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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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被他绑走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借蜚蜚一个胆子,也不敢再去招惹他。

“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去的。”想了想,蜚蜚补充道,“说清楚了也不去,你跟他怎么样,与我无关。”

“你、还有没有一点同窗情谊了”林妙儿望着她,“这可关乎我的终身大事,你就这么狠”

蜚蜚左右看看,确定四周没人听她们说话,才小心地说道“你把这么重要的事情跟我说,不怕我给你抖落出去”

“这有什么”林妙儿眼睛一转,换了种说法,“那、那为了我的名声,下学后你跟我一块儿去。”

“才不。”蜚蜚说道,“你针对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跟你才没有什么同窗情谊。”

“江颜蜚,你当真如此绝情”

“随你怎么说。”

林妙儿见她真的不答应,气乎乎地绞着帕子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江家的仆从送来晌饭,蜚蜚吃完,又安心听夫子讲课,下学后,到书舍里寻了几本酿酒的古籍,在仆从的护送下,上了马车,延着大路回家。

上次当街遇到刺客后,家里便让她出入都坐车,担心出现意外。

天还没黑,蜚蜚在车里看书。

书舍关于酿酒的书只有天工开物、酒经、齐民要术三本,她先拿回来看,了解个大概,再去找真正会酿酒的手艺人学习。

天工开物中只介绍酒曲制造,并未提及具体的酿酒方法,因作者认为“酒流生祸”,同时又认为祭祀、聚会、制药等方方面面又离不开酒,故而只介绍酒曲。

这倒给蜚蜚了新的思路。

毕竟她不善饮酒,也曾见过不少酒后闹事的,若能研制出一种,并不过分醉人的,让女子、不善饮酒的人也能痛饮,岂不正好

越看,越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天工开物中关于酒曲的介绍只有短短数百字,蜚蜚一会儿就看完了,对着图消化了片刻,正欲翻看其他两本,马车却停了下来。

“怎么了”蜚蜚掀开车帘,打眼就见对面也来了一队人马,仆从正在跟他们说着什么。

骑着马的那位,不是那日绑了她和姐姐的纳兰卓还能有谁

蜚蜚连忙放下车帘,捏着书卷的手用力了些。

这家伙竟然真的找来了,他想做什么

“姑娘,纳兰公子说,上回是家里仆从不懂事,惊扰了您和阿柔姑娘,事后想想,只觉得无比悔恨,特来道歉。”仆从说道,“小的该怎么回复”

蜚蜚满脑子的疑问“道歉这是什么说法别理他了,我们快些回去。”

“是。”

等了会儿,车队却还不见移动,蜚蜚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却刚好对上纳兰卓的目光。

纳兰卓朝她笑了下,下了马,走到车驾旁,隔着马车说道“江姑娘,唐突了。主要想为上回的事情道个歉,考虑欠妥,还请江姑娘莫要见怪。”

蜚蜚“”

这人脑子进水了不成

“不必了。”蜚蜚说道,“劳烦您的车马让一让,天快黑了,近来夜路不好走。”

纳兰卓僵了僵,断定蜚蜚是不想原谅他

其实他也知道这样当街假装偶遇不是上上之举,可他请了许多人帮忙,都没有结果。

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道歉成功

瑾城表弟对他也是爱答不理,想来也是因为此事他做的不妥,让她们受了惊吓。

“咱们两家刚好顺路,姑娘先走,让仆从们再护送一阵也好。”

“真的不必了。”

“江姑娘莫要客气,只是送一段路,不妨事的,若担心别人说闲话,我在后面远远缀着就是。”

蜚蜚“”

默默唤来仆从,蜚蜚小声道“等会儿让人把他们赶走。”

仆从自然答应,马车终于重新向前移动,蜚蜚听着纳兰卓惊疑的声音,心情无比舒畅。

翻开齐民要术又看了几页,到了家门口,纳兰府的人没有跟上来。

阿柔已经提前回来了,最近镖局没那么忙,药铺倒出了点小问题,她正找宁大夫商议对策。

胖墩没有再缠着阿爹说要出去看看生意,似乎真被阿柔吓怕了,一整天就在厢房待着,哪儿也没去。

倒是胖虎,砸了一个古董花瓶,掐了宁大夫几朵春兰,打了满院子的常青树叶。

他正是调皮的年纪,管也管不过来,让他在房里待着,一转身人就又跑了,往花丛里一藏,根本找不到人。

蜚蜚听得头大“莫要让他拿棍子乱跑,伤了人怎么办”

“今日没有拿棍子,他、他拿花草练拳。”

蜚蜚“”

“找个人跟着他,”阿柔说道,“要男的,跟一日多给一日的工钱,砸花瓶事小,掐了毒草事就大了。”

白芷领命,忙招呼下去了。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三哥仍然没有来,二哥来了,因昨日胖墩的无理取闹,全程黑着脸。

胖墩见他便冷哼,倚在座位上往他那个方向瞧。

二哥全程当他不存在,他还觉得二哥是怕了他,拎着酒壶站起来,说要给二哥斟酒赔罪。

“我不喝酒。”二哥专心吃饭,“歉意收下了,回去坐罢。”

“这怎么行呢”胖墩将酒杯推到他面前,“做弟弟的都这么低声下气了,你不喝,是看不起我”

二哥瞧了他一眼,没和他争论,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给了他面子。

他还要读书,保持清醒时必要的,他酒量不错,不喝,只是不想这些琐事影响自己。

喝了,同理,是不想听胖墩继续逼逼下去。

“诶,这就对了。”胖墩又往他酒盅里倒了一些,“男人哪有不喝酒的为表歉意,我再敬林哥一杯。”

阿林咬肌鼓动两下,放下筷子,看着他,严肃地说道“我早就说了我不喝酒,强人所难,就是你道歉的态度和方式”

“这说的哪里话”胖墩一副无辜的表情,“罚酒道歉,这是老祖宗的习惯啊。林哥,你连这个都不懂”

嗤笑一声“可别读书读傻了。”

“只有傻子,才会认为读书会把人读傻。”二哥不想和他多说,“你要面子,我已经给你了,再得寸进尺,别怪我真不给你面子。”

胖墩见他真的生气了,假笑了两声,不敢再像昨日那样肆无忌惮,端着酒壶回去了。

自己一杯接一杯地喝,边喝边愠怒地盯着二哥。

看的三叔、三婶这叫一个紧张,生怕他再闹事,索性他怕了,一直到晚饭结束,都没有再说什么。

他喝得脚步虚浮,三叔把他扶回房间的。

陈花大着肚子,不好照顾他,还是丫鬟和三婶帮的忙。

丫鬟一走,陈花就嘟嘟囔囔地跟三婶抱怨“林哥是什么意思嘛,当众让夫君难看。”

“我算是瞧出来了,二伯一家根本就不待见咱们。”她捂着鼻子,忍耐着满屋子刺鼻的酒味,“有空院子也不让咱们住,每次吃饭都不给好脸色,你看夫君那几个哥哥姐姐,一个比一个不懂事。”

“都这么大人了,还在家里住着,要在咱们那儿,脊梁骨都要让人戳断了”陈花越想越气。

三婶边给胖墩擦脸,边说道“你少说两句罢,毕竟是在别人家里,你想在这儿养胎,以后有的倚仗他们呢。”

“可是,他们哪里像是要给我倚仗的态度”陈花为难道,“原本还想着,刚来就把他们镇住,往后再提什么都好说,可谁知道,那个叫阿柔的,未免太凶蛮了些。”

想到她昨晚说的那些话,陈花就心有余悸“竟还说什么,住客栈要花钱我可真是长见识了。”

“都说越有钱的人越抠门,果然如此。”她说道,“阿娘,你年轻时到底怎么得罪他们了,瞧他们那一个个,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看到我就生气。”

三婶叹气,连忙放下布巾,反倒劝她“你现在不能生气自己身子不知道吗昨日可真是吓死我了。”

“我也不想生气,可这不是没办法嘛。”陈花说道,“二伯现在都没给个准话,也不知道让不让我住在这里。”

边说,边偷偷瞧三婶的脸色。

三婶着实犯难,却说“厢房虽然偏僻了一些,可里面东西一应俱全,住着也不错,他们家孩子都未成婚,你们夫妻二人的确不好和他们住在一起。”

“就怕时间久了,人家连厢房都不愿让咱们住。”陈花抚着隆起的孕肚,“昨日他们一个个全在推脱,不然,咱们还是回去罢。”

“这才来几天,你就要回去”三婶说道,“回头我找二嫂问问,你现在这儿安心住着。”

陈花等的就是她这句话,不禁笑了笑,但始终低着头,没让她察觉到自己的开心。

“其实,咱们就先在这儿住着,等你阿嬷要回去的时候,再商议养胎的事情也行,你们非要一来就说。”三婶叹气道,“还把你哥哥姐姐都给惹生气了。”

“明明是他们先摆架子的。”陈花不满地说道,“本来嘛,你看二哥今天,夫君敬酒都不喝,瞧把他郁闷的。”

三婶自觉管不了他们,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只等着第二日再去找柏秋。

问她能不能让陈花在沬州养胎

蜚蜚回了院子,还如往日一般,阿柔看账本,她看闲书,但看的不是话本子,而是酒经。

“酒味甘辛,大热,有毒。虽能忘忧,然能作疾。”1开头的几句话给了蜚蜚很大的震撼,“酒所以醉人者,曲蘖niè之故而,曲蘖气消,皆化为水。”2

曲蘖指的是酒曲,天工开物里面就只讲了制作酒曲的办法,而一般的酒曲,世面上都能买到。

这种市面上卖的酒曲,制作出来的酒劲非常大,蜚蜚既然想酿出与众不同的酒,自然是要做些变化出来。

酒经之中介绍了许多种酒曲的制作,包括香桂曲、杏仁曲、豆花曲,以五谷杂粮为主,白术、川芎、白附子等药材为辅,经长时间发酵、霉变,制成酒曲。

只要酿酒,必加酒曲。

蜚蜚若想在其基础上演变,定然要先将原方法学会才行,于是拿着支笔整理了一些重点,打算先做个最普通的香泉曲试试。

等她将酒经翻完,已经是深夜了,阿柔看完了账本,亲自去厨房做了份宵夜给她。

晚上不宜多吃,是以,只煮了小半碗面,放着码着翠绿的青菜,并着几块卤鹅,只为解馋。

蜚蜚有几处看不懂的地方,指出来让她帮忙解释了一下,专心的模样,让阿柔有一种孩子长大了的欣慰,眼里的笑意就没停过。

第二日,她到药铺处理事情,蜚蜚出发去学堂。

上了马车,才想起来她忘记把纳兰卓的事情告诉家里人了。

不过,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只是她从小习惯了和家人在一起,凡事都有人给她拿主意。

难得有独自一人的时候,下意识便想说给家人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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