴影给忘记掉的。
然而似乎没有什么用处,云栖池的身影又一次从她的识海中划过,华卿心中埋怨,你说从前想你来的时候你总不出现,现在没什么事了,就往这儿蹦。
梦魇兽趴在她的肩膀上,粉色肉垫的小爪子拍了拍华卿的脸庞,“醒醒,醒醒,你就算是再困,也不能站着睡觉啊,你看这大街上车来车往的,多危险啊,你到底”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着华卿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梦魇兽自己也从她的肩膀上秃噜了下去,摔得他屁股疼,好像要裂成八瓣了,等他们从这里出去后,一定要找云栖池多要点赔偿。
梦魇兽扭过头来,看着昏倒在地上的华卿,心中默默感叹,好了,这回不是站着睡了。
他摇着身后的大尾巴,自己的大部分能力都只能在梦中使用,那现在华卿是在做梦吗
忽然他察觉到了危险的到来,立刻竖起身后的大尾巴,但是马上他又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太过显眼,不利于自己的后期发育,于是立刻把自己抱成一个团子,四周都是白雪,他这样伪装成一个雪球,确实一点也没有违和。
狂风肆虐,卷起许多细小的雪粒席卷而来,刮在人的脸上利如刀割,原本晴朗的天空在下一瞬便阴沉了起来,天尽头处仿佛被撕裂一般,出现一只巨大的眼睛,眼睛看向华卿,里面透着些微的红光,有轻轻的叹息声这整个世界中回荡“睡吧,等睡了这一觉,你就是我的了。”
他用了千年的时间立了这一处大阵,他绝不容许出现半分的失败。
梦魇兽默默将自己的尾巴尖又收了一收,莫名觉得接下来可能就是自己的主场了,他心脏在瞬间剧烈跳动起来,终于到了他梦魇兽爷爷大显身手的时候。
萧嫦婳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长街的尽头,天空已晚,月色如水般倾泻下来,将她影子斜钉在一侧斑驳的墙壁上。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莫名有些不习惯,而脑海中的第一个问题竟然她今年多大来着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大起来,只是看着她现在这样子大概也就十来岁吧。
她转过身去,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看着四周,她这是在什么地方自己怎么会来这里的呢
脑中的记忆仿佛被谁用一根棍子给搅得全成了浆糊了,她抬手敲了敲脑袋,只敲出了自己之前是陈国的公主萧嫦婳,被国师囚禁在地牢里好几年,然后自己不是跳崖去了吗怎么在这里
她在地牢里听了不少穿越重生的故事,难道自己也有这样的奇遇
萧嫦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这样的好事多半是降临不到自己的身上的,现在这个情况她更像是摔到什么地方把自己脑子给撞坏了,想到这里,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还行,没有包,也没有流血。
她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又觉得自己有些幼稚,可她这个年纪,幼稚是应该的,为什么还有有些嫌弃
萧嫦婳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只隐约觉得自己不该是这样的,可到底该是什么样子,又实在想不起来。
天空中下起细细的小雪来,不一会儿工夫便在她的头顶上落了薄薄的一层,她搓了搓手,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四周陌生的建筑,她今晚不会要找个桥洞凑合一晚上吧。
萧嫦婳垂下眸子,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桥洞,再不济找一间破庙也行,长长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她发出重重的叹气声。
她的叹气声还没有落尽,后面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非常好听,像是玉石碰撞在一起,问她“怎么在这儿”
萧嫦婳转过头去,月光下,白衣的青年踏着一地的银白,手中撑着一把竹伞,向着自己缓缓走来,有关这个人的记忆破开重重的浓雾,纷至沓来,从她跳崖,到离开陈国,在到现在为了解她身上的毒来到雪谷外面,一切的记忆好像都回来了,但是萧嫦婳总觉得好像还是少了什么。
她张了张唇,好半天才叫出一声“师父”
云栖池走过来,轻轻叹了一声,将手掌落在她的脑袋上,“可算找到你了,先回去吧。”
萧嫦婳没有动,云栖池问她“冻傻了”
她没说话,云栖池说了一句看来是真的被冻傻了,然后就牵着她冰凉的小手,向着客栈走了回去。
很好,她今天晚上不用睡在桥洞下面或者是破庙里面了。
她跟着云栖池回到客栈中,泡了一会儿澡便倒头睡下,再醒来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她睁开眼,环顾四周,房间里的摆设陌生又熟悉,她像是做了一场大梦,梦里的很多事她都已经记不清了,可是那种奇异的感觉却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
云栖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手里拿着一碗褐色的汤药,散发着十分难闻的气味,他将已经晾凉的汤药送到萧嫦婳的面前,萧嫦婳下意识地就接了过来,然后将碗中的汤药直接灌了下去。
紧接着她的动作就僵住了,整个人都有些傻了,直到舌尖传来一点疼痛的时候,萧嫦婳才回过神儿来,苦涩的味道瞬间盈满这个口腔,她有些不高兴地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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