摁不住(1 / 2)
贾瑚是荣府的继承人。
贾代善肯定会与他私下商议。
今后,荣府再有重大变故,执行者就是贾瑚。
他责任重大。
贾珠有点意兴阑珊“祖父还是比较喜欢大堂兄。”
小花精无所谓“这件事情毕竟是发生在大伯身上,大伯母又跟大伯父失和,再有大伯母要求堂兄明年参加童生试,这跟祖父的意思相悖。
祖父估计要征询堂兄的意思。”
贾珠闻言愣了下道“大堂兄最近确实比较倒霉,父母轮换着出事。”
小花精却知道,祖父早已经放弃了大伯,专心培养堂兄成为下一任家主。
现在府里有事,也不跟大伯商议,多半跟堂兄商议了。
小花精兄妹下了翠微山,首先去了荣禧堂给祖母请安。
贾母一边吩咐人给兄妹上早熟的桃儿,麦李子“自己果园出产,刚送上来,桃儿可以多吃,李子少吃点。”
随即又问“你们大哥呢”
贾珠便说“祖父留着说话呢。”
贾母便不说话了。
大房的事情,有一半是大孙儿贾瑚处理。
贾母因为吃饭的事情被贾代善训斥,脸上有些挂不住。
这之后,很少留孙子吃饭。
贾珠兄妹从荣禧堂出来,经前院的侧门回二房。
王氏这时候也处理完了庶务出门,母子们碰见了。
王氏也不坐车,却是合着兄妹一起散步回去。
如今张氏痊愈,开始出来管事。
她经过这次事件,似乎看开了些。
只是主管府里钱粮收支与人情往来。
府里的采购与厨房,竟然没有从王氏手里收回。
王氏心里本来很高兴,结果却听说公爹留下贾瑚吃饭,把自己的儿女撵出来了,心里很是不痛快。
她进了花园子就没了顾忌;“你们祖父还是偏心,明明你们父亲比你们大伯能干,他还是偏心贾瑚。
珠儿你要努力,段先生也是大儒,不比国子监的祭酒差,我让你去你姑父家请教,你去了没有”
贾珠怕母亲的话被人听去影响不好,催着母亲快些儿回房。
王氏知道儿子的心思,心里很不高兴,却也知道在外面不能驳了儿子的面子,忍气吞声闭了嘴巴。
一时进了小客厅。
王氏再忍不住,训斥贾珠“我知道,你嫌弃我话多唠叨爱计较,给你丢脸,是不是我是为了谁”
说这话眼圈有点红。
贾珠手脚无措道“儿子并无此意。”
小花精这时忙上前给王氏摁摁眉骨眉心;“母亲忙了半日,辛苦了,快别生气,女儿给摁摁。”
小花精给王氏摁眉骨,王氏不得不闭上眼睛。
贾珠趁机脚底抹油,溜之乎。
贾珠临走还给小花精竖个大拇指。
小花精轻声跟母亲说话“您这几日是不是没用湖泥了,眼角上有些粗糙了”
王氏马上不生气了“真的啊,生了皱纹”
小花精道“还不至于生皱纹,不过是肌肤有些干燥,您这几日是不是又没睡好”
王氏叹息“还不是你大伯母,跟你祖母商议,说是贾瑚的文章,张家舅爷看了,十分好,预备明年返乡考秀才。
你哥只比贾瑚小一岁,什么都不如人家。
你看看他一天天傻乐,我提一提他还不高兴。
我一天天的操心为了谁呢”
小花精道“这事儿您真是冤枉兄长了,兄长读书不知道多用功。
祖父都干涉了,嘱咐哥哥悠着点。
读书也不是一日之功,不能熬坏了身体。
再有大堂兄留下,不是祖父偏心。
却是大房的有些事情,祖父要跟堂兄商议。
其中就有您说的返乡考试的事情。
您不知道,祖父的意思,让堂兄与哥哥年满十八岁再参加秋闱。
这般算来,十七岁参加童生刚刚好了。
大堂兄明年说是十五,其实实岁只有十四。
您想想,祖父会高兴“
王氏闻言顿时笑了“这般说,那张你大伯母这回犯到你祖父了”
想起公爹,王氏手板心有些疼。
最好张氏也挨一顿,大家同甘共苦。
小花精看着母亲的表情,有些牙疼。
这样的幸灾乐祸,她这个八岁的孩子都看出来了。
小花精就劝道“您上回不是说同情大伯母,怎么又跟她杠上了”
王氏哼一声“我是同情她,却不喜欢看她高高在上的样子。
你是没见你大伯母,我跟她说半天,她嗯一声。
要么就是一双眼睛清凌凌的盯着你,半天不吭声,似乎聋了。
真不知道什么意思。”
小花精知道,母亲管家,有些事情必须跟大伯母协商。
大伯母若是不理不睬,或者不咸不淡的态度,却是有些尴尬伤人。
小花精便道“您若是管的不高兴,就别管。
您不是说希望父亲更进一步呢。
您就回来好好的琢磨美食,或者美容裁减呢。
上回您绣的菊花袍子文生巾,父亲不是很喜欢吗
您在那边操心劳力又没好处,还要受气,何苦来哉”
王氏道“我管家也不耽搁这些,索性每日清晨要过府去请安。
你父亲下午才回家来,不妨事的。”
王氏心里有计较。
她不缺银子,却不嫌弃银子多。
官家理事,多一份辛苦钱不值得什么,却能够跟外面的大小铺子的掌柜接触。
王氏自己也有陪嫁的铺子,丝绸,盐茶,瓷器、东省地的人参毛皮,海疆的舶来货,都有卖。
王家就是倒腾这些个东西。
她可以先拿货后给钱,完全就是白赚。
她当家就可以从自己的铺子买进。
不说比别家高,却不会担心铺子的货物积压。
货物走的快,赚的钱就多。
这些话她当然不会跟女儿说。
女儿还小,享福就好,不需要操心这些事情。
小花精听她母亲说起铺子,不由动问“前儿我听周瑞家里来求您,说是什么古玩铺子。
我听祖父责骂大伯父,说是几千银子卖假货。
古玩可是很烧钱,弄不好血本无归。
您也不懂,怎么想起来开古玩铺子”
王氏这下来了兴趣“这没关系。
我不懂,你舅舅懂。
古玩铺子也不是我们一家开,大家合伙的生意。
我们家只占一成,你舅舅占一成。
其他的都是你舅舅的朋友,说是大朝奉是很有名的师傅。
我们也不用本钱。
他们看上你祖父积攒的一些老古董,他们也不要,不过是拿出去几件古董,装个门面,跟着白吃红利。”
小花精一听就不觉得不妥“祖父的东西,您千万莫动”
王氏一笑“我自然不会动它,我是跟你祖母商议借出来用用,今后的红利也给祖母一份子。”
小花精目瞪口呆“祖母差钱吗
祖母房里一幅画就是几千银子呢”
王氏点点女儿鼻尖“小孩子家家不懂,没人嫌银子扎手呢。
且你祖母不要银子,不兴贴给你姑姑贴给你这个孙女
你祖母还是很心疼你呢,别人要不到的东西,你多看一眼,就给你了。”
贾母明里暗里都偏着贾政,对元春也大方。
每年新料子进府,都是紧着贾敏与元春先挑,把她们姑侄放在同等的地位。
贾敏出嫁后,元春的行头也是头一份。分红比照几个小子的份额。
贾母对贾政也大方,吃的玩的穿戴,都有贾政父女一份儿。
哪怕没有王氏的份儿,她心里也很满意,觉得婆婆比公爹公正些。
王氏根本没发现自己的话前后矛盾。
祖父留下堂兄吃饭,就说祖父偏心。
祖母只喜欢给她置办东西,大堂兄都靠后,她又说公正。
小花精心里好笑,也不戳穿。
却道“您既然知道祖母偏心我们,大伯母肯定不高兴啊。
您又何必每次故意那么说呢。
堂兄明明是大伯的儿子,您偏生说他像父亲,大伯母怎么会高兴
合着好的都是您家的
还有,您莫再故意当着大伯母夸赞父亲了,父亲好,咱们关着门说就是了。”
王氏闻听这话就笑了。
张氏憋屈她就很高兴“我哪里当着你大伯母了,我是跟你祖母提一嘴。
都是你祖母提起你父亲就滔滔不绝,说他小时候如何乖巧听话,得到谁谁夸赞,果然很不错,长大了就应验了。”
小花精盯着母亲“您敢说您不是故意呢”
王氏嗔怪“这是谁生的呢,向着外人说话。”
小花精看出来母亲不是真生气“大家都是一家人。
大伯母如今也肯给您分权管家,您不是说,走出去也很体面。
您何苦故意跟她斗气拨火呢
外头那个女人就要生产了,大伯母心气不顺。
她身体又不好,咱们别跟她置气了。
不然,哪一日大伯母顶不住,再病倒了,您不是要枉担责任
眼下祖父可对大伯三天两头的打骂呢。
您也不想祖父再迁怒您吧”
王氏牙根痒痒,公爹实在太跋扈。
她道“好吧,我就是厌烦她吹嘘贾瑚,说他如何聪明伶俐,如何学问好,得到国子监祭酒的夸赞。
故意在你祖母面前压低你哥哥,抬高贾瑚。”
小花精道“您反过来想啊,大堂兄若是考中举人,他还去国子监吗
这个名额空出来,是不是该优先给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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