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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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相继躬身,只剩秦秾华直视他的眼睛。

过于刺目的阳光让他面色有些苍白,唯独那双眸子,一如既往锐利有神。

乌宝松一口气,放开了把手掌勒出红印的缰绳,先前还暴躁不安的黑马,现在规矩地停在秦曜渊身边,安分地像换了匹马。

秦秾华端详着他的面色,说“你是不是着凉了”

“没有。”他抚上乌黑发亮的马身,眼睛始终看着她“你身体怎么样了”

“已经好多了。”秦秾华笑道“我想骑马,你知道什么好地方吗”

“知道。”他说“你先上马。”

秦秾华转头欲叫人拿来马凳,身体忽然被举了起来。

他轻而易举将她举到小母马上,扶着她坐好后,一个翻身利落骑上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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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骏马立即打了个大声的响鼻,迫不及待往前奔去。

母马的缰绳在秦曜渊手里,他一跑,秦秾华骑着的小母马就跟着跑,她措手不及被带着前奔时,忍不住低低地惊呼了一声。

“慢点。”

秦曜渊冷着脸,双腿在马肚子一夹,乌黑骏马刚刚扬起的四只蹄子就慢了下来。

乌宝和结绿小跑跟在身后。

秦秾华回头喊道“你们不必跟来了”

她转回来的时候,正好撞进秦曜渊灼灼的双眼。

“怎么了”她先愣,再笑。

秦曜渊盯着她看了一会,扬起唇角

“我高兴。”

沉睡了一夜的草原从金色晨光中苏醒,一轮火红的旭日挂在万里无云的晴空中,偶尔一阵微风吹过草原,阵阵油绿色的浪花向远处涌去。

秦秾华骑在小母马上,抓紧马鞍上的扶手,两腿紧贴着马肚。

比小母马高出一大头的乌黑骏马就踱步走在一边,时不时凑过来,不知有意无意,和小母马的身体相撞。

她和秦曜渊的腿也在空中相撞几回。

“要不,你把缰绳给阿姊罢。”她说。

他瞧她一眼,毫不犹豫

“不给。”

理直气壮到,秦秾华以为自己提出了什么过分要求。

“那你就别撞我。”她皱眉道。

他漫不经心地斜睨着她“撞你会怎样”

“我就搬母妃那里住。”

“阿姊,我错了。”他果断道。

少年松开拳头,一大段缰绳落了出来。

没了外力约束,两匹马自然而然地拉开距离。

“你什么时候学过骑马”他问。

“以前。”她道“很久以前。”

秦曜渊没有追问,他看着前方茫茫草原,忽然手拉缰绳,重新将小母马上的秦秾华扯了过来。

“阿姊,你想知道飞起来的感觉么”

不待她回答,他已经两手插入腋下,将她整个人提到了自己所乘的黑色骏马身上。

“驾”

骏马扬蹄飞驰,奔若流星。

狂风吹得她倒向身后胸膛,少年握着缰绳的两手自然将她锁在安全区域,除了如雷的风声,她还听到了他藏在胸口里的心跳。

“阿姊”他对着风起浪涌的草原大叫道“我心里的话,你听见了吗”

酒红色小母马追逐在二人身后。

远处和更远处,都只有茫茫草原,能够偷听到他们对话的,只有温暖红日和飞驰烈马。

他鼓起勇气,吐露心语。胸腔中的心脏砰砰直跳。

秦秾华大声道“你说什么”

他又说了一遍。

“风声太大我听不清”

秦曜渊挺直上半身,用力朝着天尽头吼道

“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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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子我讨厌你”

秦秾华迅速在他手臂内侧的软肉上掐了一下“不准许讨厌阿姊”

他勒停黑马,再次大喊

“女骗子”

黑马配合地打了个响鼻。

“不许叫我女骗子”秦秾华恼羞成怒,再次掐他一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你什么时候没骗过我”

他轻轻一夹马肚,骏马悠然往前走去。

刚刚才骗过人的秦秾华脸不红,心不跳道“什么时候都没骗过”

他低下头来,低沉的嗓音直接从她耳边响起。

“你刚刚就骗过我了。”

“没有就是没有。”她神色镇定。

他轻轻哼了一声,说“我不信你。我再问你一遍,你”

“秦曜渊”

她沉下脸。

有些事不必明说,有的纸不能捅破。

“你若想继续住在梧桐宫,就不要说。”

“”

“我们走到什么地方了”秦秾华为转移话题,抛出新的问题“你还找得到回去的路么”

她回头望去,发现自己这个问题问得实在是太有必要了。

东南西北全是无尽草原,连个参照物都没有。他们是不是走太远了

“找不到就不回去了。”他掩去眼中黯然,懒洋洋道。

秦秾华瞪了他一眼,还想坐起身来,好看得更远。不想她刚刚探头,秦曜渊就一把将她按回了怀里。

“找得到,你放心吧。”

她这才重新坐稳。

“阿姊。”他忽然道。

“嗯”

“我娘还活着。”

秦秾华心里一惊,原本放松的状态迅速转变。

短短片刻,她就在脑中把这句话过了几遍。

“昨夜,她写信给我。”他顿了顿,见她没说话,继续道“她登基成狐胡女皇了,让我跟她一起回去。”

摘星宫能出现福禄膏,辉嫔和前朝有关系就不算出人意料,但辉嫔竟然能说服那些狐胡遗民拥她为帝,着实超出她的预料了。

“你要回去么”

“不回去。”他把下巴搁在她肩上,说“除非你和我一起回去。”

秦秾华哑然失笑“你回去是太子,我去是什么”

“你回去,就是太女。”

她一惊,侧头见到的却是少年漫不经心的侧脸。

“你还当真了”他说。

秦秾华正色道“渊儿,此事开不得玩笑。”

“我只知道她私下叫你毘汐奴,每年中秋的前一天,都会悄悄地给你过生辰。”他的视线垂下,凝视着她“你对她的了解,应该比我更多。”

话虽如此,但了解辉嫔的是她又不是她。

秦秾华蹙眉思索,电光石火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既然我有狐胡名字,你也有么”

“有。”他很快答道。

“叫什么”

少年干净低沉的嗓音响在耳边,如同白日惊雷,她被震得几乎头脑恍惚,下意识道

“你说你叫什么”

他清清楚楚,坦荡无畏地凝视着她,道

“伏罗我叫伏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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