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疑命(5)(1 / 1)
夜晚。四人来到城市的最高处,旷天大楼的天台。暖风阵阵涌来,和自天国奔来的清凉相互侵扰。
程逍然从口袋拿出一盒十二钗薄荷扔给徐士桂,转眼看见田萱抽了大半根红色132了,身边的小铁盒在夜晚显得格外发红,和那个精神病男人的鞋子一个颜色,在黑夜中发着光。
逍哥,想什么呢?徐士桂问。
生命的意义!
众人一点也不奇怪,这在课堂中的刑事案件中是最让人杂陈的感受。越是接近死亡的时刻,就越可能产生历史的虚无感。人在完美绽放的状态下是绝对信赖历史的,经验、事件、人物等等一切皆是鲜明生动的。
但是谁知道拥有了生命所赋予的规律性的“成果”之后蓦然发现以往的公式遇到了无法解出来答案的个例是多么痛苦呢?
就好像,海子彻夜对着大海,发现四月再没有春暖花开了;北岛想要做第一千零一个挑战者后发现自己也许说了感性的话;巴金的《憩园》!
樊羽盯着程逍然,问他从哪里来的感想。
这群朋友面对此类问题并不悲观,也无兴奋,仿佛周围的空间是静态的。
对于贫穷与富有、官吏与百姓、虚假与真相、偏见与信仰还有,算了。程逍然说。
顿了一会,他继续说。我今天确实死里逃生了,你觉得是疑案从无,确案不究?不是,在多个瞬间,我感觉到正义之神是眷顾我的,不是因为我努力了,而是我躲开了。
大千世界,形形色色,如同非洲草原,存在的每个生物都是优秀的,换个角度,被豹子吃掉的羚羊是比这个杀戮者要优秀的。
我就是一只被追的羚羊。你们是树、猴子还有鳄鱼。
我们是尽了“表演”的义务?田萱问。
我们生来就是为了登台的,一次,两次,有可能会有第三次,也有可能不会,没有好和不好,只有台上和台下。
我们从刚刚的“个例”跨越到“表演”确定是怀疑命运了?徐士桂说。
命运本身就是假想的,命是生命,运是运势,一切都在发展之重,对生命定性必须满足它的动态性,我说我怀疑命运,说我相信命运,都是个人主观的看法,本身就是无意义的,如果我从现在开始,每句话都在说怀疑命运或者相信命运,那它就是真实的。
无限的动态凑成静态,无限的静态变成动态。这就是历史与命运。
沉默许久。天台上大风忽作,吹散了一地的烟头。
田萱拉着徐士桂和樊羽来到天台边。几人互相看了看,远方的霓虹灯挂满了街道,橘黄的马路上似乎飘满了夏日的炎热。
她将樊羽的手放到他手中。两人都不说话,轻轻握着对方。只有顶楼的气流听得见双方的心跳。
忽然的,思绪乍现,仿佛的卢马自下而上一跃而出。
他脑海中只有一句奇怪的话:觉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世人都如同沧海一粟啊。今日是否成了黄粱一梦倒也无法言说。
只有那城市的热风依旧在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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