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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筵席菜品贵贱无所谓,主要是我等同窗之间活络活络感情。”林大山道。
“这话可是你先说的,别到时候你坐上桌就挑三拣四,嫌弃小饭馆的味道没有郡城的好吃。”谢行俭双手环胸,饶有兴致的调侃。
“不会不会。”林大山连连摆手,“郡城的酒楼兴的是花里胡哨的菜样,不像咱们这小地方,上桌的家常菜虽朴素,味道却最为美味,吃下去也最有感觉,丝毫不比大酒楼差。”
“难为你竟然如此有品味。”谢行俭颇为欣慰的拍拍林大山的肩膀。
确实,有些标上珍馐美馔的菜肴,进嘴后实则还不如大锅炖出来的好吃。
这时,有同窗问道,“咱们可要请上林教谕他们”
“按理是要请,只是如今县学忙的很,林教谕他们怕是不得空出来和咱们吃吃喝喝。”
林大山拖腔带调的笑道,“甭提请先生他们出来吃酒了,即便他们有时间,他们也不会出门的。”
“为何”谢行俭疑惑。
林大山贼兮兮的拍拍他的脸颊,小声道,“啧啧啧,上回他们喝大,脸丢尽了,哪里还有颜面再与我们同乐,诶,我爹反正是没脸,这些天躲在书房里都不敢出来见我,何况是见你们这些学生。”
一众书生唏嘘不已,都压低声音说话。
“也是,我们才喝一两杯就醉的不省人事,林教谕和刘先生几个,一连劲喝了好几壶呢。”
“好几壶你都醉晕过去了,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嘿嘿,咱们中不是有大山兄弟吗,他消息通,再说,当日行俭兄弟是唯一没喝醉了,不信你问他,问他林教谕有没有喝的烂醉,还被刘先生几个吐了一身的污秽,就差泡在呕吐物里洗个澡了。”
众人将探究的视线挪向谢行俭,谢行俭目光越过同窗脑袋,看到拐角处隐隐飞扬的衣裾,心下一咯噔。
“哈哈哈哈”谢行俭干笑,对着众人挤眼睛,“哪有的事,林教谕几个哪有喝的烂醉,不过是多喝了几盅,有些晕头罢了。”
“你们许是听错了,乱吐污秽胡说,没发生,没见过,不可能反正我是没看到。”
众人身子一凛,心领神会的附和。
“定是谣传,我就说嘛,林教谕为人严谨,若是酒力差,自是会暗暗控制,不教自己多喝而烂醉。”
“是了是了哈哈哈哈。”
一帮少年秀才红着脸,心知肚明的在那尴尬的笑开。
躲在暗处的林教谕同样老脸羞红。
不一会儿,林教谕清咳一声,从暗处走出来。
谢行俭等人立马抖抖衣物,恭敬的拱手问好,低着头假装对林教谕的偷听不知情。
“适才老夫经过,听你们在谈谢师宴”林教谕率先开口。
谢行俭上前一步,“确有此事,此次由学生做东,想叫考上的同窗们去酒楼乐一乐,不知先生可有时间,能否同去”
谢行俭心知林教谕是不会去的,不仅有林大山所说的脸面问题,最主要的是,今年县学考上的秀才比往年要多很多,教谕们都忙的很,哪有功夫与他们瞎胡闹。
真要说谢师宴,恐怕郡城的那次酒席就算是了,毕竟师生同乐。
果然,林教谕不去。
“你们年轻人去吧,县学最近有新的学子入学,事务繁多,先生们日理万机,确实没空与你们玩乐。”
众人配合的露出惋惜的表情,还发出哀叹的声音。
林教谕颇为满意看到这幅场面,扶着胡须嘴角咧笑。
同窗筵席欢闹一场后,转眼时间已到了十月间。
今年县学的招生火爆,一众先生们忙的不可开交,因此只好将谢行俭这批秀才的复课时间往后推延。
谢行俭趁着这段时间,拉上魏席坤和魏席时搭上马车去了郡城。
来到郡城后,他们就马不停蹄地前往郡守府。
郡守府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郡守府。
郡守府大门前守卫森严,他们压根进不去。
谢行俭眯着眼紧盯着门口两座魁梧赫人的石狮像,上面还附有红色绸缎吉祥结子。
他记得,这是那日鹿鸣宴时,郡守府的官差特意系的。
郡守府外围修建的极为雕栏画栋,屋顶上的瓦片堆积着密如鱼鳞,似是天河发大水冲到这里,都不会漏进一点儿。
郡守府的墙坝很高,顶端淬有玉石绕砌,点点青松越出墙头,迎着风,沙沙的刮打着檐壁。
深红色墙面上点缀着斑斑黑墨,远看是幅磅礴山水图,只待走近看,却又是一帖帖笔力丰劲的行书体。
谢行俭仰着脖子有些酸痛,他无法想象,这还只是一郡的府衙,就如此雍容华贵、气势非凡。
那京城呢
京城又是何等的华美壮丽
魏席坤好歹见过外面的风光,因而看到郡守府并不怎么有遐想,然而谢行俭和魏席时就不行了。
两人眼睛都看直了。
谢行俭不是没见过世面,上辈子他看过无数的古装电视剧,也亲临过影视城,可那些模仿的古迹古城都没有亲眼所见的真实、宏伟。
那日鹿鸣宴街上人多,他没机会好好瞻仰郡守府正大门的景色,如今特意来到这里,他当然要大饱眼福,看个彻底。
“你们几个还不速速离去,这里可是郡守府,闲人不可入内”
巡逻的官差木着脸斥道。
身后的另一官差冷笑道,“要饭的,远点呆着,这里旁的没有,只有板子,只问你吃不吃”
要饭的
哪里有,三人四处张望。
官差嗤笑,“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们三个。”
谢行俭嘴巴惊讶成o形,不敢置信的低头看了看自己。
这才发现一路从家里奔波过来,他们的衣物早已褶皱脏乱,一身臭气。
再看他们的精神头,一个个的蓬头垢面、灰头土脸,看着可不就像是叫花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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